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坐在炕頭,上邊的空間幾乎被小狼占去。


    簾子外麵,是楚厲正和楚老爺子通話的聲音,詳細的說明了這邊的問題。


    “一切都好。”


    楚厲低磁如大提琴的聲音鑽入耳,趴在邊上的小狼抖了抖耳朵,一雙眼盯著被風撩動的門簾。


    “過幾天會帶溫寧回家一趟。”


    後麵的話,溫寧沒有再往下聽,靠到小狼上,睡了過去。


    楚厲從外邊進來。


    女子的睡顏很恬靜,狼眼很亮,在盯著它的男主人。


    一狼一人安靜在炕上,隻是狼沒睡意,靜守著女主人。


    像是害怕女主人又像之前那樣憑空消失,這護驢子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楚厲將手機放下,走過來,從小狼的身上將陷入睡眠裏的人抱了起來。


    “嗷嗚~”


    小狼從嘴裏發出低低的不滿。


    楚厲餘光掃來,半起身的小狼又臥了回去,眼巴巴的看著男主人將它的女主人搶走。


    “嗷嗚~”


    聲音更低迷可憐。


    可惜,楚司令沒有那種憐憫心。


    顧妁拿著熱食進來,正巧碰見抱人出來的楚厲。


    楚厲抬起幽深的眼,顧妁端著手裏的飯菜,低頭,“主子,飯已經……”


    楚厲輕聲道:“放進去。”


    他的聲音很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的溫柔是對顧妁而不是懷裏的這個美麗女子。


    顧妁將手裏的飯菜端到屋裏,放到桌邊。


    炕上的大灰狼刷地抬起狼頭,狼眼灼灼盯著顧妁剛放下的飯菜。


    “不許吃。”


    “嗷嗚~”


    大灰狼很委屈。


    嗷嗚一聲乖乖的趴了回去,顧妁拿眼神警告它後才轉身出去。


    結果她剛出門,屋裏就發出奇怪的聲音。


    顧妁又往回來掀起簾子一看,嘴角就抽了。


    大灰狼趴在桌邊,正津津有味的扭頭過來看她,叼了一塊肉到桌下。


    顧妁哭笑不得。


    “給你吃了。”


    “嗷嗚~”


    大灰狼一下子坐到椅子,學著人的樣子,將狼頭伸到桌上,將湯水吸幹淨,再將飯菜啃光。


    顧妁暫時也不回去了,看著大灰狼吃完才收拾碗筷離開。


    吃飽喝足的大灰狼轉身跟著出去,在營地裏奔來跑去,好像是在熱身。


    血腥的場麵早就被收拾得幹幹淨淨,而那些軍兵已經被洗過了腦子,完全不記得那天的事。


    正在雪地裏訓練的軍人看見大灰狼很友善的將它招過去,跨欄,俯臥,過障礙等。


    綠軍中雜著一隻大灰狼,大家的熱情被調高了起來。


    霎時間,軍營裏一片狼嚎夾著人嚎聲遠遠的傳蕩出去。


    林海冒雪從外麵回來,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麵,搖頭一笑。


    連頭狼都比不過,這些人真該有好好訓練!


    “夫人可在裏麵?”


    林海指了指身後那屋,問站在邊欄上的顧妁。


    顧妁卻指向另一個方向,其中一間獨立屋子,“主子在裏頭。”


    林海了然地點頭。


    顧妁問:“找夫人什麽事。”


    “周宇綃那裏有點問題,需要夫人親自解決。”


    “左右不過是小問題,他自己能解決,就不要麻煩人了,”顧妁對這個半路來的周宇綃有些不喜歡,可能是他身上那股氣質與他們隱人不同,隱人潛意識的排斥。


    其實大部人都不喜歡周宇綃。


    正如顧妁這樣,感受到他身上的不同。


    不同的屬性會相斥,這很正常。


    林海皺起眉說:“我擔心夫人造出來的這些東西,會步後塵。”


    人造人,實驗物種的後塵。


    林海的擔憂不是沒有根據的,畢竟有前車之鑒。


    溫寧的醫術有多厲害,他們心裏非常的清楚。


    現在隻有背後那些人被蒙在鼓裏。


    就連溫寧身體裏的修為也隻有他們這些人知曉,外麵知道的人不是成了活死人就是死了,要不然就是陷入昏迷中。


    這個人,正是王桁熑,王學慧的親哥哥。


    兩人都是鶴仙派的弟子。


    這個鶴仙派從很久遠開始就已經存在了,一直以派來自居的,如今也沒有多少個了。


    一巴掌能數得出來。


    最讓人頭疼的還是這個鶴仙派,其他都是一些世家出身的隱人。


    如果有引渡的話,有人會幸運得到隱人的修煉法子,從而成為與平凡人相距的異能力者。


    “有主子在,不會出這種亂子。”


    顧妁相信楚厲不會允許溫寧破壞規矩。


    林海卻搖頭否定她天真的想法:“有些事情,你心裏應該清楚。主子對夫人千依百順,更恨不得將整個洲界送給她,不過區區的錯誤,主子還能提供方便。”


    顧妁聽了,頻頻皺眉。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她會殺了溫寧!


    “以她的修為,我想,恐怕很難找到殺死她的人。就算她和主子結婚了,可仍舊改變不了她不是隱人的事實,顧妁,她不受我們這一套的約束。”


    林海的提醒讓顧妁心頭一震,心裏隱隱的擔憂了起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們又該如何?


    且不說楚厲會不會出手相幫,就拿那四個孩子來說,絕對是一大打擊。


    “這也隻是預測,希望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林海見她臉色難看,又道:“我隻是將心裏的擔憂說一說,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


    顧妁卻倏然轉過頭來,深深睇了他一眼,道:“這不用你來提醒,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主子的人,我還有些懷疑你是不是他們專程派來挑撥離間的間諜!”


    林海:“……”


    他隻是找個人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顧妁冷冷瞪來一眼,以一種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林海:“……”


    他真的隻是找個人說說而已,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


    ……


    溫寧從楚厲懷裏醒來,已經是次日的天亮。


    外麵響起了熟悉的口號聲,即使是身在嚴寒之地,這些軍人仍舊沒有放鬆自身的訓練。


    溫寧仰頭,就看見男人剛冷的下巴。


    視線移下,是他手裏的筆記。


    打著赤身的楚司令手就放在她的肩上,而她的腦袋不知道什麽時候躺在他的大腿上。


    軍褲的料子並沒有那麽硬,也沒有那麽柔軟,溫寧枕得久了,脖子有點酸。


    在她動作時,那隻大手就跟著滑過來,替她揉捏。


    “我睡很久了?”


    “十三個小時。”楚厲放下手裏的筆記,深黑的眼看下來。


    “要回京城嗎?”


    楚厲道:“把這邊的事情安排落實了再回去一趟。”


    溫寧點頭,又有點擔心:“還是要將席禦的事解決了才能放心。”


    揉捏的動作稍頓,道:“他的事不急。”


    左右他不會翻出浪花來。


    溫寧感覺到楚厲並不喜歡她接觸席禦,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回想前後,也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除了席禦想要自己的醫術外,再無其他。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有時候真的天差地別,溫寧現在都猜不準楚司令到底是想要幹什麽了。


    楚厲將她帶起來,“餓了?”


    被他這麽一問,還真餓了。


    “我去洗漱。”


    溫寧進了浴室這邊匆匆洗漱好,穿上長衣長褲出來,屋裏已經沒有了楚厲的身影。


    開門走出去。


    迎麵是一股割人的寒風。


    場地障礙上,是大灰狼和軍人的身影,大灰狼看上去很精神,軍人們喘著粗氣靠在大灰狼身邊,有不少人嘲弄出聲,說某某連大灰狼的一條腿都比不上。


    然後又是一波不服來戰的豪爽聲。


    呼啦的一聲,又開始新一輪比拚!


    原本站在原地“嘲諷”這些大兵的大灰狼仿佛聞到了獵物的味道,刷地轉過狼頭。


    看到溫寧和楚厲,一雙眼仿佛能閃光!


    “嗷嗚!”


    “臥草!”


    “砰!”


    剛才撐著大灰狼的軍人被摔得十分難看!


    “哈哈哈!”


    一陣哄堂大笑傳來。


    “嗷嗚!”


    大灰狼一個漂亮的騰躍,一個跨越就刹住兩腿,差點就撞倒了站在那裏的溫寧。


    看到這一幕,軍人們忍不住雙眼放光,想要鼓掌,卻發現旁邊站著楚厲,誰也沒敢放肆。


    “嗷嗚!”


    大灰狼又撒嬌了!


    “司令好!”


    一眾人敬起了標準的軍禮。


    楚厲沉著臉頷首,斜目看著使勁蹭著他妻子的色狼,眼神陰沉了下來。


    溫寧推開了狼頭,指著那個方向,“去吧。”


    那群軍人正眼巴巴的盯著大灰狼,這麽大隻又凶狠的狼,可把周邊的邊防部隊給羨慕死了。


    “嗷嗚。”


    “去。”


    溫寧拍拍它的狼頭。


    大灰狼這才轉身一個跨越,奔回了原位。


    那群兵哥哥就差些沒有喊出司令夫人萬歲了!


    “夫人!”


    林海瞅準了時機過來,朝楚厲頷首才轉向溫寧。


    溫寧問:“有事?”


    “關於周宇綃那,夫人恐怕要好好勸一聲。”


    “怎麽?”溫寧挑起眉。


    林海看了楚厲一眼,道:“周宇綃似乎有些急功近利了,傷著了人。”


    溫寧一怔後笑道:“那人與周宇綃有過節?”


    林海咳嗽了一聲,沒說話。


    這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楚厲深邃的眼看過來,林海不敢再多言,說了一聲就走了。


    “周宇綃在隱人之中得不到重用?”溫寧傾身來問楚厲。


    “到底是不同根源。”


    互相排斥也是理所當然。


    溫寧道:“既然是這樣,就不需要他過來了。我這邊親自接手,往後,他就在我身邊做個助手。”


    楚厲也沒有將人再帶回來的意思。


    上次溫寧將那些紫色液體給他的時候,他也就想到了這層。


    因此,那東西他不能給隱人使用。


    溫寧隻將東西給他,要不要用看他自己的決定。


    ……


    鶴仙派。


    派名似仙,在封延之的眼裏,更像是張牙舞爪的門派。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要窩在大山裏修練。


    封延之在一天前還想要將溫寧的事情說出來,發生那波動後,封延之就打算緘默不言。


    沒想到第二天就被勒令閉關,不許他再外出鬧事。


    無奈,封延之到後麵閉關去了,溫寧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賀狄是鶴仙派的大師兄,門內的事務處處由他處理解決,因為那次的波及,讓他們深深的感覺到,如果修為再往上提,日後恐怕要永遠活在那些人的陰影下,永遠受製於人,即使是過了數千年後也不能從中逃脫製約的命運。


    “師父,軍防那邊傳來消息。”


    賀狄從拱門走進來,站在屋外向裏麵的人匯報當下的情況。


    賀狄的聲音剛剛傳入未有多久,一名年輕的勁衣男子從裏麵走出來,勁衣是老式的,行動十分方便。


    “派人看著。”


    老者一句話傳出來,賀狄就看向勁衣男子。


    男子衝其搖了搖頭。


    賀狄明白地點頭,這時候處理門中事的,隻有他了。


    其他人都閉關修練,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出關。


    如果幸運,一兩天,多則幾十年。


    有些東西,還真得看氣運。


    “大師兄,席先生那邊送了話過來,讓您帶人前往j市。”


    身後,另一道身影進來,對賀狄說。


    賀狄點頭,“給他回電,就說我們的人很快就會到,這些人都在外麵有一定的權威,叫他放心。”


    那人點頭,轉身出去。


    勁衣男子這時才道:“大師兄,這次j市之行,還須得謹防著那位席先生。”


    賀狄道:“席禦想要幹什麽,我們心裏門兒清。不過,對於我們而言,入世也是必要的。總躲在大山裏隻知修練,而不理世事,對於我們而言實在太不利了。”


    姓席的可不就是前前後後的跑動嗎?也沒見他修為退減,反而越來越增長了。


    收王家的這幾個後,賀狄之流才有機會往外麵的世界走動,認識。


    太過封閉修練有時候未必適合每個人。


    勁衣人將手裏一樣東西給了賀狄,交待:“這是師父他讓我交給大師兄的東西,還請大師兄交由可使用此物的人。”


    賀狄攤開手,竟是一小盒子的銀針!


    他們鶴仙派,有專程學醫術的修者,隻是他們那群人隻顧著學醫術,修為方麵有些落下了,也不如他們這些人。


    這次前往j市,也是拿這些人做幌子,入世!


    如此一來,洲界那邊他們也有更好的解釋。


    隻是暫時罷了,等他們站穩了腳根,提高修為,洲界那裏,他們又有何懼?


    捏緊了手裏的小盒子,賀狄轉身走出拱門,勁衣人走回屋。


    有些事情,無法阻止它們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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