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後,我再沒有說話,死死地閉住嘴巴,知道再說也無多用,與其苟延殘喘地活著,不如再痛苦一會兒,就這樣的死去。


    與其同時,我感到身上也開始熱了起來,是蠱發揮了作用麽?以前一直都是從書看到關於蠱的傳說,一直以來以為那隻是一種傳說而已,沒有想到今天居然很“幸運”的遇上了。


    “你以為我剛剛就相信了你說的話麽?”益西咯咯咯地笑道:“不過,你差一點兒就騙過我了,如果你也是波教中人,遇到同類時,你就會釋放出自己的陰氣,可是,你沒有,你什麽也沒有做。你以為毒母就是那麽好騙的麽?不過,你現在的表情還真和她阿爸拉當年很像,當他知道我是毒母的身份時,他也和她女兒現在一樣躺在那張石床上。


    他就那樣躺著,什麽話也不說,也不問,雙眼流露出的表情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知道麽,他要死的時候,他都還在擔心,擔心他的女兒。


    不過……既然做毒母的親人,就等於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了偉大的毒神。”


    “你這樣做,你能得到什麽呢?”我忍住痛苦問道,現在感覺嘴唇開始在幹裂。


    “因為死去人的靈魂越來越多,就能增加毒神力量,當它複蘇的時候,毒母就能成為它的神靈了,咯咯咯……”


    聽到這話後,我心裏一陣痛楚,從她的話中可以確定,她應該是傳說中的毒瑪了。


    在藏地唯一沒有通公路的縣——墨脫(2014年已通公路),有兩個民族,一個是珞巴族,另一個是門巴族。珞巴族是世代居住墨脫的原住民,門巴族是從不丹遷移過來的。這兩個民族有世仇,素不來往,也不通婚。傳說門巴人善下毒,這種毒傳女不傳子,母親臨死時,隻要接觸到女兒的肢體,這毒就傳了下去,如此代代相傳。(這……挺神奇的。)


    對於為什麽下毒,來源她們有一種魔幻的想法,看到比較富貴的人,或者比較聰明美貌的人,毒死這人,這種好運氣就會轉到她們家,當地人稱之為“奪福”。


    門巴的這種毒是飼養毒蟲,積蓄蟲毒。最詭異的是,下毒的人會受毒蟲控製,毒蟲嘶嘶地叫,這種聲音別人聽不見,隻有使毒的人聽得見,會很難受。


    門巴人下毒的習俗也不是全部的族人都會,它僅限與女性,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會,它僅限於有某種信仰的女性,但是她們不是對所有外來人都下毒,僅限於一個一定的時間段內才會下毒。


    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下毒,又會被反噬,毒到自己。所以實在沒有人可以下毒的緊要關頭,連自己的兒子和老公都要毒。據說女兒不能毒,毒死了這門手藝就要失傳了。傳說墨脫毒王就是一位毒高望重的孤寡老人,因為她兒子和老公都被她毒死了。


    傳說此毒用綠鬆石可解,吞下去然後拉出來,再吞下去再拉出來,如此九次方能解毒……


    被下毒者當時沒有感覺,往往在一周或是更長時間之後才會發現,據說有的下毒者對死亡的時間都能確定,沒有差錯。


    也有說,門巴人下毒的習俗之所以存在,是因為這是門巴族人用來自保的方式。門巴族人曆來被人歧視,他們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從藏地西部地區等地來到被雪山環繞,交通極為不便的墨脫,由為部落之間的戰爭很多,為了驅除敵人,下毒成為他們的一種自保手段。但是會下毒的人被稱之為……毒瑪,這樣的人在當地也被同族所不齒,也不來往。


    對於下毒,也相傳這是因為因為毒瑪崇拜一位毒神。


    毒藥對於毒瑪來說,十分重要,她們把毒藥視為神物,極其敬重。毒藥的配方很複雜,大多為高山植物,林芝地區由於海拔不高,氣溫溫濕,植物種類眾多,有毒的植物也很豐富。至於毒藥成份是什麽,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但基本上是慢性毒藥,這樣如果有人中了毒,短時間是很難發現的。


    到了毒藥發作時,毒瑪還要舉行隆重的儀式,儀式一般在夜間進行。他們往往披頭散發,頭頂毛毯,臉上塗滿黑乎乎的植物汁液,在火堆旁手舞足蹈,口中還念念有詞,一邊祈禱一邊感激毒神仁慈的賜予,有時還要不停地吹響牛角號。


    怪不得,益西家周圍也沒有別人居住,這幾天她的精神一直處於不在狀態,原來她在尋找目標,現在她為了一己自私,真的給女兒下毒了。


    “她是你女兒,你放過她吧,你不放了她,你的毒瑪就要失傳了。”我痛苦地說道,現在好像舌頭都麻木了,說話十分吃力。


    “阿媽拉,放……了他吧。”


    空間裏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我轉過頭,看到在石台上的雪桑微微睜開雙眼看著這邊,有氣無力地說道。


    “放了他?不可能!”益西說道:“放了他,他就會泄漏這裏的秘密。對不起,孩子,誰讓你是毒瑪的女兒,你回來的也真不是時候。”


    “我知道你不喜歡阿爸拉,但是,我是你的女兒啊,你要毒死我就算了,請你放過袁諾吧。”雪桑有氣無力地說道,她在說話的時候,嘴邊流出一絲黑血。


    “我不僅恨你的阿爸拉,我還恨你,如果當年不是他強迫了我,我就不會有你這樣的孽畜,他當年和你一樣,被我綁在這個石台上,十幾條蜈蚣慢慢地爬進他的嘴裏,無數食內蠱一口一口地吞食他身上的肉,你知道麽?他和我當年一樣,拚命的求饒,他大聲地叫:放了我吧!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


    我呸!當年他幹嘛不饒了我?當他強迫我的那一天起,我就發誓,總有一天我一定讓他救生不能,救死不能,可惜他的聲音讓我討厭了十幾年,我怎麽能讓他再叫出聲呢?咯咯咯……”


    益西仿佛回憶在往事中,她的神情十分激動仿佛在敘說一件剛剛發生的事情一樣,眼神中一會兒痛苦,一會兒興奮……這是一個被仇恨所左右的女人,這世上有兩種力量最能讓人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一種是愛,另一種是恨。顯然,益西是屬於後者。


    當益西敘說起往事的時候,那一刻,她仿佛不再是母親,也不是妻子,而是一名等待了多年,終於能複仇的女人。


    “然後我就將食舌蠱倒在他的嘴裏,慢慢地,食舌蠱開始活動,無數的小蟲子開始啃他的舌頭,他想大叫啊,他想說話,可是什麽也說不出來,他不會感覺到痛,也沒有苦,而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當他的舌頭被一點點的食空的時候,他隻會感到一種溫溫的地舒服,他……終於再也說不出話了……”


    聽到她一字一字的敘說的時候,我突然感到,自己的舌頭真的沒有感覺了,也沒有痛苦,沒有血腥,而是一種奇異的,溫溫的舒服之感,好像舌頭泡在某種溫暖的液體中,有什麽東西在給它按摩一樣,舒服極了。不過,這並不是一個什麽好的兆頭,相反,我正在漸漸失去我的舌頭。


    或者說,現在它已經不存在了。


    “阿媽拉,一切都是迷信,都不是真的,是騙人的,我讀過書,上過學,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毒神,這是迷信啊,你上當了啊,阿媽拉,我知道你很痛苦,也很難受,你要我的命可以,但是你放過袁諾吧,他是無辜的。”雪桑繼續說道。


    聽到她這麽說,我心裏充滿了感動,這小丫頭真的挺善良。


    “是麽?已經不可能了,他現在都不能說話了,是因為舌盍已經咬壞了他的舌頭,他已經是活死人了,他以後就會成為我的毒奴!”益西大笑道。


    “對不起……袁大哥……對不起,袁大哥……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啊……”益西躺在石台上,一字一字地說道,眼淚順她的臉龐滴上石台上,也許,曾經何時,她的阿爸拉和她今天一樣被綁在這上麵,經曆著劇毒的痛苦。


    看著她那樣痛苦的表情,我心裏不由感到一陣痛苦,說道:“沒關係,一切都會好起來,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下輩子我們還是朋友。”


    當我說完話後,我十分驚訝,因為居然能說話了,感覺自己的舌頭好像還在……用力將舌頭伸了出來後,我還是能看到它,它現在好好的,除了舌苔上沾上了一點黑色的汁液外。


    “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呢?”益西看到我能說話,而且還能伸出舌頭時,麵帶驚訝地說道。


    “為什麽不會呢?”我說道:“哈哈哈,你的食舌蠱對我沒有用吧。”


    “是麽?不管有沒有用,今天你都要死!”她大聲地說話的時候舉起手中的一把黑刀就要向我胸口刺來。


    嘭!


    一聲沉重的砸門聲傳入到洞中,聽到這樣的聲音,所有的人有些呆了。


    啪!


    一聲巨響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將門給砸得粉碎,益西猛然舉起刀就刺向我的時候,這時我耳邊響起一陣風聲,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從我的上方飛過,好像是一頭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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