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圍坐一團,討論許久,未能想出對策。


    垂頭喪氣對望一眼,小夏子哭喪著臉道:“兩位主子不願圓房,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沒有法子,可皇上期望不可辜負,屆時皇上問起,我可就有的罪受了!”


    “哎~”巧竹和含翠齊齊歎氣。


    含翠想了想,隨口出了一個主意,“要不咱們問問小姐,清楚了原因才好對症下藥不是?”


    “小姐若是不願說,你就算問也是白搭。”巧竹不以為然,顯然十分不讚同這個主意。


    小夏子也深以為然的讚同道:“巧竹姐姐說的不錯,這樣的事情主子們怎會廣而告之?”


    “也是哦,那就沒有辦法了,咱們總不能勉強主子圓房吧!”含翠無奈不已。


    小夏子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沮喪道:“就算我們想勉強主子,主子不願,始終是白忙一場。算了,還是乖乖認命吧,隻希望皇上的處罰輕一些才好!看來我要找師傅為我求情了。”


    小夏子是李康年一手帶出來的徒弟,有李康年求情,最起碼能保住一條小命。


    看來他這是做好被齊文帝處罰的準備了。


    小夏子額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正想離開此處去找些藥給自己敷上。


    豈料,巧竹突然起身,一把拉住了他。


    “依我看,小姐姑爺既然不是身子有問題,又並非感情不和,那他們不願圓房定是有別的原因。”


    “這還要你說。”小夏子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巧竹見狀,伸手掐了他一把,不滿的說道:“我可是為了你好,真是好人難做!”


    小夏子連忙擺出他最為擅長的狗腿嘴臉,笑眯眯的拉著巧竹的衣袖問道:“好姐姐,你可是想到了原因?你若是能想法子讓兩位主子圓房,小夏子日後一定會視你為大恩人一般!”


    “這還差不多,”巧竹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胸有成竹的說道:“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小夏子和含翠異口同聲的問道。


    “很簡單,隻不過是小姐和姑爺太過熟悉所至。”巧竹語氣十分篤定,見其餘二人一頭霧水,遂連忙解釋道:“小姐和姑爺自相識以來,幾乎大半時間都膩在一起,彼此實在熟悉過頭了。”


    “啊?太過熟悉也是問題?”含翠不禁瞪大了雙眼。


    見她不信,巧竹連忙說道:“你們想想看,同為夫妻,二少爺和二少夫人相見,時常含情脈脈,一看便知必定是郎情妾意。再看咱們的兩位主子,平常嬉笑打鬧,互相取笑逗樂,哪有半分情意綿綿的模樣?”


    “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兩位主子的感情不好啊?”小夏子插嘴問道。


    巧竹點頭回道:“是啊,兩位主子感情的確很好,就是少了些許曖昧情愫,他們相處倒是像足了老夫老妻,許是因為如此,使得他們相處過於平淡,以至於根本不著急圓房。”


    巧竹尚未有過感情經曆,說起這些道理來卻是言之鑿鑿,看似極有道理一般。


    對感情之事毫無了解的小夏子聽了她的話,立即信了十分。


    若是齊玄宸聽到這話,隻怕會萬分鬱悶,要知道他可是著急的很呢!若非迫不得已,他又怎會放過寧薇?


    他惦記吃寧薇這顆人生果,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了!


    然,一向了解齊玄宸的小夏子這回被巧竹影響,完全跟上了巧竹的思路。


    他低頭想了想,興奮的開口說道:“若是這樣的話,咱們理應給兩位主子製造些機會才是。”


    豈料,巧竹卻搖了搖頭,“兩位主子日日秤不離砣,哪裏需要我們製造機會?咱們要做的應該是為他們暖情才對!”


    “暖情?”含翠和小夏子再次一頭霧水。


    巧竹得意一笑,對含翠說道:“你忘記了麽?小姐的嫁妝之中,共有二十六種美酒,其中有一壇名為暖情。”


    見小夏子依然滿臉不解,巧竹俏臉微紅,無奈的解釋道:“也就是用來增進閨房之樂的。”


    “哦~原來是春藥啊!”小夏子恍然大悟。


    含翠連忙反駁:“什麽春藥?明明是酒來著,休要胡說。”


    “總而言之,用途一樣嘛!你們想讓主子喝這種春…哦,不對,是暖情酒才對!”小夏子仔細的想了想,道:“這個法子的確不錯,想來主子不會防備我等,要不晚膳過後,咱們將此酒放入兩位主子房中?”


    聽言,巧竹屈指敲了敲小夏子的後腦勺。


    “笨~兩位主子那般敏銳,你大剌剌將酒擺在房中,他們怎麽可能會中計?被他們發現不就前功盡棄了?”


    “依巧竹姐姐看,要怎麽做才好?”


    聽到小夏子的提問,巧竹狡黠一笑,繼而將小夏子和含翠拉到自己身邊,湊到他們耳邊,輕聲嘀咕了起來。


    ……


    禦書房


    齊文帝喝過兒媳婦茶,心情極佳,爽朗的笑聲頻頻傳出。


    看著麵前的一對璧人,他頗有老懷安慰之感。


    然,欣慰之餘,難免想到了齊玄宸的生母,她遠在異鄉,沒能伴隨宸兒成長成人,亦沒能看著他成家立業,想必心中滿是遺憾。


    哎~隻怪天意弄人!


    當年若非宸兒生母食言,突然改變主意留在西魏,也不至於母子分離!


    齊文帝雖說難免有所怨言,然,最終還是怨怪自己最多,在他看來,所有的遺憾皆因他而起。


    過去的這些年,齊文帝並非沒有想過將齊玄宸生母接來大齊,隻是每次派人秘密前去,皆被她打發回來。


    甚至她從未給過齊文帝隻言片語。


    或許,二十多年,已經足夠抹殺當年情!


    不管齊玄宸生母是否忘情,齊文帝身為大齊君主,無法遠赴西魏,更遑論互訴衷情,兩人也隻能各安一方。


    想到這些,齊文帝不禁長長歎息。


    齊玄宸眼中閃過一絲幽光,未曾出聲詢問,寧薇眼中亦劃過一絲深思之色。


    察覺自己長歎不妥,齊文帝臉上再次浮現出笑意,他忘記了打算今日提起的重要之事,隻是對齊玄宸說道:“新婚燕爾,自當多些時日相處,這幾日,你不必上朝議政,待三朝回門之後再行上朝不遲。”


    “好了,朕還有奏折尚未批閱,且退下吧。”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沒有多話便行禮告退。


    李康年將兩人送出門,正想轉身離開之時,齊玄宸出聲叫住了他。


    “李公公請留步。”


    李康年皺了皺眉,回過頭時已然是一臉笑意,“六皇子有何吩咐?”


    齊玄宸笑了笑,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父皇曾言,待等到合適時機,便會告知爺生母之事,如今爺已經成家,不知這合適時機可是到了?”


    “老奴不敢妄自揣測聖意。”李康年硬著頭皮應道。


    齊玄宸睨了他一眼,又道:“李公公自幼陪伴父皇左右,想必爺的身世無人比李公公還要清楚。不知李公公可否透露一二。”


    李康年飛快的看了齊玄宸一眼,繼而垂下眼簾,“事關皇上舊事,老奴不敢多嘴。”


    齊玄宸不曾再度逼問,隻是拉著寧薇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許多。


    寧薇自然察覺了齊玄宸的變化,她微微一笑,輕聲問向李康年,“自從去了渤海就再未見過辰妃娘娘,不知辰妃娘娘可還安好,可否容許探視一番?”


    自齊玄宇犯事之後,辰妃多次謀害齊玄宸之事便浮出水麵。


    齊文帝得知此事,未免齊玄宸喪母,並未處死辰妃,隻是將其幽禁於寢宮之中,所有人等一律不許她的寢宮半步。


    寧薇突然問及此人,李康年微微一愣,繼而有些緊張的回道:“辰妃娘娘尚在禁足期間,六皇子妃正值新婚大喜之時,何必沾惹此等晦氣?不若一切隨緣,豈不是更加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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