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閱讀時, 請等待24小時後,清除app緩存再查看  《九尾貓》的拍攝地點就在京市,並且已經開機有兩個月了。


    而容枝直接被帶到了劇組, 連試鏡這一環節都省掉了。


    對於這些大導演來說, 要安排一兩個無足輕重的角色給朋友, 是相當好說的事情。


    “你要飾演的是宿玉春?”副導演抬頭問。


    “嗯。”容枝點頭。


    “這個角色……”副導演沉默了一秒:“是個啞巴你知道嗎?”


    “我知道, 啞巴最好了。”容枝喜滋滋地點頭道。


    “……”


    正說話間,嚴世翰已經帶著導演走過來了。


    “合同弄好了嗎?”嚴世翰問。


    副導演點了下頭。


    嚴世翰放了心, 這才轉頭同容枝介紹道:“這是江彥江導。”


    “江導。”容枝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


    江彥是個外表格外幹淨的男人,一身白西裝, 不像是坐在監視器後,沒日沒夜盯著剪輯的導演。


    反倒像是坐在舞台上,翻開琴蓋就來能一段肖邦的演奏家。


    他懶懶地掀了下眼皮, 瞥了一眼容枝, 對嚴世翰道:“長得一點也不像你。”


    嚴世翰:“那是因為你眼瞎。”


    “……”


    “你的戲份兒不多,但貫穿了整個電影,你過來, 我給你講戲。”江彥道。


    容枝點著頭, 正要乖乖跟上去,嚴世翰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用勞煩你了,劇本給他,我給他講戲。”


    難道沒看見現成的影帝就擺在這裏嗎?


    江彥背過身:“成。”


    幹脆利落得連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很快就有劇務將劇本送過來了, 嚴世翰單手接了過來。


    “走吧。”嚴世翰直接帶著容枝上了車。


    “不用和其他人打招呼嗎?”顧曉海忙跟在身後問。


    “不用。”嚴世翰放下劇本, 伸手為容枝調節安全帶:“容枝走過去, 隻會被一堆不知所謂的小明星淹沒。”


    “什麽意思?”顧曉海一臉迷惘。


    “我嚴世翰的兒子,他們當然上趕著巴結。”


    “……也是。”早就不是從前了。


    “筆呢?”嚴世翰問助理。


    助理忙遞了一支過去。


    嚴世翰翻開劇本,第一件事就是先將容枝需要肢體和麵部表演的部分勾出來。然後再在一旁作批注。


    認真到車都停下了,他還沒反應過來。


    “嚴影帝,到了。”助理提醒。


    嚴世翰抬頭看了一眼:“嗯,這麽快?”


    他一回頭,發現容枝正揉著眼爬起來,原來剛才半趴在座位上,容枝都睡了一覺了。


    嚴世翰帶著容枝上了樓,其他人則都離開了。


    這是嚴世翰的習慣,尤其在容枝搬入以後,他就不允許任何人踏入他的家了。


    回到家裏,嚴世翰飛快地拋下西裝外套,拋下領帶,將劇本遞給容枝:“你沒有台詞,記動作就行,記下來,我們來試一試?”


    “唔。”容枝抱著劇本窩沙發一角去了。


    嚴世翰則去了冰箱前,冰箱裏已經添置好了食物。


    有酸奶,葡萄幹,巴旦木……


    嚴世翰多拿了幾樣零食,走過去擺在了容枝手邊的小茶幾上,這才轉身去浴室衝澡去了。


    這頭容枝看著劇本,已經看得入了迷。


    《九尾貓》的故事背景就在當下,這個已經沒有人相信神佛鬼怪的時代。


    九尾貓顏月曾經是一隻法力高強的貓,但她為了愛人斬斷了八條尾巴,苟延殘喘活到了二十一世紀。


    為了更好的生存下來,也為了找回丟失的八條尾巴,顏月開始努力地混入人群,學人類一樣去生活,因而鬧出了許多啼笑皆非的事。


    容枝扮演的宿玉春,是個語言天才,他學習新的一門語言速度之快,令人望塵莫及。他能熟練地翻譯各國的珍貴文獻,在這一點上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但諷刺的是,他因為幼年遭遺棄,在馬路邊上淋了一場大雨,之後就啞了,同時也影響到了他的聽力。


    一個令人稱讚的語言天才,卻注定永遠無法發聲。


    宿玉春是顏月的鄰居。


    兩個人都沒有家人和朋友。


    一個社恐症,不願意讓人發現他無法發聲。


    一個不通人類社會的規則,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異常,於是也很少出門。


    宿玉春會悄悄地打量對門的顏月。


    而顏月直到劇本的結尾,才知道對門那個小啞巴喜歡自己。


    宿玉春在劇本裏隻起到兩個作用,一個是推動故事線,一個是推動男女主的感情線。


    真是一個可悲的單身狗。


    容枝在他的身上蓋下了這個戳。


    嚴世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正巧看見容枝吧嗒吧嗒地掉眼淚,連酸奶芒果幹小葡萄都不吃了。


    “怎麽了?”嚴世翰也顧不上去穿浴袍了,圍著浴巾就往容枝身邊一坐。


    容枝抽噎了一下:“……這個角色太可憐了,嗝,我看著看著就……嗝,讓葡萄卡住了。”


    “……”嚴世翰趕緊托住他的後腦:“仰起頭,張開嘴,我看看。”


    容枝搖搖頭:“已經咽下去了。”


    嚴世翰卻還是趁機揉了下他的後腦勺。


    發絲可真軟。


    嚴世翰心想。


    就是不太像他。他發絲可硬了。


    “我們來試一下戲?”


    “好。”


    嚴世翰暫時扮演了顏月找上門的死對頭,一隻公狐狸。


    他站在容枝的麵前,身上噴散出的荷爾蒙氣息,幾乎將容枝淹沒在其中。


    容枝:“……你浴巾掉了。”


    正思考著用什麽方式在容枝麵前展露演技順便耍個帥以示你爸爸很厲害的嚴世翰:“……”


    嚴世翰忙撿起浴巾,飛快地跑回了浴室,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這才又回到了客廳。


    而當他再站在容枝麵前時,他發現容枝似乎正在努力地將自己扭轉成劇本裏宿玉春的形象。


    容枝微微瞪大了眼,注視著他,看上去有些呆。


    嚴世翰心底就跟讓人塞了根仙女棒似的。


    滋滋滋地冒著小火花。


    真可愛啊!


    我兒子真雞.兒可愛啊!


    他勉強壓住心底的激動,努力將自己帶入到劇本中的角色裏去:


    “你見過一隻斷了八條尾巴的貓嗎?”


    嚴世翰念完第一句台詞就沉默了。


    他,一個早已經在娛樂圈封神的傳奇影帝。


    在兒子麵前居然連台詞都忘光了!


    接下來是什麽來著?


    江彥讓他帶帶容枝,他就真帶著容枝學了一個上午。從表演基礎,到獨門技巧,都一股腦兒教給容枝了。


    容枝學東西其實很快,但要把學的東西用到表演上去,化作細膩的表情、眼神、肢體動作,真難。


    容枝對著一人高的大鏡子,揣摩了一會兒。


    林希影已經懶散地躺在椅子裏抽煙了。


    轉眼中午。


    容枝轉頭看過去,林希影還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仿佛這段教學時光,是他難得休息的時間。


    “謝謝。”容枝走上前低聲道。


    想了想,又覺得有點不夠真誠。


    “唔,我請你吃午飯吧。”


    這真是最高級別的待遇了。


    林希影掐了手裏的煙:“不用啦,給你講課,改明兒換江導那裏一個新名額,挺劃算的。”


    容枝眨了下眼:“唔,我知道了。”


    林希影起身,拍了拍衣角上的灰。


    他在影片中穿風衣,風衣很長,將他的身影拉得有點過分削瘦了。


    容枝以前在劇組裏,看見過很多這樣的演員。


    過分削瘦,五官立體,拿煙當飯吃。


    這樣才上鏡。


    “怎麽樣?敢在鏡頭下走一走了嗎?”江彥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將容枝的思緒驟然拉了回來。


    “敢啊,一直都敢啊。”


    江彥輕笑一聲,倒沒有嘲弄的意思:“之前是我不敢看你的演技,怕你嚇著我。”


    江彥單手托住容枝的背,將他往片場外帶去:“先吃飯,待會兒我讓化妝師給你化妝,下午你試演一場戲。你沒有太多ng的機會。ng的膠卷不會過多花在一個龍套身上。”


    話說完,江彥又忍不住低頭去看容枝,甚至自己磨了下牙,擔心自己說得是不是沒人情味兒了點。


    就見容枝正眼巴巴地望著,另一頭嚴世翰手裏拎著的小飯盒。


    敢情剛才一個字,他也沒放心上。


    片場附近已經沒有了越錚的身影,容枝隨意掃了一眼,隱約記得他大概是半小時以前走的。


    嚴世翰注意到他打量的動作,抬手把容枝硬掰向他的方向,沉聲道:“他公司有事兒,先走了。”


    說完,嚴世翰立馬就遞上小飯盒,補了一句:“我沒事兒,我就在這兒陪你。”


    容枝低頭拆開小飯盒,就看見左邊是糖醋小排,右邊是清炒小青菜,底下是顆粒圓潤的米飯。


    嚴世翰的經紀人在後麵笑了笑:“借劇組的鍋具做的,我隻會這個。”


    容枝微微驚愕,不過馬上就認真地衝人道了聲:“謝謝。”


    嚴世翰的經紀人焦飛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身材微胖。在遇見嚴世翰之前,拚搏不出名堂。而遇見嚴世翰之後,他很快就成為了知名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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