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一手扶著女人的肩,一手掐起決印,在她單薄的後背來回擊穴。


    手上的凝聚著靈氣,以助幫她打斷死脈。


    人躺太久了,有些脈絡已經停止了活動。


    隻能通過這種溫火方式來替對方重新打通,沒有耐心的人,還真的沒有辦法做到。


    溫寧不斷的來回重複,第一分力都拿捏到了精準的位置,沒有一點的泄露。


    站在旁邊的幾人,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因為這比他們想像中還要難。


    而這能不能成功,還得取決於天意!


    席禦捏緊了雙拳,自告奮勇道:“讓我來吧。”


    溫寧壓根就沒聽到似的,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兩個小時過去了,溫寧還在重複方才的動作,神情更是凝重了。


    鄧楹拿過毛巾,替溫寧擦拭額頭的細汗。


    溫寧的手法複雜,不僅是耗費心神,還同時虛耗自身的靈氣。


    能做到這樣的犧牲,還真的沒有幾個。


    像鄧楹之流,她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達到溫寧這樣的境界,損耗自己的靈氣去替別人做嫁衣。


    一時之間,幾人看溫寧的眼神變得非常的複雜。


    說溫寧無情,卻給人一種是好人的錯覺。


    因為此時此刻,她所做的就是犧牲自己的行為。


    隻有好人,才會這麽做吧。


    醫者父母心。


    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


    他們完全不知道,溫寧之所以會治這個女人,完全是因為這個女人和自己前身有幾分相似的臉。


    五小時過後。


    溫寧終於結束了活絡的動作,拭了拭汗,對三長老和祝連城說:“後麵就交給你們了,她的身體虧空得厲害,由你們來填補一些靈氣。”


    “我來……”席禦再度開口。


    “你不行。”


    “為什麽?”


    溫寧冷冷道:“因為你冷靜不下。”


    席禦捏了捏拳,吐息:“我可以。”


    “如果這其間有什麽問題,你一旦慌亂,她就會爆體而亡。”


    “我……”席禦臉色變了變,重重閉眼:“我明白了。”


    “加我一個吧,”鄧楹道:“他不行我總可行吧。”


    “你不行。”


    沒想到溫寧會拒絕,鄧楹一愣。


    正想問為什麽,祝連城就笑道:“師妹,所謂陰陽調和,這還需要我們來說嗎?”


    鄧楹:“……”


    “陽性的氣息才適合她。”溫寧看了看眼間,對席禦道:“我需要一個地方煉藥。”


    席禦反應過來:“我這兒沒有煉爐。”


    溫寧:“你隻要給我準備一間無人打擾的房間,能準備的藥材也給我備齊了,至於煉爐,我自己想法子。”


    席禦親自下去安排,不敢假手於人。


    中年男人走進來,將溫寧引向三樓的一間空屋。


    裏麵除了一些桌椅外,就沒了其他東西。


    “將這些布桌換成紅木,”溫寧指揮。


    中年男人立即按照她的要求去辦,很快這邊就換了紅木桌椅。


    鄧楹進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你在搞什麽鬼。”


    “煉藥。”


    “煉藥?”怎麽煉?


    在醫理上,他們能學的也差不多學到了,自然也包括煉藥這一項,鄧楹隱隱覺得溫寧的這個煉藥與她平常時所認知的煉藥不同。


    手往前平抬,一抹翠光閃了出來。


    看著懸浮在空中的石頭,鄧楹眯起了眼。


    “從何得來?”


    “隨手撿來,”溫寧道。


    鄧楹卻沒有相信她的說辭,溫寧身上充滿了太多的神秘感。


    想要剝解,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鄧楹坐到椅子上,看著溫寧忙活。


    溫寧一收石塊,該準備的東西已經送了過來,為了救那個女人,席禦就是傾家蕩產都願意了。


    “為了救這個女人犧牲這麽多,值得?”


    “如果不是仙鶴派攪亂,今天的我不會站在這裏。”


    鄧楹看不懂溫寧。


    “與你為敵並沒有什麽好處,我們做過努力了。”


    在見識到溫寧的力量後,他們還真的有些慶幸當初沒有一意孤行的對溫寧動手。


    溫寧笑了笑:“我該感謝你們?”


    “謝就不用了,”鄧楹深深看著她道:“既然都是奔著那個目標努力,我也得替你出一份力才是。”


    鄧楹放下話,看了眼溫寧煉藥的第一步動作,眼睛眯得很幽深。


    半晌,她才走出了這個房間。


    房門閉上的那瞬間,溫寧掃了一眼過去。


    整整四天。


    溫寧在房間裏煉了整整四天的藥,出來時,又是滿身的疲倦。


    這一次次煉的藥,也需要耗費她的精神力。


    有他們在,溫寧到是輕鬆了不少。


    溫寧拿著新藥給那個女人服用過後,又運功給她舒緩藥物的吸收。


    屋裏,隻有她一人。


    師徒三人在另一間房間商議,席禦則旁聽。


    “或許這就是我們的緣分。”


    溫寧收手,看著這張幾分熟悉的臉,歎了口氣。


    一股風從窗邊刮進來,溫寧微閉了眼。


    “啪嗒!”


    桌上有什麽東西掉落。


    溫寧睜開眼。


    看著麵前的小桌上的東西,溫寧愣住了。


    那是一塊用紅繩子係住的半截彎玉,很普通的東西。


    溫寧愣愣的拿起放在手心裏,入手與普通的玉沒有什麽區別。


    其區別就在於,這塊小小的半彎玉,是曾經給過她溫暖的人送的生日禮物。


    做為溫家人,卻沒有個像樣的生日禮物。


    這正是她第一次收到的禮物,對於她來說是何其的貴重,在未來的日子裏她一直隨身攜帶。


    她以為在自己死手,玉也跟著碎了。


    到底是沾了她氣息的東西,沒有那麽輕易的毀壞。


    想到送禮物的人就死在自己的麵前,年幼的自己沒有辦法施救的無力感,一股氣壓在喉嚨口,有點不上不下。


    緊捏住手裏的彎玉,重重閉眼又睜開。


    師叔是在催促她趕快離開嗎?


    即使那邊有自己留戀的東西,人卻是沒有了。


    而這裏,有楚厲,有孩子們,有家人……


    “師叔,如果你早一步回來,或許我就會毫不猶豫的跟著你走了。”


    溫寧掐了一個決,穿梭時空推送了過去。


    玉隨著這股波動,傳入空氣,化為烏有消失不見。


    突然湧起的強悍力量,使得整棟樓為之一顫。


    “砰!”


    門被撞開。


    身後的人喘著粗氣道:“發生了什麽事!”


    溫寧對著窗口的方向,靜靜凝望,對身後的人並沒理會。


    屋裏安靜了好半會,溫寧才轉身,看的卻是床上沉睡的人。


    這張臉,是一個死穴。


    溫寧幽幽歎氣,將手裏的藥送到了席禦的手裏:“此後第日兩服,後麵的事,想必三長老和祝醫生已經有些眉目了。”


    這是要轉交給他們的意思了。


    祝連城道:“你打算一走了之?”


    溫寧道:“她這個樣子,必須用溫火方式來調理,待她調理到剛剛好的那時,我再想法子。”


    後麵除了煉藥,似乎也就用不著她的地方了。


    不熬個一年半載,恐怕是不行。


    “後麵的就放心交給我們吧,”鄧楹開口。


    溫寧衝三人頷首,又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利落的離開。


    鄧楹幽深的視線落在女人的臉上,她到是發現了,溫寧看這個女人的眼神有些不同。


    她這麽犧牲救人,難道是這個女人和她有什麽意義上的關係?


    嚴格來說,鄧楹已經真相了。


    溫寧從小樓裏出來,來接她的車就到了。


    此時外麵的天,正下著蒙蒙細雨,路顯得濕滑又難受。


    溫寧站定,透過蒙蒙的雨霧看著那輛車。


    一道頎長的身影,從車內走出來,頭頂打著一把黑傘,傘邊沿滑落的雨水,像是連線的珠串,不斷的掉落,濺在地麵上,與周圍的雨水混雜在一起。


    軍靴踏在水漬上,發出沉悶的輕響。


    楚厲挺鼻露在傘下,還有薄唇,有一線近乎冷峻的弧度。


    濕冷的水氣,暈染在他的眼角眉梢上,似乎又增了一分霜寒。


    握著傘柄的手,原本是用來握槍的,修長,白皙。


    走近時,溫寧瞧見了他俊美的五官,嘴角不自覺的勾起:“時間剛剛好!”


    楚厲淡淡點了點頭,嘴唇一分:“走吧。”


    傘自然而然的往這邊傾斜過來,高大的身軀也側到了風向這邊,幾乎替她擋住了往這邊吹刮的風雨。


    “現在就回?”


    楚厲點頭,看了眼她疲倦的眉眼,道:“車程還有幾個小時,先在車上將就一會。”


    k城的天氣惡劣,得到下一個城轉機。


    機票已經定好了。


    雖然他職權高,可也不能時時刻刻拉濫用職權開私人飛機。


    隨著大流一起,兩人都覺得是一種奇妙的感受。


    溫寧點著頭,隨著他打開的後座門坐了進去,一頭倒在後麵的兩個座位上。


    楚厲看著她染著疲倦的容顏,心疼不已。


    “嗷嗚。”


    占了前副駕駛的小狼小聲嗷嗚。


    車子平穩的行駛穿過雨幕,前往下一個城市。


    抵達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時間,溫寧醒來,已經買好晚餐的楚厲正坐在她的身邊,小狼正窩在腳邊。


    雖然縮小了一些,可這體形還是比普通的狗大了兩倍。


    從機場這邊路過的都忍不住駐步觀望一眼。


    溫寧已經從車座轉移到機場的候機窒,溫寧看了眼小狼,問:“能上飛機?”


    “已經和這邊打了招呼。”


    溫寧笑了:“這麽明目張膽的開先例就不怕有人告你一狀。”


    “沒人那麽無聊。”


    “給家裏打電話了?”溫寧又問。


    “剛通過。”


    “孩子們高興壞了吧,”溫寧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他們,眼睛笑彎了。


    楚厲目光落在她的笑臉上,嘴角似乎也跟著彎了一下。


    兩人帶隻大狼上飛機的時候遭受到了不少驚詫的目光掃視,因為提前和空姐這邊打了招呼,可是看到這隻大狼時,乘客們還是有些戚戚然。


    坐的是商務艙,所幸沒有給太多人造成困擾。


    乘客們看到楚厲的軍裝以及溫寧身上的軍醫白大褂,都乖乖的閉嘴了。


    想著這可能是出行公務去了,到也沒有那麽計較。


    況且,那隻狼乖乖的臥在兩人的前麵,也沒有對他們的安危造成威脅。


    果然當兵的都是神勇!


    養的寵物都與人不同。


    回到京城,已經半夜了,兩個帶著狼在外麵將就一晚。


    ……


    楚肆打著哈欠從楚珩外麵的單獨公寓樓出來,看到在鏡子前打領帶的三叔,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三叔,早啊。”


    楚珩側目,看著孩子一副沒睡足的樣子,眉峰一皺:“又玩手機了?”


    “沒有。”


    站到椅子上,擠著牙膏,刷牙。


    楚珩穿戴整齊,走出去。


    楚肆動作也飛快,很快也穿好衣服,梳好頭發走出來,又是活脫脫的小仙童一枚。


    “好了?”


    “好了。”


    楚肆穿上鞋子,跟著出門。


    外麵下著雨,楚肆拿著傘遞給楚珩,一邊走進電梯。


    “三叔,你到底要我幫什麽忙啊,有報酬嗎?”


    “跟著就行,”楚珩沒給一點指示。


    “反正你要給我報酬就好。”


    “楚琛上次刷了一百萬進賬,就算在你頭上好了。”楚珩淡聲道。


    “什麽時候的事!”楚肆瞪大眼,一副我怎麽不知道的傻逼樣。


    楚珩聽到他的大呼小叫,扯唇冷笑:“你們這幾個小子吃喝都往我這兒蹭,小小年紀就學會轉大賬了,了不得了!”


    楚肆冤枉啊!


    他壓根就不知道楚琛有偷偷轉賬,還是一百萬!


    膽兒真肥!


    楚珩陰測測道:“改明兒是不是就要從我這裏轉公賬,私吞集團了。”


    楚肆:“……”他們還沒那本事,三叔,你多慮了!


    走出公寓樓,楚珩打開傘撐在兩人的頭頂上。


    可是……


    楚肆知道自己這會兒是要白幹活了,站在高大的楚珩身邊,幽幽抬頭道:“三叔,淋濕了。”


    楚珩低頭。


    楚珩也有一米八幾,跟楚肆這四五歲的孩子站在一起,身高距離就拉開了。


    可憐的楚肆站在邊上,被雨水打濕了一半。


    這還沒走遠呢。


    楚珩皺皺眉:“走一段路,上車再脫了換一件。”


    隻是打濕了外套,小屁孩兒就是多事。


    “我要抱。”


    “多大的人了……”


    “三叔把傘給我,你跑著過去把車開過來,”楚肆哼嘰嘰道。


    得,還會使喚他了。


    堂堂大總裁被自家侄子使喚,楚珩也不知說什麽好了。


    “給給,”楚珩將傘放到他手裏,邁開長腿就往雨中跑去。


    楚肆扛著這把大傘,整個人都被遮擋住了,遠遠的看著有點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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