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明見那兩人抱在一起,自覺走到一邊替他們放哨。


    此時裴家大院亂作了一團,警局接到密報,有國際逃犯潛入裴家,事情嚴重,局長親自帶著人來搜查。


    裴時旅看見這些身穿製服的人闖進來,臉色一變。他裴家在安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今晚還是他家舉辦宴會,請的都是安城商政兩界名流,警察再搜查什麽逃犯也不會這麽不給他們麵子,招呼就不打一聲就上門,這明顯是有備而來。


    裴老爺子已經出麵,局長雖然客氣,卻沒有半分回旋的餘地,一定要搜查,甚至拿出了搜查令。


    裴時旅臉色頓變,很快想到了一個人。


    這安城能讓局長不懼惹怒商政名流也要來搜查,隻有樓廷和億晟的顧家有這個本事,而據說顧家那位跟樓廷交情也不錯。


    裴時旅此刻才意識到這些年他在l國位居公爵,看似風光,卻遠不如安城一個樓廷,尤其是在安城這個地方。


    裴老爺子年事已高,又好麵子,此時已被局長強硬的態度氣得臉色漲紅。裴時旅對他雖有怨氣,卻也不能眼睜睜看他被氣倒,招來屬下快速吩咐了一句,讓他帶人看好季殊,他朝那位局長走過去。


    局長見是裴家未來接班人,說道:“裴先生來的正好,我們剛接到消息,一個國際逃犯改名換姓潛到貴處,為免對無辜的人造成傷害,還請裴先生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裴時旅說:“局長怕是誤會了,我們今晚舉辦宴會,家中所有人都是檢查過的,不可能出現逃犯。”


    局長明了的點頭,隨即又說:“既然如此,裴先生更應該配合我們的調查。今晚到場的都是我們安城各界精英,萬一要是真出了個意外,別說我了,裴先生你恐怕以後也不好過。當然,我也聽說了,裴先生現在不在國內發展,真有什麽你拍拍屁股走了我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但裴老爺子就……”


    裴時旅臉色沉了下來,有多久沒人敢這麽跟他說話了,他直勾勾地看向對麵的局長:“要是沒這個人呢?”


    局長看他一眼,幽深地一笑。


    他這一笑,頓時讓裴時旅生出不好的預感。隻見那局長已經手一揮,讓警員進入別墅,他自己落在最後,邊走進去邊說:“要是找不到這個人,我明天親自上門給裴先生和老爺子賠罪!”


    裴老爺子見他態度囂張,自己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失了麵子,頓時血壓升高。


    裴時旅見狀忙讓醫生來,等他看見醫生的時候,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預感,這局長真要是樓廷找來的話,他派去的人豈是能對付樓廷的?


    他猛地看向一旁還杵在裴家老二,臉色不善道:“還杵著幹什麽?過來照顧爺爺!”


    說完,立即朝二樓奔去。


    那局長見他準備上樓,折身轉了回來,似笑非笑地說:“裴先生,為了避嫌,這宴廳的人現在誰也不能離開!”


    裴時旅暗暗握緊拳頭。


    進入裴家的警察已經開始分頭搜索起來,有人搜到了裴家的北邊的偏門,看見那邊月光下兩人相擁,還沒走過去,榮明走了出來。


    安城的警察怎麽會認識榮明,臉一沉就讓人拿身份證。


    這時,那邊的人鬆開懷中的人朝他看來,警察對上他的視線,臉色微微一變,二話不說離開,同時對前麵走過來的人說:“這邊沒有發現!”


    季殊聽見聲音準備扭頭去看發生什麽事,樓廷按住了她的肩膀,對她說道:“告訴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不肯跟我走?”


    季殊卻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記起來的?”


    樓廷聞言,輕柔地撫摸了下她的肩頭。


    l國總統來到海灣的那晚,在走廊上,季殊跟他說:“我這身裙子是特意穿給你看的。”


    那件紗裙,跟j&t開業時第一批紗裙裏的第二件十分相似,那時在視頻中他看見她換上那身紗裙後就對她說:“這件裙子你隻能穿給我看。”


    因為那身裙子太過性感,他不準別人看見那樣動人的她。


    而直到季殊回到宴會廳,樓廷才反應過來,她說婚事沒她說話的地方時的無奈語氣,並不是單指婚事。她是指在這海灣上,她看似是受寵的七公主,實際上,許多事情不由得她做主。


    也是那時,他開始懷疑季殊已經恢複記憶。


    季殊聽見他這麽說,微微勾了勾唇,她知道自己的暗示他肯定可以聽懂。實際上,她是從容湛告訴自己,她曾說過海灣有叛徒這話之後才記起之前的事情。


    她醒來的第二天發現自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一直想找機會告訴樓廷,卻沒想到,那晚樓廷離開之後,她連著幾天都沒能見到他。


    沒有恢複記憶之前,季殊以為自己就是小七,敢去找樓廷。當她記起自己真正的身份之後,就顧忌多了。


    容湛明知她不是小七,卻在她醒後發現她失憶的時候,告訴她就是小七,還讓她繼續完成跟裴時旅的婚約。他這麽做必然有他的原因,季殊不知道要是自己破壞了他的計劃,她跟樓廷會被怎麽樣,所以即便恢複記憶,她也不敢明說。


    海灣耳目眾多,她不敢保證她跟樓廷說的話沒人聽去,隻能隱晦地提醒。


    她說:“我的性命是容音救的,她托我做的事情我還沒做完,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海島上,最後那一個炮彈落下,不是容音推了她一把,她就會跟容音一樣被炸死,連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


    樓廷眉頭一皺,語氣不是很讚同:“難道你還真的要嫁給裴時旅?”


    他說這話,臉色陰鬱到了極點,似乎隻要季殊點頭或是說個“是”,他就能立即不顧一切把她扛走。


    季殊搖搖頭:“容湛不是真的想要我嫁給裴時旅,他是希望可以通過我引出海灣那個叛徒。”


    樓廷眸光微微動了動,眼底寒氣閃爍。很好,容湛不僅拆散了他跟小殊,竟然還要用她當作誘餌!


    季殊說道:“害死容音的是海灣上的人,而不是外麵的人。那天我在宴會廳外麵聽見l國總統說你心思深,我怕他們會在你回來的途中對你下手,所以提議跟你一起回來。但我沒想到容湛那時會那麽容易答應下來,直到我回到房間後才想明白,容湛恐怕是正愁沒理由讓我離開海灣。因為他清楚海灣的守衛有多森嚴,我一直在海灣,那個叛徒不敢對我下手。如果我像容音一樣離開海灣,想要對付我的人就能找到機會下手。”


    樓廷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有多危險!”


    他動怒,容湛不顧她的性命就算了,她怎麽能自己也配合?


    季殊說:“容音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要幫她找出凶手。”


    “那你的性命安全就可以不顧了嗎?”


    “所以我才回來找你。”


    季殊知道自己沒那麽大能耐,這次死裏逃生隻會讓她更加惜命而不是不管不顧。


    樓廷的心狠狠被紮了一下,再次抱緊了懷裏的人,在她頭頂上說:“你這樣真的很危險。”


    那些人可以在容湛眼底下隱藏這麽久,可見不是簡單的角色,他怎麽能再讓她身陷險境,要是她再有半點差池,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次是不是還能堅持下去。


    季殊聽見他聲音裏的擔憂,內心一震,同樣緊緊抱住了他。


    她心裏清楚這樣做肯定會有危險,回到安城她應該立即跟他走才對。可是這樣的話,她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昏迷前的最後一秒,耳邊是容音請求的聲音,她親眼看著容音在自己麵前慘死,如果不幫她查明真凶,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這五個月那個叛徒都沒有再動手,若是她的身份被揭穿,那個叛徒知道容音死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動手,他們將永遠找不到真凶。


    樓廷聽完明白了,容嫣拿給他的鑒定報告,不是容湛為了騙他而弄的,他是為了騙海灣上的人,讓他們以為容音還沒死,跟l國的婚約還會繼續,這樣那個人才有可能繼續動手。


    隻是他仍然很不滿。容湛一不該置小殊於危險的境地,二不該讓她跟裴時旅完成婚約,三不該對他隱瞞。


    他就不信,容湛在見到自己之後還不清楚小殊的真實身份。


    他望著季殊:“如果我要求你跟我走呢?”


    季殊愣了一下。


    樓廷說:“你想要報答容音的救命之恩我可以理解,但你有沒有考慮到我們。我,倪叔,喬媽,爺爺,我們這些人,都在等你。”


    季殊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忘了一件事。對恢複記憶的她來說,好像隻過了十來天而已,可是對樓廷他們來講,她已經失蹤整整五個多月。


    樓廷抬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把一個項鏈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鎖骨處貼上冰涼的吊墜,季殊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是一個八角星形狀的紅寶石項鏈,她不解地望著樓廷。


    樓廷說:“這裏麵是追蹤器,剛剛研發出來的最新科技,目前還沒有任何探測器可以探測出來,追蹤設備裝在我手機上。”


    季殊詫異不已:“這是……”


    樓廷又在她手腕上戴上一塊手表,說道:“你撥1,就可以跟我通話。”他握著她另一隻手,用她的指紋解了鎖。


    這手表便隻有她的指紋可以解鎖,沒有解鎖的時候,與一塊尋常手表無異。


    季殊愣愣地望著身上多出來的裝備,眼眶更紅。


    樓廷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下,柔聲說道:“回去吧,有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不管你在哪裏,我都在你附近。”


    季殊這下子眼淚是真的收不住了,趴在他胸口嗚咽地低聲哭了出來。她甚至想好了,如果樓廷一定要讓她回去,她就回去吧,她不能再讓他們為她擔心,為她傷心了。可是,他總是這麽事事為她考慮,了解她的每一個想法。


    “好了,再哭眼睛哭紅了,回去就該被人發現貓膩了。”樓廷輕輕擦著她臉上的淚痕,眼神繾綣。


    季殊擦幹眼淚,又使勁揉了揉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


    樓廷拉下她的手,他略有粗礪感的指腹輕輕掛著她的眼眶,同時說道:“我回去後會跟容湛聯係,如果他夠聰明,一定會跟我們聯手。”


    季殊重重地點頭,戀戀不舍地看了他一眼才跟榮明回到房間。


    她回去容嫣還沒醒,走到衛生間裏,她才看見自己的兩隻眼睛跟兔子似的,又紅又腫,裴時旅要不是瞎子的話,肯定會看出她的異樣。


    她把馬桶蓋上,坐在上麵,拿著濕毛巾敷在眼睛上,腦子裏還在思考怎麽才能避開這場晚宴。


    之前為了避開裴老爺子,她已經費盡了心思。如今這場晚宴,請的是安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偏偏那些人大半數她都認識。她跟樓廷雖然沒有舉辦婚禮,卻名副其實的夫妻,她不想這種公眾場合讓別人誤會,連累樓廷被人在背後指點。


    至於裴家樓下發生的事情她並不知道,更加不知道此刻的裴時旅已經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這次宴會。


    裴家竟然真的有國際逃犯,就是裴時旅派來的手下之一,一個連環殺人犯。


    當那人當著眾人的麵被警察合力逮捕的時候,那些人看裴家人的眼神都變了,紛紛找局長要求立即離開。


    裴家老二終於找到機會,指著裴時旅的鼻子罵:“你怎麽什麽人都往家裏帶,這些年在外麵鬼混就算了,竟然還……”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裴時旅看過來的陰沉目光,嚇得忙閉上嘴。


    這場宴會算是無疾而終。裴時旅不僅沒達成目的,反而連累整個裴家成為安城名流眾矢之的。把殺人犯混在眾人裏,誰知道裴家這是安的什麽心,回去的人對裴家都提高了警惕。


    裴老爺子被送回房間之後,裴時旅煩躁地扯開領帶,忽然想起什麽,再次朝樓上走去。


    其實此刻他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樓上的房間肯定已經空蕩蕩了吧。什麽國際逃犯,搜查令都是樓廷安排的,否則警局怎麽可能這麽快查到他手下的消息,他自己都沒喲查出來。


    樓廷的目的是樓上的季殊。


    裴時旅走到房間門口,卻沒進去,而是坐在門口,雙手插在發間,頭埋在了膝蓋上,臉上一片頹然。


    許久之後,他的神色才恢複平靜起身走進房間,一推開房門,房間隻亮了一盞微弱的台燈,床上兩個嬌小的身形。


    他心下一動,快速卻又腳步輕輕地朝床邊走去。


    微弱的燈光下,季殊和容嫣側臥在床上,呼吸淺淺。


    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將裴時旅包圍,他靜靜地看了一會,伸手緊緊握住季殊的手,溫暖而柔軟的溫度包裹在手心裏,他才確認這真的不是一個夢。


    他輕聲說了一句“晚安”。


    隨後,房門輕輕關上,躺在床上呼吸沉穩的季殊慢慢睜開眼睛,望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再次閉上眼睛。


    先前還是月朗星稀的夜晚,這會兒月亮竟被雲層擋住,夜黑的寂靜。


    樓廷打算先放下跟容湛的過節,準備聯係他與他聯手,沒想到的是,他準備聯係容湛,容湛竟悄悄地到達了安城。


    容湛的出現對樓廷來說確實有點意外。他穿著黑色的休閑套裝,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在樓廷開門的時候,一閃身出現在他麵前。


    ------題外話------


    悄悄告訴你們,我被自己繞暈了……我這智商,還好不是寫懸疑,否則可能會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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