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顧安塵離開之後,李阿姨才從客房中走了出來。


    看著她手裏準備好的家居服,向南依微怔,隨即想到,這應該也是顧安塵之前為她準備好的,她的臉色就不禁微微紅了幾分。


    還真是體貼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在這裏住下來之後,向南依發現顧安塵似乎很刻意的在避嫌。


    雖然他每天下班以後都會過來和她一起吃晚飯,不過九點鍾之前他一定會離開,而且極少會和她發生肢體接觸,簡直紳士到不行。


    漸漸地,向南依竟然開始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盡管到新的環境不會讓她很開心,但脫離舊的地方總是會讓人感到有些快意的。


    特別對於向南依來講,醫院原本就是她避之不及的地方。


    目光落到茶幾上放著的幾罐水果糖,向南依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糾結。


    那天她說了要吃糖,第二天顧安塵來的時候就帶了好多,她想,或許這位大少爺對“數量”這種事沒有什麽概念。


    上次買衛生巾也是,這次買糖也是。


    更誇張的是,估計等她把那些衛生巾都用完,這些糖也還是吃不完。


    奶糖、太妃糖、水果糖……


    他幾乎是把所有的種類都挑了一些買給她,都用精致的玻璃罐子裝著,花花綠綠的很好看。


    外包裝已經被拆掉了,向南依猜,顧安塵應該是不想讓她知道這些看似普通的糖果,其實都是進口的昂貴甜食。


    原本她也沒有想那麽多,隻是恰好有一款產自瑞士的果糖,她曾經吃到過,所以認得。


    那種果味的糖,還是那個人曾經買給她的……


    想到記憶中的那個身影,向南依緩緩的蹙起了眉頭。


    她並不想自尋煩惱,但是偶爾無事可做的時候,卻在不知不覺間,讓煩惱生了根。


    *


    向南依被顧安塵接出醫院的消息,歐景琛在當晚就得知了。


    他雖然有些驚訝,不過卻又隱隱感覺這在意料之中。


    即便顧安塵對向南依表現的再溫柔、再耐心,可是他從小生長的環境和生來所帶的優越感注定了他的根性上會有一些霸道強勢的基因,所以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會達到目的,區別隻在於,是他選擇強硬的勉強向南依,還是玩些心計誘哄她走進他一早設好的溫柔陷阱當中去。


    毫無疑問,顧大少爺選擇了後者。


    而且歐景琛隱隱有一種預感,雖然看似是向南依掉進了陷阱裏,但是實際上,陷得最深的人,卻是顧安塵。


    “喂,想什麽呢,都愣神了……”林司南伸手在歐景琛的眼前揮了揮,握著水晶杯的手指骨節分明。


    “也許我們都小看安塵了。”瞧著他這架勢,說他沒談過戀愛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


    “得了吧,就他,整個一封建王朝穿越來的產物,他能把人家妹紙拐回家去,那是因為那姑娘好騙,要是我出手的話,根本就不需要耽誤這麽久!”


    “你?”歐景琛挑眉,明顯對他的能力表示質疑。


    “怎麽,不信啊?”


    失笑的搖了搖頭,歐景琛淺酌了一口酒說,“向南依不是那樣的女孩子,你也掌控不了她,她和你認識的那些女人不一樣。”


    雖然隻見過幾麵,但是歐景琛卻覺得,那個女孩子的身上對人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或許是因為她太過神秘的原因。


    頭一次被人這麽直白的質疑,林司南不屑的輕哼了一聲,想著什麽時候讓安塵帶那個女孩子一起來見見,話說她還把他給電暈了呢,怎麽著也得有個說法。


    看著林司南忽然沉默了下來,歐景琛卻不忘叮囑他,“你別玩心太重,安塵很看重那個女孩子,當心他會翻臉。”


    “他翻臉才有意思,不然喜怒都不形於色,像個和尚似的……”


    叮——


    水晶瓶輕輕相撞,清脆的聲音響起,歐景琛和林司南相視一笑,想到某位二十多年才體驗戀愛感覺的好友,忽然覺得好笑又心酸。


    ……


    日子總是過得太快又太慢,快得使人著急,慢得又使人心焦。


    在顧安塵的家裏休息了差不多半個月之後,向南依才終於被允許自由的活動。


    而當她提出要回學校住的時候,顧安塵雖然沒有表現的很明顯,但是向南依還是敏感的覺得,他應該是生氣了。


    向南依坐在車上看著認真駕駛卻一直沉著臉的某人,她手中握著的錢包卻遲遲不敢打開。


    如果這個時候提出要還錢給他,他會不會打她?


    一直到下車之後,向南依準備了一路的話也還是沒有說出口,匆忙下車之後,她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不能怪她沒有禮貌,實在是車裏的氣壓太低了。


    不過,走進宿舍樓的時候,她還是掏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那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二次主動傳簡訊給他。


    看著滿屏幕都是“小一,晚安”的字樣,向南依眸光微閃,隨後也輕觸指尖回了幾個字。


    【顧安塵,謝謝。】


    不知道是為了逃避什麽,回過短信之後她就果斷將手機關機了。


    回到寢室的時候,向南依看著空蕩蕩的一間屋子,忽然愣住。


    怎麽都沒有人?


    不止是沒人在,連床鋪都搬走了。


    也不對,不是所有人的床鋪都被搬走了,至少她的還在。


    走到床邊的時候,向南依明顯聞到了一股很大的黴味,床板上甚至已經長了一層白白的毛,很明顯是在著火那天之後這個房間就沒有通過風,床鋪淋濕之後也一直沒有曬幹,所以才發了黴。


    這個房間被水泡過,牆皮都脫落了,學校應該是給她們換了新的宿舍。


    但到底是哪一間,她並不知道。


    或許她們不是忘了告訴她,而是忘記去想起她。


    ------題外話------


    聽說瑞士是世界糖果之都,不過也有說是芝加哥的,大奇也不確定是哪個,其實我愛吃金絲猴和大白兔,哈哈哈,但是文裏寫進口的不是不愛國,隻是為了後麵小一的身份做鋪墊而已,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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