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吳府一處敞亮的三層閣樓之中,曹洪為吳質舉行了冠禮之儀,他為吳質起字為季重,其實這也是曆史上吳質的字。


    這一次冠禮,定陶但凡是有幾分產業的人都參與其中,一來是給吳家麵子,二來則是來討好一下曹洪這個揚武中郎將。


    正因為這群人抱著如此心態,所以非常尷尬的一幕出現,那就是曹洪收到的禮品比物質得還多,更絕的是,曹洪收到的禮物多是一些絲綢,美玉等女子的飾品,顯然是這些人都知道了曹洪家中有三個夫人,是以集中火力討好以女用物品為主。


    女人的玩意是永遠不嫌多的,但是男人的就未必了,顯然這個在二十一世紀暢通無阻的道理在兩千年前依然如此。


    如今朝綱崩壞,買官賣官盛行於世,送禮拜碼頭自然更是大行其道,曹洪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的好意,就算在吳郡清廉如他的伯父曹鼎,麵對吳郡四大家族的禮物也不會拒之門外,大勢所趨罷了。


    冠禮完了之後曹洪留在吳府飲宴,接著又讓吳質和他到了吳府書房要他聆聽自己這個冠禮大賓的教義,其實曹洪不過是想私下和吳質聊聊。


    吳府的書房出了很多書籍之外,還有一個臨窗木榻,榻上還一個桌子,桌上有一方棋盤和兩個裝滿棋子的石碗。


    如今曹洪就坐在棋盤的左側,吳質則規矩地站在曹洪麵前,卻聽曹洪笑問:“季重喜歡下棋?”


    吳質答道:“略懂一二。”


    曹洪笑了笑,又問道:“季重讀過什麽書?”


    吳質答道:“房中古今典籍都曾通讀。”


    曹洪聞言一愣,這也太囂張了,這房裏的書至少得有上千本吧?你都讀過?想到這裏,曹洪隨意拿了一本司馬遷的《史記》下來問道:“可曾讀過鴻門宴?”


    吳質答道:“倒背如流。”


    曹洪便讓他背,結果這小子果然背得一字不差,接著曹洪又拿了一本屈原的《離騷》讓他背誦其中一個段落,吳質依然背得一字不漏。


    最後曹洪又拿了何休的《穀梁廢疾》《公羊墨守》兩書考較於他,其結果依然是準確無誤。


    放下書籍後曹洪對吳質笑道:“季重果然是才學通博,不錯,不錯,有你在子修身邊,我就放心得多了。”


    吳質拱手道:“質必然全力以赴。”


    曹洪點了點頭,隨口問道:“季重,你今年才十五歲,但是卻熟讀古今典籍,這可稱得上神童之號了吧?”


    吳質的表現讓曹洪想起了三國時期的一個神童,也是曹操的兒子曹衝,其最有名的典故隻是曹衝稱象而已,好像他十幾歲就死掉了,對於其他的表現,曹洪則是一無所知,如今年近十五歲的吳質能背誦這麽多古今典籍,比起當二十一世紀的學生還是強得太多了,所以曹洪才問他是不是能稱得上神童之好。


    但是吳質卻答道:“質不過是喜讀書,勤讀書罷了,若要說神童的話,我們兗州到是有一人。”


    曹洪問道:“何人?”


    吳質答道:“此人名王粲,字仲宣,乃是兗州山陽郡人,和質同齡,不但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而且還善於算術,行文,詩、賦、論、議無所不通,其祖父王暢於靈帝時官至三公的司空,父親則是前大將軍何進的長史,年近十三歲就以才名聞達於洛陽,如今想必已經和天子西遷至長安了。”


    王粲此人之名曹洪也知道,在三國時期有七個很出名的文學家,號稱建安七子,和曹家父子三人形成了三國時期獨特的文學風潮,名為建安風骨,這王粲就是號稱‘七子之冠冕’的建安七子之首,其人文采冠絕當世,深得魏文帝曹丕和其弟曹植賞識,更結為摯友。


    曹洪還聽過一個笑話跟曹丕和王粲有關,說的是王粲英年早逝,當時已經是皇帝的曹丕帶著文武百官去他墳前拜祭,在摯友墳前,曹丕痛哭流涕,接著說道:“仲宣平日最愛聽驢叫,讓我們學一次驢叫,為他送行吧!”說完當先學著驢叫了一聲,身後的百官看到皇帝都叫了,於是大家一起學著叫了起來,頓時王粲的墳前響起了一片響亮的驢叫聲。


    這一則笑話是記載在《世說新語》裏麵,用來表達王粲和曹丕的交情,而曹植在王粲死後特意寫了一篇《王仲宣誄》來緬懷好友,這足以說明王粲和曹丕曹植兩人都是好友。


    “原來這家夥是兗州人,可惜人在長安,要不然把他收了也是一件快事。”曹洪心中暗想,嘴上又對吳質問道:“除了讀書,季重還有什麽喜好?”


    吳質答道:“喜好去酒館坊間聽一些傳聞,特別是附近州郡的一些消息,以此推測濟陰是否太平。”


    曹洪問道:“那季重最近聽到了什麽重要消息了麽?”


    吳質答道:“最重要的莫過於董賊在長安身死,不過質以為,長安路遠,還管不到濟陰,到時另外一則消息對濟陰影響頗大。”


    曹洪問道:“什麽消息?”


    吳質答道:“就是去年夏初,豫州刺史孫文台受後將軍袁術之命攻打荊州劉表,於江夏城外峴山兵敗身死於江夏太守黃祖之手的消息。”


    曹洪聞言眼皮一跳,孫堅果然也沒法逃脫曆史的軌跡,去年就死了,這兩年曹洪不是在打仗就是在練兵,根本沒有聽到這層消息,也因為事情太多,所以也沒有太關注這人的死活,如今聽在耳中還頗有幾分感慨,自己也參加了討董之行,可是和這位盟友卻無一麵之緣,著實有點遺憾。


    心中緬懷了一下此人,嘴上問道:“他身死和濟陰安危有何聯係?”


    吳質答道:“孫堅和袁術合兵一處,聲勢浩大,而孫堅又是豫州刺史,豫州就在濟陰身邊,有如此強鄰,濟陰實在安危難料,而如今孫堅攻打荊州身死,信任的刺史郭貢雖然也是袁術舉薦,但是卻是出自潁川書院,得豫州大族支持,在糧草上不用衣服於袁術,自然就不會對袁術言聽計從,加上如今潁川書院的荀文若在曹公帳下,郭貢和他有同門之誼,自然不會貿然進犯,所以孫堅意思,濟陰則安。”


    曹洪聞言點了點頭,十五歲看得如此透徹已經很難得了,可惜如果是劉曄,荀彧之輩的話必然會看出孫堅舊部和袁術之間會出問題,畢竟孫堅是帶著所有班底來到袁術麾下,隻是糧草上受製於袁術,並不是單純的屬下,而是類似於股東和執行者的關係,所以孫堅一死,其舊部必然會想方設法的跟袁術分家,最後孫堅的兒子孫策就是這麽做的。


    曹洪聽了上一截自然之道下一截,因為他知道這段曆史,而且聽吳質一提孫堅和袁術,他立即想到了曹操和袁術在初平四年也就是明年公元19年的一場戰鬥,結果是曹操大勝,袁術大敗,這結果,和袁術失去了孫堅這個因素是不可分割的,假設孫堅贏了劉表,回軍和袁術一同攻打曹操,曹操能否抵擋,那就是未知之數了。


    吳質能夠一直關注這豫州的情況,就說明他在擔心袁術和孫堅有朝一日一定會攻打兗州,而濟陰則是北上兗州的門戶,也是袁術攻打濟陰郡唯一的進軍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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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來,袁術明年就要殺來我這裏了?難道這就是曹操派我來這裏駐軍的意圖?隻不過無論是曹操還是劉曄或是荀彧都沒法知曉袁術確切的攻打時間,甚至不知道袁術會不會攻打兗州,隻是懷疑而已,所以派他駐軍在這裏以防萬一?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說明他曹洪是曹操如今最信得過的將領,畢竟現在曹操名義上是和袁紹結盟,所以不能防備北方,和陶謙又是秋毫無犯,至於在青州和要少腳力的公孫瓚曹操也沒有打算和他過招,所以曹操的如今的大患絕對是侵略性極強的袁術,所以曹操派人駐軍濟陰郡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而最佳的人選必然是曹洪無疑,因為曹洪曾經狠狠地敲詐了袁術一筆錢,以袁術的心性,當他進軍兗州的時候知道是曹洪鎮守兗州門戶濟陰郡時必然會大為震怒,然後大舉進軍好好地教訓曹洪一番,人一發怒就會犯錯,這正是曹操最希望看到的。


    “之前我怎麽沒想到呢?難怪劉曄對自己笑得意味深長,若不是聽到吳質今天談起孫堅和袁術以及濟陰的安危,我差點就忘記了明年曹操和袁術要開戰!而我則處於戰爭的前麵!劉曄對我笑,是在恭喜我啊!又在此榮升為先鋒軍了!又是一個立功的機會!媽的!真是後知後覺!”


    曹洪在心中暗罵自己遲鈍,而吳質看曹洪默然不語,也不敢說話,隻是規矩地站著,回國神後,曹洪吸了口氣,說道:“季重,我很看重你!你要好好地跟大公子一起讀書學文,日後你必然回成大公子的心腹,本將軍把話說得除此明白,以季重的才智必然會明白吧?”


    吳質眼皮一跳,心道:原來如此!嘴上說道:“季重明白!”


    “好!明白就好!我不日就不離開定陶,將軍府還要你父親多多照看。”說完之後曹洪立即起身離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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