“您覺得呢?”葉信芳反問道。


    “你這個臭小子!”老大夫狠狠的打了他一下, “你媳婦懷著身子,就出來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您想什麽呢,這小子我看著就覺得不對勁,那方麵的, 想讓您確認一下。”葉信芳想了想壓低了聲音, “我朋友的妹妹, 打算與他家結親,我覺得不妥當,托您來看看。”


    老大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找我看就對了, 我老人家行醫那麽多年, 一眼就能看出來。”


    葉信芳眉頭挑了挑, “您看出什麽了?”


    “你覺得是什麽?”老大夫笑眯眯的問道。


    “不足之症?”葉信芳故意問道。


    老人家又是一下子,“還裝, 人家肛/裂這麽明顯,你看不出來?”


    “哎呀,你這個老人家,說話口沒遮攔, 怎麽也不修飾一二,我可是個讀書人,汙了我的耳。”葉信芳打趣道, 還做出一副捂耳朵的樣子。


    “看他嘴唇和眼睛就知道了, 再加上走路的姿勢, 承受力有點差, 氣血兩虧,再一直這麽下去,怕是沒幾年活頭了。”


    葉信芳沒想到李公子身體這麽差了,更沒想到這古代的大夫,說話都這麽直白大膽的,你真的是老中醫而不是老司機嗎?


    “您看得清?這都能看出來?”


    葉信芳隻覺得自己看到的就是尋常的眼睛嘴巴。


    老大夫卻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最近火氣好旺,你老婆懷著身子,憋著很難受吧,難怪難怪……”


    “老人家懂真多,不是說光看沒把握嗎?”葉信芳趕忙打住他的話頭。


    老大夫冷哼一聲,“還以為你給我出多大的難題,一目了然,根本不用把脈。”


    葉信芳再三請求老大夫保密,既然事情已經確定了,就更不敢將葉瓏嫁進李家了,這種事也不好宣揚出來,倒不知道怎麽跟張氏說了。


    回到家中,葉瓏還是老樣子,呆呆的坐在牆角,整個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一年多朝夕相處,葉信芳也不忍心看她這般模樣。


    “李家的親事作罷,你別難過了,哥哥不會害你,一定會給你找戶好人家。”葉信芳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葉瓏神色不變,直愣愣的開口,“沒有李家,還有王家……”


    “你還能不嫁人?”葉信芳歎了口氣,若是在現代還可以不結婚,但古代女性一旦過了十九還未嫁人,就要交罰款,葉信芳不在意那點銀錢,楊慧也是好相處的人,隻是眾口鑠黃金,葉家族裏不會放任葉瓏不嫁人。


    葉瓏的事情,讓葉信芳焦頭爛額,還是楊慧勸他跟張氏實話實說,虎毒不食子,張氏雖然看重錢財,但葉瓏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張氏聽了果然怒氣衝天,恨不得立馬衝到李家去打一頓,最後還是被葉信芳給按下來了。


    “相公,真的不再考慮一下胡捕頭嗎?”楊慧試探著問道,想起自己這兩天看到的,“這幾日,常見到胡捕頭在外頭徘徊,一聽到開門聲,又跑了,我想,他還是很有心的。”


    “慧娘,婚嫁之事,不是這麽算的,心誠並不是全部,況且他連站在我麵前的勇氣都沒有,又是那樣的出身,還是你真的覺得,有情能飲水飽?除非他能做出非常大的努力,不然葉瓏嫁過去就是吃苦。”葉信芳很相信胡捕頭的為人,但男婚女嫁卻沒那麽簡單。


    楊慧看著葉信芳,若有所思,許久方才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他怕小妹跟著他吃苦,不敢說,可錯過了這個人,小妹怕是再難找到一個如這般真心實意的。”


    葉信芳不高興的道:“他動都不動一下,難不成還要我親手推著他走?”


    第二日葉信芳出門晨練,剛走沒兩步,便遇到了巷口等候多時的胡威武。


    “葉兄,聽說,聽說你家看上了李家那位讀書的公子哥?”胡威武遲疑著,終於說出了口。


    葉信芳歎了一口氣,裝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暫時沒有定下來,還在考慮當中,不過我想十有八九了,若是能知道這李公子的為人如何就好了,這樣我娘她們更放心,胡兄弟,你是捕頭,人麵廣,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這位小公子的品性,畢竟關係到姑娘家一輩子,還是慎重為好。”


    胡威武愣了愣,回轉過來,立馬答道:“好,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心機葉見他答應,又故意搖了搖頭,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不瞞你說,我娘心裏對他很滿意,估計打聽不打聽,結果都一樣,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不,不,不,要打聽的,順手的事,葉兄千萬不要跟我客氣。”說完怕他改口,接著道:“我這就叫捕房的兄弟們打聽一下,你等我幾天。”


    不待葉信芳應承,轉身就跑。


    葉信芳心底想著,小妹,就當我最後幫你這一把了。


    當天下午,就見胡威武神情低落的跑來找葉信芳,“能不能換個人?”


    “換誰?”葉信芳問道。


    “除了他,葉姑娘配得上更好的,這個人出除家產豐厚,還有什麽?”胡威武兩眼都滿是焦急,生怕木已成舟。


    “有錢還不夠好?他哪裏有問題?”葉信芳故作不知。


    “哪裏都不好。”胡威武委屈的低下頭,想到自己跟蹤了一天看到的那一幕,心裏很痛,像是已經看到心愛的姑娘掉進火坑後絕望的模樣,“這個人,絕對不行的,他喜歡男人。”


    葉信芳故意道:“喜歡男人也好啊,起碼不會被外麵的女人勾引,鬧出私生子什麽的,他家心有愧疚,彩禮肯定給的豐厚。”


    胡威武兩眼睜圓,瞪著葉信芳,“葉兄,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為了一點彩禮,就要賣了自己的妹妹,我真是看錯你了!”


    葉信芳看著他雙拳緊握,臉上因為生氣青筋畢露的臉,“怎麽,還想打人?”


    “我,我,我不打人,我罵死你!你個混賬,狼心狗肺!見利忘義!”胡威武氣得眼睛通紅,身體直發抖,到底卻沒有動手,翻來覆去就罵那幾句,“我看錯你了!”


    再怎麽生氣,也不動手,葉信芳在心裏舒坦了一些,接著開口道:“這世道女人本就艱難,不是冷漠的丈夫,還有難纏的婆婆,陳家之前那個媳婦,聽說就是被她婆婆磋磨死的,可憐啊可憐,據說死的時候都不成人形了。”


    “別人是別人,她不一樣,你不能這樣做,你承諾過的,要讓她嫁得好,丈夫疼寵,幸福一生!”胡威武憤憤不平的說道。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忘了。”葉信芳故作冷淡,“我們葉家的女兒,不一定要嫁得好,但一定要嫁得富貴,這樣才能幫襯娘家。”


    “你明明說過的,上次那個小兔崽子退親的時候!”胡威武隻覺得自己都快捏不住拳頭了。


    “場麵上的話,胡兄居然當真?”葉信芳反問,挑了挑眉繼續道:“再者說,胡兄明明在午睡,怎麽聽到的?”


    胡威武別扭著臉,“你們說話那麽大聲,都吵得我睡不著覺了。”


    “沒想到你還當了一回隔牆君,我家小妹嫁給誰,跟胡兄也沒什麽關係,這次謝謝你了,其他的,還請自重。”葉信芳冷冷的說道。


    胡威武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麽……怎麽會跟我無關……”


    “為什麽你會覺得跟你有關?”葉信芳直直的看著胡威武。


    “我希望她過得好……每天都開心……”胡威武磕磕巴巴的說道。


    “你有什麽立場?憑什麽這麽說?”葉信芳繼續逼問。


    “因為我……心悅她……”胡威武心一橫,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可是你又做了什麽?言語威脅她的哥哥?還是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跳入火坑?”


    胡威武被逼問得連退好幾步,神色間滿是灰敗之色,“她應該幸福的。”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應該不應該,隻有做與不做,事在人為。”葉信芳隻覺得看著這個愣頭青,心塞的不行。


    “做與不做?”胡威武喃喃自語,許久才能明白他的意思,看著葉信芳,兩眼亮得驚人,語氣堅定,“葉兄,我想求娶令妹!”


    “你願意付出什麽?”葉信芳問道,感覺自己像是引誘別人交換靈魂的惡魔。


    “給我一個機會,我有什麽付出什麽,軍籍又如何,我努力掙錢,遲早會有換籍的那一天,葉兄,我求你。”胡威武兩眼都是乞求。


    “你有公職,難不成魚肉百姓?”葉信芳有些好奇。


    “除了公職,我還有一把子力氣,總能找到生財的路子,事在人為,總能想出辦法!”


    葉信芳心裏翻了個白眼,早這麽想哪有那麽多事。


    “掙了錢給誰?”


    胡威武兩眼清明,神情滿是認真,“給小瓏!”


    “還有呢?”葉信芳感覺好像缺了點什麽。


    “我會成為比張平安好十倍的人,會對她特別好,寵她、疼她,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這是當初葉信芳對張平安說的話,沒想到胡威武還記著,葉信芳點了點頭,提醒道,“我娘可等不了太久,下一次鄉試是什麽時候?你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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