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聽到曹洪首先表態,一張猥瑣地醜臉立即出現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子廉啊子廉,果然到了蘄春曆練一番就是不一樣了!景節伯父也可以放心了。”


    曹操的笑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讓你覺得這個人很誠懇,非常誠懇,沒有一點矯揉造作,也許這就是招攬人才的殺手鐧吧。


    夏侯惇此時也開口了:“我也讚同孟德之見,若是我們跟著張邈屁股後麵舉事的話,那充其量就是張邈的馬前小卒了,曹老爺子貴為太尉,後人豈能受這等人節製。”夏侯惇的年齡和曹操相差無幾,而且和夏侯淵在黃巾之亂時就跟隨曹操斬首過萬,沙場征戰多年,感情深厚,也隻有他敢叫曹操“孟德”,就算夏侯淵也隻是隨著曹仁曹洪等人叫曹操‘大兄’。


    曹操笑了笑說道:“諸位賢弟請坐!”眾人依言坐下後曹操說道:“此事子許也頗為讚同,說起子許,諸位賢弟可要和他多多親近,此人胸藏錦繡,乃是有大才之人,車騎將軍和太尉連連征辟他都不受,但是獨獨對我曹某人青眼有加,傾囊相助我起兵,就憑借這點,我曹,夏侯兩家不能虧待衛家!”


    子許就是曹洪在城外看見的衛茲,此時他應該在安置他們的門客,對於衛茲的投資眼光,曹洪是很佩服的,現在的曹操丟了官,如喪家之犬寄人籬下,但是衛茲連三公之征辟也不理會,獨獨支持曹操,可見此人已經看出了曹操的不凡。


    四人聽到曹操這樣說自然連聲稱是,這時夏侯惇忽有所覺,說道:“子許來了!”他修為已經到了武道至高境界,雖然沒到絕頂,但是從五感敏銳,從腳步聽出來人身份並不算難。


    果然,片刻之後,敲門聲起,曹操笑道:“子許進來。”


    衛茲拉開門坐了下來說道:“孟德公,吾已經把兩位公子的門客安排到了兵營之中,其駐地和張家兄弟麾下有一段距離,應該不會有衝突。”


    他說話的方式,完全把曹操當成了主子,對於一個拒絕三公征辟的清高之人來說,這真的難能可貴,曹操立即誠懇地說道:“辛苦子許了。”


    衛茲謙遜幾句接著說道:“那討董檄文也撰寫得差不多了,不知何時才傳檄天下?”


    曹操說道:“就在十月開始傳檄吧,那是已經入冬,董卓就算得到檄文,想出兵滅我,也會因為天氣平添很多困難。”


    衛茲點了點頭,答應了,曹仁卻有幾分擔憂地說道:“張家兄弟和那什麽‘北四友’擺明了就是想先起兵,做那號召之人,大兄先行一步會否讓他們反感?從而爆發衝突?”


    曹操哈哈一笑,說道:“明日,我就帶著兄弟們和家眷離開陳留縣,到襄邑縣去,那兒是子許故裏,我已經讓子和去那裏打理我等落腳之地!張家兄弟就算知道我先行一步,也不敢來找我麻煩,我是以大義號召群雄,他要是因私怨而攻我,豈非會被天下人嗤笑?”


    襄邑在陳留郡治下,離陳留縣行軍也就三日路程,子和就是曹仁的弟弟曹純,今年二十歲。看來曹操早就計劃好等曹仁曹洪帶人來了便即離開。


    聽到曹操的妥善安排,大家就沒了異議,便即把酒保叫了過來,上了酒菜,大吃大喝起來,席間曹操說道:“子孝,子廉,我現在和家小在張家別院落腳,這別院有十八進院落,雖然比不得家中,也不算擁擠,不如就一起來住一晚,明日我等就走他娘的!”


    曹仁和曹洪立即答應,曹洪隨即說道:“我讓管家把美貞安排到了客棧,也不知這縣中有多少客棧。”


    衛茲爽快地說道:“公子放心,我在縣中頗有產業,人手不少,打聽一下便隻知。”


    曹洪大喜,當即告訴了衛茲自己的車架和曹福的樣貌特點,衛茲立即告罪一聲,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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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仁由衷地讚道:“子許兄真是我曹家的好朋友。”


    曹操大笑道:“那是當然!諸位賢弟,昔年黃巾賊肆虐,我們雖然有點建樹,但是遠遠稱不上聞達於天下!這一次,我等必定威揚海內!”說完舉杯喝道:“飲勝!”這一刻,曹操還真有幾分梟雄氣魄。


    四人轟然應和,喝了一杯,接著談笑起來,過了一會衛茲返回,說事情已經辦妥,諸人再吃喝一陣後便即離開,臨別時,衛茲表示會安排曹仁和曹洪的門客離開縣城,讓他們盡管放心。


    曹操帶著夏侯家一對堂兄弟,還有曹仁曹洪兩人回到自己落腳的張家別院後,著人給兩人安排院落,曹洪回到院落沒多久,何福跟盛美貞就已經來到,曹洪隨即帶著盛美貞去給曹操見禮,寒暄一番後曹操把盛美貞打發走,說有私話要和曹洪說,兩人隨即來到一個僻靜的院落,在一間空置的書房說起私話來。


    曹洪正在想曹操會和自己說什麽,竟然要撇開夏侯惇,夏侯淵還有曹仁,卻聽到曹操開口說道:“子廉,今日為兄提出傳檄天下的時候,你最先讚同,不知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曹洪坦然答道:“自然是不想給張家兄弟出這個風頭!”


    曹操嘿嘿笑道:“不錯!子廉反應很快,知道為兄心中所想,隻是,為兄心中還有更深的想法子廉想不想聽聽?”


    “呃?大兄請說。”曹洪心中納悶,為什麽隻和我一個人說呢?


    曹操醜臉一正,路出莊重的神色說道:“想我曹家雖然是宦官之後,但是祖父季興曆經我朝四代君王從無大過,家中長輩叔伯也是為國出力,甚至為國捐軀,而且在黨錮之亂和十常侍外戚爭鬥之時我曹家也是獨善其身,所以,我曹家也算得上是忠良之家,如今逆賊跋扈,為兄自然是有心扶天下於將傾之際!


    “奈何天下名士,多有人詬病為兄乃是宦官之後,龍生九子,尚且不同,何況人乎?宦官也分好惡,可是這些士人卻不分好歹,為兄雖然在洛陽秉公執法,甚至杖殺宦官親友,也難以得到士人認可,雖然位列西園八校尉,和那袁本初相提並論,可是說起名聲和威望,為兄比其袁家兄弟就差得太遠了!”


    曹洪默默聽著,等曹操說完接道:“所以大兄是想借傳檄天下之際把大兄之名聲傳遍天下,讓天下士人知道,第一個奮起討董的猛士是大兄,到時名聲在外了自然有能人相投,還可以得到更多的勢力支持。”


    曹洪總算明白發布檄文對曹操的重要性了,現在的曹操可以說是名不見經傳,影響力也遠遠比不了袁紹,袁術之流,父親曹嵩早已辭官,祖父曹騰又是宦官,名氣和積蓄什麽都沒有留給曹操,比起袁家的門生故吏,曹家可以說是一窮二白,在這個年代,名氣是招攬天下英傑的根本,別人不認識你這號人,你就算舉事又有什麽用?就算你天下無敵,智冠天下,又有什麽用呢?


    曹操現在最需要的,是名氣,而傳檄天下,號召群雄討伐董卓就是一個讓他名揚天下的良機!


    曹操聽曹洪說出了心中所想,大力一拍身前桌案說道:“正是如此!若沒有實力,談何匡扶天下?要有實力就得有名聲!所以為兄才會想出這個辦法,當時為兄離開洛陽,來到陳留,就是為了這個,是以假意說和孟卓一同起兵討賊,結果就召來了孟卓的弟弟和他兩個好友,隻是他們棋差一招,隻是想著首先舉事,而不是號召天下豪傑共同舉事,一心想占盡先機,殊不知過猶不及,真是小儒之見!”


    曹洪聽得背上涼氣直冒,這曹操對張邈和那‘北四友’其中三位的心態可是把握得很清楚啊,而且巧妙地利用了張邈的社會地位,你曹操說舉事,那不夠響亮,不過是洛陽跑出來的宦官之後罷了,但是你說,老子在陳留舉事,有兩個太守已經入夥,還有“北四友”的三個,這“北四友”在河北還是有名聲的,至少在北方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有名人,有太守,有兵,湊熱鬧的人自然就多了,聲勢就大了,聲勢大了,倡導人曹操的名聲就更響亮了!一本萬利啊!果然是魏太祖,曹洪心中讚歎,但是心中又疑惑起來,這家夥為什麽隻和我說?


    不過很快,曹操給出了讓曹洪哭笑不得的答案:“為兄之所以告之子廉,那是因為為兄以為,子廉已經成才,剛才在郡府正廳中議事,為兄坐在孟卓一幹人之下,而且這些人還怠慢了兩位賢弟,子孝,妙才強忍怒氣之色一目了然,這等心性,最多可以馳騁疆場成一代名將,卻難成朝堂之才,但是元讓和子廉卻麵無表情,泰然處之,此乃可托重付之人,太史公說過: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兩位賢弟,都是上上之才!而子廉你又是我曹家子弟,更是難能可貴!”


    就為這個?那是我覺得你遲早會比他們牛X,所以才沒放心上啊!曹洪無奈地想著,他不知道,就是這一幕,奠定了他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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