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我是什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馬上回道。


    “正因為知道,我才相信,從小她失去了父母,我和她阿姨又沒有孩子,她的出現算是彌補了我們的遺憾吧。我也老了,女大不終留啊。”格古教授有些落寂的說道,這一刻他不是那個風度翩翩,才華洋溢的教授,而是一位愛家愛女兒的好父親。


    “紮西堪布那裏不是有雪佗蘭麽?”我說道。


    “那個啊,我已經喝過一次了。”格古教授幽幽地說道。


    我差點兒將茶水都吐了出來,這麽說枯古教授和實際看起來,相差很大,那麽說的話,看起他像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說不定這家夥其實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


    想想都感覺挺那個的。


    等我們下樓的時候,在樓下意外地看到肖帥和德央拉,看到這兩個活寶,不會他們在這裏一直等著我下來吧。


    兩人見到我和格古教授和藍曉後,肖帥不由有些驚訝,因為藍曉他之前是有印象的,但是現在知道格古教授居然是藍曉的叔叔時,更加驚訝幾分。


    “本來剛剛想去看下電影的,沒有想到這裏的票太貴了,我這個一向就討厭高物價,看次電影最便宜要70元,在內地,70元都可以看三四場電影了。”肖帥有些不平地說道。


    下午無事,我們便走路向博物館走去,博物館就在羅布林卡的對麵,它於1999年10月國慶成立,這個麵積有五萬多平方米的博物館裏不僅有許多珍貴的曆史文物,而且還有很全麵的西藏曆史介紹,可以說是來拉薩旅遊必選地之一,當然,更重要的是,它是免費開放的,而且估計是拉薩市裏對遊客的三處免費旅遊景點之一,另外兩處就是龍王潭和八廊街。


    比起需要高昂門票的布宮和三大寺,我更喜歡博物這樣的。


    格古教授興致勃勃地發揮著他那學識淵博的長處,給我們當起了講解員,不一會兒在我們後麵居然跟著一群人聽他的講解,不得不說他的講解的確讓人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比起博物館內部的講解動聽多了,他時不時還會加插一點關於曆史的小知識。


    看到跟著他的人越來越多,他也興奮起來,仿佛到了在大學教室裏講課的那種感覺,看著這些圖片,如果說除了對當時農奴生艱苦的震驚以外,還有就是一些儀式居然需要人的頭骨,腿骨與皮膚用來製作法器。


    通過他的講解,讓我知道了解放前三大領主對待的農奴還比內地的地主階級對待佃農還要殘忍一些。


    法國藏學家亞曆山大?達維?尼爾在她的《古老的西藏麵對新生的中國》中說:舊西藏,所有農民都是終身負債的農奴,他們身上還有著苛捐雜稅和沉重的徭役。


    “完全失去了一切人的自由,一年更比一年窮。”


    在西藏,所有農民都是終身負債的農奴,在他們中間很難找到一個已經還清了債務的人。這樣一來,所有農民就自然而然地要受到高利貸的盤剝。他們不得不向地方上的豪強如宗本、某位領主的管家以及附近寺院的總管借錢、借糧、借牲畜,這都要償付很高的利息,償還的至少要比實際借到的高出一倍,如果是借錢,每個月光利息就是百分之十。難道用來年的收成就可以還清高利貸者的債嗎?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如果還不起債,還得請求債主們讓他們繼續借下去,或者續借未還清的那一部分。由於拖延償還期限,利息早已提高不知多少倍,即使得到寬限,僅有的糧食以及保存下來的其它食物,幾乎從來也不夠全家吃到來年收獲時節。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他們隻好再借,借口糧,借種籽。


    如此下去,年複一年,永無完結,直到臨死的時候也不能從債務中解脫出來。而這些債務就落到了他兒子的身上,可憐的兒子從剛一開始種田生涯起,就受到這些祖傳的債務的壓榨,而這些債的起源早已是遙遠的過去的事了,他根本不知道這從什麽時候說起。


    我旅行時身上穿的是藏袍,開口講的是藏語,因此他們很直率地同我說話,毫無隱瞞地向我訴說著他們的痛苦與窮困,以及壓在他們身上的苛捐雜稅和沉重徭役。沉重的徭役還常常迫使他們在農忙時節離開田野,這些無償的義務,實際與一切壓在藏族人頭上的其他重負並無區別。到處都在為官府施工,修築道路,建造房屋等等,五花八門。所有這些繁重的勞役都壓在可憐的村民身上,他們既無工資,也得不到飯食。而除了官府強製分派的工作外,農民們還得無償地為那些手持差票的過往客人運送行李和貨物,還必須為他們及其隨從提供牲畜,飼料和食糧。


    像所有他們的同類人一樣,這些農民都是可憐的農奴,他們沒有權利也根本不可能離開家鄉,去尋找另外的土地和不過份的苛刻的頭人。他們中間有幾個人也曾經逃到鄰近的地區去,但最後還是被頭人從新家搶出來,帶回村子,吃了一頓棍棒被判罰巨額罰金。由於非常懼怕頭人對其親屬施行的懲罰,那些想逃的人也不敢再逃了。因為一人逃走,所有親屬就得遭殃。頭人會遣責他們沒有阻攔出逃者,那麽,逃跑者的兄弟、叔舅、表親等人就會被頭人抽打一頓,然後再替他償付罰金。由於上述原因,這些可憐的人們隻能永遠呆在他們貧窮的土地上。他們完全失去了一切人的自由,一年更比一年窮。


    許多研究西藏曆史的學者都認為在藏地除了宗教以外,農奴製度也是繞不過去的一個道史實,擁有農奴的三大領主可以隨意處置自己的農奴,包括生死,同時農奴從出生到死亡除了每天每年都償還債務以外,還要做許多無償勞動,所有的農奴都不可能享受教育。


    西藏在1951解放,但在1959年民主改革前,西藏長期處於****、僧侶和貴族專政的封建農奴製社會,其黑暗、殘酷比中世紀歐洲的農奴製度有過之而無不及。西藏的農奴主主要是官家、貴族和寺院上層僧侶三大領主。他們不到西藏人口的5%,卻占有西藏的全部耕地、牧場、森林、山川以及大部分牲畜。據十七世紀清朝初年統計,當時西藏實有耕地300多萬克,15克相當於一公頃。其中官家占30.9%,貴族占29.6%,寺廟和上層僧侶占39.5%。


    1959年民主改革前,全西藏有世襲貴族197家,大貴族25家,其中最大的貴族有七、八家,每家占有幾十個莊園,幾萬克土地,他們所擁有的農奴超過舊西藏人口的90%,而農奴由“差巴”,“堆窮”,“朗生”三等組成。


    占農奴60到70%的“差巴”,是給農奴主支差的人。他們生活就是給農奴主日夜不停勞動,不堪重負。


    “堆窮”意為小戶,主要是差巴破差後形成的。一個處於“堆窮”階層的寡婦,帶著一個孩子,每天靠拾牛糞度日,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找一間有頂的房子睡一覺。


    “朗生”,意為“家裏養的”,是奴隸。占西藏總人口的5%。他們沒有任何生產資料、沒有絲毫人身權利,被農奴主視為“會說話的牲畜”。


    在博物館裏會展出許多舊時代的一些生活工具與場景,在這些場景的對比之下,貴族的奢侈生活和農奴的慘無人道的生活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由於農奴地位低下的原因,這使得一些農奴的頭蓋骨、腿骨、整張的人皮、完整的童屍成為某種活動場所的祭品或經加工做成男童皮小鼓、處女大腿骨號等作為祭祀用的法器。


    人骨原料提供者必須是自願的,不可謀殺人而得。西藏有天葬的傳統,死屍被禿鷹吃光後,骨頭就用來製人骨法器。通常天葬的人的身體都會被鷹全部吃掉,但是如果死者生前發過願,說希望自己的部分可以被製作成法器,而且還符合標準的話,一部分骨頭就會被留下了。


    人骨法器的製作在文革後基本消失,現在在藏地這項傳統已經淡化。


    但是現在應該有人都聽說過那首《阿姐鼓》,《阿姐鼓》講述了一個孤單的小姑娘失去了相依相伴的啞巴阿姐,但她不明白阿姐為什麽離家,一直想到阿姐那麽大,突然明白也許是夢想的幸福帶走了阿姐,也許還將帶走已長大成人的她。


    “阿姐鼓”這三個字並不富有詩意,甚至有點血淋淋的殘酷,“阿姐鼓”是人皮鼓的意思,在古藏,隻有聖潔的女人皮才配製鼓。(注:大家可以到網上搜索這道歌聽聽,如果然後這首歌身後的深意,感覺將不一樣。)


    西藏博物館中表現農奴製度下農奴生活的篇幅不多,哪怕隻有一小部分,現在人們在這裏看到的是一件件冰冷物件與圖片,但是那些文字卻是真實與讓人難以平靜的。哪怕剛剛開始還滔滔不絕的格古教授,到最後講到那些農奴曾經生活的環境時,他根本一個字都不想說了,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那種曆史的沉重之中,在博物館裏沒有展覽著一些曾經人體器官製成的法器,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而已,從這些黑白照片上看到這些法器時,沒有人想多看一眼,因為,那曾經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藏之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袁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袁諾並收藏神藏之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