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李治打來的。


    昨晚的事情讓樓廷猜測當初挾持季殊的人可能也是l國的人,順手就把抓來那幾人給了李治。李治審了一夜,最後把昨晚抓住那幾個人的審問視頻放了出來,這才讓那些人開了口。


    李治在電話裏說:“那幾個都招清楚了,他們是衝你來的,壓根不是衝什麽稀有元素。你在海灣跟老領主達成協議,還讓他們把裴時旅招入贅,把l國的算盤打空了,所以報複你。”


    樓廷一邊聽著電話,另一隻手在季殊的後背上輕輕地拍著,有點像安撫的意思。他淡淡地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他說著就有掛電話的意思。


    李治詫異不已:“這事你不管?l國的野心可比我們想象地大多了!”


    他審完那些人又去看了裴時旅,從裴時旅口中得知l國可能在研究什麽極具危險性的武器,屬於國際禁止那種。他估計l國是準備拿著海灣來逼著他們支持。


    李治有些憂心忡忡。


    樓廷說:“這國家大事哪輪到我來管,我就一個普通商人。”


    李治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好一會才回神。就他還普通商人?他差點罵了句髒話。到底還是沒給樓廷再打去電話。


    樓廷把電話掛了,見季殊趴在他身上,手指摳著床單,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實則豎著耳朵在聽他講電話。


    這麽點兒小心思,他隨便猜猜也知道,大手上下撫摸她的頭發,直到柔順的黑發被他弄得亂糟糟的。


    季殊不高興地抓了下頭發,完全趴在他身上,下巴抵在他胸口,一雙圓溜溜的杏眸看他:“李治找你?”


    “怕他找我?”樓廷反問。


    季殊轉過頭望向一邊,側臉貼著他胸膛,伸手摳著床頭櫃的邊緣。


    樓廷低頭在她頭頂吻了下:“我哪兒都不會去。”


    這句話更像是一句保證。


    季殊手上的小動作停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怕,聽到李治的聲音後會下意識地懸起心。聽到樓廷的話,又稍稍放下心。


    她以為自己的表現沒那麽明顯,卻不知道自己一個細小情緒的變化都落在樓廷的眼睛裏,心跟著像被針尖戳一下一般,疼絲絲的。他伸手打開床頭的燈,房間頓時明亮了許多。


    季殊抬手遮在眼睛上,眯著眼睛透過指縫看樓廷。


    樓廷坐起來,順手也把她拉起來,說著:“起來吧,我們該去吃飯了,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季殊搖搖頭:“我不餓。”


    樓廷捏著她的鼻尖用力捏了一下:“你是神仙嗎?都不用吃飯了?”


    季殊疼地皺起鼻子,也不知道被他捏疼了還是他的話給逗笑了,人多少恢複了點生氣,跟著樓廷起床。


    她不想出去吃飯,就想待在家裏,然而家裏冰箱裏的東西早就放過期了,樓廷把人推進浴室:“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季殊站在花灑下麵,讓熱水一衝,終於擺脫了萎靡不振的樣子,洗完包著浴巾就跑出來了。


    樓廷還真跟他說的一樣,一直等在外麵,坐在椅子上,放在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偶爾傳出敲擊鍵盤的聲音。


    浴室的門一響,他習慣性地抬頭。


    季殊剛洗完澡,浴巾裹在身上,露在外麵的手臂和雙肩上還有熱氣,臉頰被熱氣熏地粉紅,像水蜜桃一般。


    她在海灣昏睡了很久,醒來之後又一直被容湛小心地保護著,原本就白皙的皮膚,現在更是白得發光,在浴室暖黃的燈光下,如同暖玉一般。


    就掃了一眼,樓廷扯了扯襯衫領口的扣子。


    “吹風機放哪兒了?”季殊抬著手臂按住頭發上的毛巾,她在浴室找了一圈沒找到吹風機。


    樓廷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季殊問了句話,沒得到回應,她奇怪地看眼樓廷。自己順著以前放東西的習慣,去電視機那邊找,果然在電視下的櫃子裏找到吹風機。


    她把插頭插上,站在電視機前吹頭發。


    吹風機嗡嗡的聲音在臥室裏響起,季殊背對著樓廷,修長白皙的手指穿過墨黑的長發,吹完這邊又歪過頭,吹另一邊,這時,手裏的吹風機被人拿走。


    “我來吧。”樓廷接過吹風機。


    他個子高,站在季殊身邊給她吹頭發,兩人的身高正合適。


    不知怎麽的,季殊突然就覺得心跳有些快。房間裏溫度不低,樓廷又怕熱,隻穿了一件襯衫。他給她吹頭發的時候,襯衫的布料在她後背裸露的肌膚上掃來掃去。


    兩個人的身體貼的有點近。


    季殊往前蹭了點,剛出去一點手臂被人抓住,往後一帶,樓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還沒吹好,跑什麽。”


    她隻好杵著不動。


    沒過一會,吹風機嗡嗡聲停下。季殊摸著半幹不幹的發尾,說:“那我去……換衣服。”


    她結巴了,因為後背貼上了滾燙的胸膛。


    真的是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襯衫布料,緊緊貼在她的肌膚上。


    樓廷的雙手穿過她的腰,掌心貼在她的小腹上,她耳邊氣息一熱,隻聽他聲音低沉地說:“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麽?”季殊不解。


    “故意撩我。”


    季殊心跳一滯,臉也跟著紅了,她哪有!


    她認為有還是沒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被撩的那個覺得自己被撩了,大手慢慢往上,手指在某個打結的地方輕輕一挑。


    有什麽東西好像鬆了。


    季殊下意識地捂住,有些慌張地說:“你不是要去吃飯嗎?”


    “是啊。”樓廷認真地點頭,接著又無辜地望她:“那你怎麽還來撩我?”


    季殊被他盯得臉通紅。從她醒來到現在,她都沒臉紅過,以為自己早過了臉紅的時候,誰能想到,被他看了兩眼,臉就紅了。


    樓廷看見她這樣含羞帶怯的模樣,才覺得他的小殊是真的回來了。手臂不由得箍緊,低下頭,溫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季殊閉上了眼睛,輕柔的吻從眼角慢慢往下,直到停留在她的唇上,碾轉舔舐,好一會,才撬開她的牙關闖了進去。


    酥麻又熟悉的感覺襲來,季殊微微睜開眼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瑩白的手指穿插在他的黑發間,慢慢收緊。


    裹在身上的浴巾滑了下去,樓廷的手一摸,掌心是細膩又柔軟的肌膚,他的手順著她的光滑的脊背往下,惹得季殊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


    從電視機前一路到床邊,兩人緊緊相擁的身體倒在床上,柔軟的大床彈了一下。


    接下來發生什麽都是水到渠成。


    朦朦朧朧間,季殊睜開眼睛,仰著頭親吻他的下巴,他下巴上冒頭的胡茬刺刺的,越是這樣,感覺越真實。


    季殊剛醒的時候天才黑,等兩人結束運動,外麵早已是萬家燈火。


    季殊窩在樓廷懷裏,手指在他胸前打轉,聲音有些沙啞:“我餓了。”


    餓的感覺還是很陌生,以至於感覺到的時候,竟然有些欣喜,想要立馬就去吃東西。


    樓廷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起身把人抱進浴室,季殊讓他拿浴帽。她最煩洗頭發,剛剛才洗好吹幹,這會兒又濕了,她犯了懶,不想洗,準備待會洗完澡再吹一吹。


    樓廷瞥見她鼓著腮幫子不高興的樣子,心裏一動,給的反應很直接。


    季殊正在搓泡沫,冷不防看見,杏眼睜得溜圓,一把泡沫全糊在他臉上。


    樓廷暗著眸子,任憑季殊拿著花灑對他衝,那黑眸裏的綠光還在跳。


    季殊胡亂衝了一下,拿著浴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往外跑的時候,腳下還是一軟,還好樓廷眼疾手快給她扶住,才沒讓她摔在浴缸上。


    她心有餘悸,瞪著樓廷,把錯怪在他頭上。


    樓廷煞有其事地說:“你該多鍛煉了。”


    他這是實話,季殊這會兒比以前還要瘦一點。下巴又尖了點,腰上背上都沒什麽肉,神奇的是,該有肉的地方卻一點沒瘦。不過,體力有明顯差異,還沒怎麽樣,就不肯動了。


    季殊聽見他這話的時候,拿眼角瞅了他一下。


    樓廷在浴室待的時間有點長,季殊出去之後,他就把水調成了涼水,衝了好一會,以至於他出來的時候皮膚上還有涼氣。


    季殊已經換好衣服,之前的褲子腰大了一些,她穿了一條長裙,套著外套,裏麵還穿著打底襪。初秋的天氣,晚上說涼不涼,說熱不熱。她本來是朝樓廷走去準備挽著他的手臂,摸到他冷颼颼的胳膊之後,立馬把人鬆開。


    樓廷有些好氣又好笑,伸長手臂把人拽進懷裏。他體溫高,沒一會兒,身上就熱了,季殊聽話地歪在他的懷裏。


    天瀾園附近吃飯的地方不多,樓廷幹脆把車開到了市中心的一家有名的私房菜。


    九、十點的樣子,餐廳裏吃飯的人還不少,能進這家餐廳吃飯的也大多非富即貴。當樓廷跟季殊走進餐廳的時候,餐廳裏吃飯的客人連同服務員全都停下手裏的動作,朝他們看了過來,驚訝不已。


    樓廷已經有很久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裏,幾乎全安城人都知道他在找人,不過大多數人也在暗暗猜測那個人怕是回不來了。


    就在季殊失蹤的那段時間,有不少年輕貌美的女人以為自己又有機會了,開始打樓廷的主意,躍躍欲試。


    不過,真敢上去的隻有一個人,而那個人的下場……


    說起來,真是唏噓。誰能想到當初那個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的花花公子,認真起來簡直嚇死人。


    直至樓廷跟季殊走進餐廳包廂,餐廳裏的客人才回過神,繼而開始竊竊私語。


    “真的是他們!”


    “那個是季殊吧?還是長得像?”


    “我看見他們是十指相扣!”


    不同方向看見的畫麵各不相同,同樣的是那兩個人看起來親密極了,沒有人敢貿然上去打擾。


    這家餐廳的包廂很有限,幾乎隻有貴賓才能去包廂吃飯。


    這個點,大多數客人都是在餐廳的大堂,哪怕是剛剛沒看見那一幕的,這會兒因為大家的討論也都知道了。


    討論著討論著,方向就有點偏了,偏到那個大膽的女人身上。


    坐在角落裏的夏芙已經盡量在降低存在感,但沒想到還是被人看見了,嘲諷的,不懷好意的視線不停地朝她看來。她衝對麵油膩的中年男人快速地說了聲:“對不起,周總,我有事先走一步。”


    她說完,匆匆起身。


    坐在位置上的周總沒攔,甚至臉色有點不自然。他沒想到自己點這麽背,竟然會在這裏遇見樓廷,夏芙前腳剛走,他後麵就招服務員過來買單。


    夏芙腳步匆忙,走到餐廳門口沒顧得上看路,差點就撞上進門的人,兩個人都往後退了一步,待抬頭看見對方的相貌之後又紛紛避開視線。


    還是夏芙先跑走了,餐廳裏若有若無的目光向針芒在背一般。


    蔣嬌朝她背影看了一眼,臉色冷漠至極,剛要往裏走,餐廳裏又出來一人,她往邊上讓了讓。


    等那中年男人走過,蔣嬌身邊的女伴說:“那是潁上傳媒的老總吧,聽說夏芙最近在他們公司。”


    都是明白人,夏芙跟這老總一前一後從餐廳出來,中間什麽貓膩都不用明說。


    蔣嬌沒接話,往餐廳裏走,由服務員領著在一邊坐下。


    那女伴見她沒放在心上,不由得說道:“也就你心大,當初夏芙差點害你前途盡毀,你竟然還能忍得了她。”


    提起往事,蔣嬌的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


    她跟夏芙已經徹底掰了,當初季殊失蹤,樓廷把所有跟季殊有接觸的人都查了一遍。輕而易舉地查到兩個去她店裏找茬的人。


    她怎麽都沒想到夏芙不僅找人去季殊的店裏找茬,竟然還說是受自己指使,要不是關鍵時刻求達蒙替自己解釋,樓廷再查一番,夏芙現在的下場就是自己。


    那時夏芙已經去了外地拍戲,本來樓廷應該顧不上找她,結果夏芙倒好,聽說季殊失蹤,巴巴地跑到樓廷跟前。


    樓廷這個人以前雖然花心,對女人卻非常大方,也可以說是一個很紳士的人,從來沒聽人說他動手打過女人。


    夏芙是個例外。


    能一腳把夏芙肋骨踢斷兩根,可見是下了狠手。不過在蔣嬌看來,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女伴又說:“咱們圈裏的人現在都特別感謝夏芙,要不是她試探一番,誰知道樓總竟然轉了性。”


    蔣嬌說:“吃飯吧,總說人家事做什麽。”


    她現在想法特別簡單,能拍戲就拍戲,不能拍了就拿著積蓄開一間小店,過個平凡日子。她雖然談過好幾個男朋友,都是正正經經地談對象,也沒什麽不能往外說的。


    這樣的蔣嬌身上有著一股恬靜的氣質,跟之前嬌媚的那個蔣嬌有很大區別,夏芙落魄後,她的資源比以前多了起來,勢頭正勁,她卻比以前低調了許多。


    女伴看看蔣嬌,對方身上是有自己學不來的氣質。


    兩人吃飯沒打算再說樓廷,卻不妨礙其他人的對話傳入她們耳中,女伴聽了一會兒,有些震驚地看向蔣嬌:“我沒聽錯吧?她們在說樓廷和季殊嗎?”


    蔣嬌也聽到了,同樣的震驚不已。


    沒多久,季殊跟樓廷出現的消息就在圈子裏小範圍地傳播開來。


    這些事季殊還不知道,她跟樓廷在包廂裏吃飯,樓廷點了不少菜,都是這家餐廳的新品。


    季殊麵前放著一隻小碗和小蝶子,碗筷都很精致,碗裏是熬好的小米粥,碟子裏是剝好的蝦,還有剔了刺的魚肉。


    樓廷見季殊光喝粥,不怎麽動筷子,知道她說餓歸餓,老毛病又犯了,拿著筷子夾起魚肉送到她唇邊,柔著聲哄她:“來吃一口。”


    進來上菜的服務員推門進來就見到這一幕,直接在原地釘住了,使勁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滿麵溫柔的樓廷。


    聽說,新城的樓總特別殘暴,一腳就能把女明星的肋骨給踢斷兩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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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我知道喜歡,在遇到你的時候。”


    他:“我也隻喜歡你,就喜歡你一個人。”


    他:“請你喜歡我一次,好不好。”


    她:“好——”


    開車對話:


    “早點發生關係或者確定關係,祁連笙,你選一個,我給你的選擇不多,但是夠了。”


    “你在說些什麽東西?”


    “好,那就發生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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