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沉浸在第一場的勝利裏, 剛在休息室坐下, 便馬不停蹄的商量起下一場的陣容。


    陸如風:“反正效果不錯, 繼續用?”


    打bo5淘汰賽, 韓國戰隊常用的風格便是先拿一套戰術陣容出來打,贏了繼續用,被對手破解了就換第二套, 慢悠悠的出牌。要是對手破不了他的戰術,他就敢用這一套從第一場打到決賽裏去——效果好,你又拿我沒辦法, 為什麽不用?敗方便經常生出一種深深的挫敗感,輸就算了, 連對手的底牌都沒逼出來。


    “劫沒打出想要的效果, ”


    江星願低頭掰著手指頭——喬遠不讓她在賽間玩魔方了, 說她玩起來對手不管不顧的, 好歹在賽間休息一下,於是隻能玩手手,顯得蠢蠢的:“這局能贏是因為陣容拿得很主動,下一局可以繼續拿開團能力強的,但是劫不好,風險很大。”


    連wish都說風險大,比陸如風跑一百句火車都管用。


    教練同意:“中路拿個穩的會好一點, 你有想法嗎?”


    “都可以, 看有什麽拿什麽, 或者好配合隊友的。辛德拉, 吉格斯、卡薩丁、發條……”江星願一頓,小小聲地夾帶私貨:“亞索。”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轉到她身上,看得她白皙小臉上騰地升起一抹赧色。


    “小星星又開始了。”


    “最後一個是認真的嗎?”


    “決賽拿亞索,秀啊,反正已經贏了一把,浪一下……”接收到隊長慢悠悠戳過來的眼神,陸如風的求生本能立刻冒出來,機智地拐彎:“也是不可以的!我隻是想說以咱們小星星的實力,亞索拿出來也能秀出花來,劫都拿出來秀了,亞索還會遠嗎?”


    說得也有道理,然而白舒尹也知道這廝隻是在放屁,瞥他一眼接話:“日女不錯,風風用得很好,可以繼續拿,如果沒了就拿錘石,莫甘娜的弊端在第一局對麵已經幫我們試出來了。”


    “而且風風的莫甘娜,”池小光稍作停頓,直言:“很垃圾。”


    “和你的盧錫安五五開吧。”


    下路倆小隻轉頭不約而同的對視,眼睛微眯,視線對撞,滋啦一聲的炸出火花。


    略略略——


    陸如風雙手將眼角往上搓,吐舌頭做鬼臉。


    池小光不甘示弱,將鼻子往上按。


    “沒用,你連做這種傻x表情都帥得像偶像劇男主角,根本達不到氣人的效果,”陸如風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並不簡單:“媽惹,這麽一說更讓人生氣了!這樣的帥哥選手是真實存在的嗎?”


    池小光愣愣的看住他,好久沒反應過來,糾結於該不該生氣。


    第一場贏得幹脆利落,士氣正好,教練不想選手們過分緊張,精神繃得太緊也會影響賽場發揮,所以兩人把話題往外扯,開始了小學生級別的互撕,教練也沒有喝止他倆。喬遠掃一眼看見玩手手玩得像在彈空氣鋼琴似的江星願,好氣又好笑,一把握住她的手,附耳低聲說:“別玩自己的手了,玩兒我的吧,悠著點。”


    飛快躍動著的手停住,江星願側過眸子來看他。


    始終是別人的手,玩起來很克製,也達到了讓精神稍作放鬆的效果——她求知若渴地用神經末梢確認著他的手,與外人所想象的不同,職業選手並不會因為長年累月的訓練而指腹長繭,一次r閃不會因為選手心情激蕩用力敲打鍵盤而特別成功,反倒會因為動作過大而影響操作頻率和穩定性。


    他的手纖長柔軟,卻予人有力的感覺,然而隨她把玩,就像把肚皮翻過來給你揉揉的藏獒,溫順得不似食肉動物。


    高強度比賽後殘餘的焦躁感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穩定的安心感。


    喬遠很清楚,星願對她自身的苛求,在比賽中會到達最高點,就像抬起雙手,扼住頸項,一點點的收緊,榨取氧氣,至死方休。他想讓她放鬆一點,發揮反而會更穩定,把每一場都當最後一場來打的認真態度自然是敬業的,但適當的放鬆,也也助走更長的路。


    他會陪她走下去。


    “感覺好一點了嗎?”


    “嗯……”


    咽了咽口水,江星願揚眸看向他,他澄亮的眼裏有做夢般的溫柔耐心:“下一場的開野路線想好了嗎?”


    “下一場多半不能拿稻草人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在吉祥麵前玩這個挺緊張的,”在她麵前,喬遠毫不掩飾自己也會為對手而感到不安:“但想到我的中單是你,感覺就好多了,中路隻要不崩,有優勢,我知道野區打起來,你隨時會支援我,我操作起來就更沒壓力了。”


    不是每一個戰隊,隊友之間的感情都好得可以敞開心扉說話。


    跟隊友抱怨,就會被人小看,覺得你不夠強,在賽場上也會不信任你,所以打落牙齒和血吞。


    江星願聽得心裏直冒泡泡,柔軟得像粉色的史萊姆:“我也是。”


    “嗯?”


    “因為知道你會配合我,所以線上打得很自信。”


    喬遠微怔,與她相視一笑。


    旁邊放完嘴炮的陸如風往這瞥了一眼,寒毛陡生,以為這兩人在密謀顛覆lpl,或者下一場要拿亞索出來殺爆全場,小星星才會露出這樣冷酷殘忍的微笑。這次不等工作人員前來催促,lg成員就很自覺地往外走,陸如風拍了拍站起來的星願,語重心長地提醒她:“不要輕敵啊!”


    ………


    ……


    江星願很迷惑。


    場下觀眾迫不及待,看到選手重新出場,用力晃動手中的充氣棒作歡迎。


    落後一場的狼隊臉上不見鬱色,從容入坐。


    解說席上,魚姬正在把一個提莫玩偶擺放好:“wolf的隊員看上去很淡定呢。”


    “畢竟老司機啊。”


    “誒?你這話說的就不謹慎了,”看見導播把鏡頭給了整在搗鼓外設的吉祥,朝楚:“吉祥什麽時候看上去都很淡定,我好像解說lpl這麽久,都沒見過他慌張失措的樣子。”


    “bo5落後一場,需要緊著來打了,不能打得那麽鬆,但確實也不用像世界末日似的,打出自己的節奏吧!”


    第三局的bp開始。


    如文景教練所料,雖然第一場稻草人和劫的配合不錯,狼隊沒有選擇禁掉,太浪費ban位了,這倆不是無可破解的組合,事實也證明,現在的白迪雲能扛住這個組合帶來的對線壓力,隻是在轉線上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而lg又步步緊密的滾起了雪球,才導致中期的崩盤。


    歸根究底,是他們陣容拿得太想當然了。


    想當然的抗壓,覺得隻能把對線期的gank抗過去,劫的作用沒有辛德拉大,中期打團輸出環境又很好,對麵的輔助又是個日女,不能像護幼崽似的無死角保護老鼠的。但當lg拿到微小優勢後,那些缺點就被無限縮小,將強調開團的特點放大,打得極為靈活主動。


    關鍵是該給選手拿一個保有一定主動性的陣容。


    六個禁位上都是常規的強勢英雄,誰也不希望對麵拿到。


    kuku:“兩邊選手的英雄池都比較廣呢。”


    “又把螳螂放出來了,lg不怕吉祥拿到嗎?還是說要自己拿?”


    狼隊教練:“要一搶螳螂嗎?”


    “拿曙光,放螳螂給他們沒關係。”吉祥聲線一如既往的冷淡篤定,旁邊白迪雲嘿嘿嘿的接話:“這麽不把喬遠的螳螂放在眼裏?萬一人家秘密練兵,在決賽上嚇我們一跳,你野區又被反爛了怎麽辦?”


    這個‘又’字,真是怎麽聽怎麽不順耳。


    吉祥瞥他:“不是看不起他,曙光是最簡單直接將我們陣容主動性提高的輔助,而且與其把曙光放給陸如風,我更傾向把螳螂放給喬遠。再說了,如果他不拿,我們後手也有把螳螂拿下來的機會。”


    “是是是,隊長說的都對!”


    看到狼隊一搶曙光女神,lg早有所料,後手選擇了螳螂和龍女。


    眼見強勢的螳螂已被對方拿掉,吉祥唇角微翹,鎖下稻草人與疾風劍豪。


    解說席上三臉懵比。


    “……”


    “其實還行,由打野來補ap傷害的話,稻草人或者蜘蛛女皇都是個很不錯的選擇,何況稻草人又是吉祥的招牌英雄。”


    “喂這是認真的嗎?白迪雲會玩亞索嗎?”


    “白迪雲的英雄池……常規的中單英雄他應該都會玩吧。”


    “亞索算是常規中單嗎?”


    “喂你不能看不起亞索啊,索索這版本很強的好不好!”


    作為一位信仰亞索玩家,朝楚激動得就差當場表示支持狼隊了——當然,他忍住了,解說要保持立場中立。不過觀眾才不管這些呢,一看亞索被鎖定,現場立馬爆出興奮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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