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有什麽讓我現在擔心的事情話,那就是宣承給我的解藥隻有兩粒,在衛軍聖城,哪會想到會出這樣的事,雖然解藥要隨藥攜帶,但也不需要全部帶上,人生沒有如果,所以隻有聽天由命了。


    這裏和想象中地底不一樣的在於,沒有那種又冷又濕的感覺,相反還有一種暖和的感覺,通常這樣的地方要麽離溫泉不遠,要麽就是離火山口不遠,我最後還是關掉了手電,原因很簡單,在這片黑暗的世界裏,隻要能看清一些東西,就不要打開光源,雖然光明能讓你看清楚周圍,相反,它給你帶來的危險更大,天知道這裏黑暗世界之中還會生存著什麽東西呢,在這裏打著手電,無疑告訴這裏的黑暗生物們:來啊,來啊,這裏有好吃的東西。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雙眼能稍微看清周圍的一切,還是這個空間本來就有一些光線。看清楚不遠在流動的暗河,努力離它遠遠的,我應該就是從之前的水潭中衝到這裏的吧,然後被一個類人類看到後,以為是一塊食物撿回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能死在這裏,哪怕有一絲機會,也要活著回去,為了藍曉!為了複仇!


    一個人複仇與保護家人的方法有許多種,比如殺死仇人,還有就是用法律製裁仇人。很顯然,法律對李崇景和諾布沒有用,那就隻能殺死他。但要讓所有的人知道真相,為了親人,我要複仇,將他們加於自己與親人的痛苦,加倍償還他們,那麽,首先,我要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隻有活著,才能複仇。


    而現在出路隻有一條,就是那個類人類離開的那條通道,如果是換成幾年前,要我走向那條通道,說不定會猶豫多久呢,現在不一樣了,許多選擇其實也沒有那麽讓人煩惱,當你麵前隻有一條路走的時候,想活下來,還需要去選擇麽?不然,我就得重新跳入暗河了。


    在微光下,還好能看清一些事物,這是一條沿著山壁的一條通道,通道中濕潮而暖和,走在上麵,腳下傳來一陣輕微的沙響。


    差不多走了五十多米後,再沒有發現那種類人類,這讓人稍稍心裏安慰了一下,漸漸地,走出那條通道後,就來到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之中,在這個巨大的空間中,好像來到了與地麵完全相反的時間,雖然以前也見過地下巨洞,但麵對麵前的這個空間時,好像怪怪的。


    嚓嚓嚓……


    空氣中傳來一陣陣聲音,好像有東西在地麵爬行一下,想到有未知的生物時,我馬上將生存刀握在手中,刀刃十公分不到,多少能給人一種安慰,如果再遇到那種類人類時候,在近鬥時,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那聲音越來越近,我一下子躲在石頭的背後,讓呼吸平穩而輕微起來,盡量不發出聲音,很快在微光中,我看到一具慘白色的身子,那具身子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一頭的灰白而髒肮的頭發齊腰,那身體離我越來越近的時候,我才看清楚,好像是一個女人,同時“她”的皮膚比之前看到的那類人類更加讓人心悸,在“她”雙腿的關節上,長了一圈大大的腫塊,在行走時,每一步好像需要巨大的力氣。


    還有“她”的雙手肘部同樣如此,一隻手斷了,另一隻手的指關節上同樣長著腫塊,現在突然想到一件事,這些類人類有些像魔藏師的“人猥”,當然“他們”沒有製作弱郎的能力,不然,我早就變成了一具弱郎,同時“他們”和人類一樣長著一個腦袋。


    這時,那具身體走到一處岩邊,“她”慢慢地抬起頭,身子不動,腦袋慢慢轉動向四周看去,看到向我這邊看來的時候,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發現了,天知道這裏麵有多少這樣的類人生物,萬一被發現後,引來許多這樣的生物,我就麻煩了。


    在石頭後麵有一條縫,順著這石縫看過去,才看清楚對方的麵部,髒肮而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一隻眼睛泛著白色淡色,另一個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失去了,現在隻留下一個黑色的窟窿,臉上慘白的皮膚就像黃土高原上的深渠一樣蒼涼,“她”微微地張了張嘴,上麵的牙齒已經掉光了,隻留下三兩根牙齒,嘴腔黑黑的一片。


    沒有察覺什麽後,“她”一步一步地走到岩石下,然後慢慢地躺在地上,這時我才看到,在“她”身邊有一個僅能容下躺著一人的長扁形的洞中,慢慢地,“她”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身體挪到那洞中,直到整個身子剛好填滿那洞中,慢慢地,“她”才閉上雙眼。


    這時我才發現,在她的周圍,不僅僅隻有“她”一個,那懸岩上有數個這樣的洞穴,沉睡著同樣的“她”,甚至一個好像死去了,被外力用泥土給封住了,隻留下一小截手臂在外麵,看到眼前地景象,不知情的人,乍一看,還以為自己走到了懸墳之中。我不知道“他們”的學名是什麽,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物種。或者,說我們對未知事情還感到驚訝與不解,還不如說我們的知識還不夠全麵。


    我想了一下,以“他們”的生活方式,就叫“他們”為地底人吧。


    看到這兒,感覺身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向身邊看去時,一瞬間,我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因為我居然蹲在了一個地底人的身上,現在他睜開了雙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我,慢慢地伸出雙手,向我摸來,看到這動作後,我一下子跳了起來。


    那隻手向我慢慢地抓了過來,當我離他很遠的時候,他放棄了,這是一個老得不動,餓得皮包骨頭的老人,胸前的排骨清晰可見,不知道他在這個又濕又潮的洞穴中呆了多久,甚至一半身子已經被土層所掩蓋,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心裏不由一動,很快那種憐憫消失不見了,因為在這裏,我連自己能活久都不知道,怎麽去救他?他們還好,死後,自己曾經的居室,也是自己墳墓,而我,也許會成為別的生物的食物。如果不是曾經那些常人不會相信的經曆,也許現在我早就成為食物吧。


    慢慢地站起身子,在地上找到一塊長石權當自己的武器,在包裏放下幾塊石頭後繼續向前走去,越向前的時候,這些地底人就越多,甚至看到更多的老年地底人,他們的身體最後慢慢地成為泥土或者岩石的一部分,或許是因為當他們不能行動的時候,就隻能呆在自己的扁洞之中,最後為了生存下去,身體慢慢地被洞穴所同化,再也不能移動半分,當他們感到外界有生物行動的時候,一隻隻手向外麵伸出,慢慢地蠕動,以救得一點食物,我看到一個稍微年輕的地底人將自己手中的黑糊糊食物放在那地底人手中時,那些手慢慢地將食物放在自己的嘴邊,慢慢吞下。


    看到許多從崖邊,從砂岩中伸出的手時,在空氣中慢慢地蠕動著,讓人好像到達了地獄一樣,不,或者說,這裏就是地獄。


    你們看過在長時間在海洋中的落船麽,時間一長,船體上就會長滿無數寄生貝類或者別的寄生物,一眼看去,那些如礁一樣的物體中,卻有著無數等死的生物,對,現在我就有這樣的感覺,這些老去的地底人就是這樣的場景。


    還好,他們並沒有對我造成在危險,時間一長,之前空氣中那種難聞的氣味已經習慣了。


    差不多走了一公裏後,洞穴中的老人越來越少,許多洞穴更大,也能看得更加仔細,這些空洞像一個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太空膠囊一樣,有的隻能供一人棲息,有的還是雙人的,或者更大,許多洞穴也沒有人居住。


    不知道是這些光線更亮了,還是我習慣了黑暗,現在肉眼能看到的一切,比之前清晰了許多,同時好像感官也敏感了一下。


    嘩!


    腳下一不小心,滑了一跤,這聲音傳得老遠,很快引起了兩名地底人的注意,看到他們向我這邊走來的時候,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兩手緊握著石頭,如果他們會向我進攻的話,也不能坐以待斃。


    地麵上傳來嚓嚓的聲音,他們離我越來越近,同時我也看清楚了,他們還比在水邊和我打了一架的地底人還要年輕,想想之前那地底人能力,現在根本對付不了這兩個地底人。這時他們更近了,同時也發現了我的位置,兩人做出戒備狀態,喉嚨處發出陣陣吼吼的低吼。


    看來,這次是跑不過了,心裏一橫,老子跟他們拚了。


    我一下子從石頭後麵站了起來,舉手右手中的石頭就要向他們扔去的時候,感覺右手上傳來一陣異樣,抬頭一看,舉起的右手被一個蹲在上方的地底人給捏住了,他的力氣不小,我使勁動了動,右手也是紋絲不動,與此同時,在上方出現了更多的的白瑩色雙眼,一時之間感覺雙腿一軟,全身失去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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