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好菜,能坐上4樓的,卻也並不太在乎。


    大家拿起筷子,意思意思地夾點,煞有介事地評頭論足一番。小護士是整張桌子吃得最歡的一位。


    “這位小先生,胃口不好嗎?”清瘦中年男搭訕。


    餘勒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微微搖搖頭,並沒有開口。


    此刻他已經做出了決定:要將心中不爽的棄兒形象扮演到底!


    吃飯的時候,餘勒留心觀察,發現整張餐桌,唯有胖男眉毛微微皺起。


    小護士運筷如飛,肚子裏仿佛裝了一個漏鬥。


    “不要呆會站起來時才覺得吃撐了。”餘勒小聲叮囑。


    “唔,這盤三文魚好新鮮……從來沒有吃過這麽鮮嫩的刺身呢……”小護士口齒不清地答非所問。


    八點來鍾,他們四樓的這一波,先下了樓。散後各自分道揚鑣。


    餘勒帶著捧著肚子扶牆走的小護士,去車庫取車。


    才到車邊,忽然竄出來一個身影。


    餘勒把小護士往身後一拉,側身貼車身。


    那身影哈哈笑起來:“反應夠快的啊。”


    聽聲音是隔壁位置的清瘦中年男。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小先生,我可以搭一段你的順風車嗎?”


    “你要去哪兒啊?”身後的小護士探出頭。


    “出門往前走就行。”


    小護士噗嗤笑出聲。出車庫不往前,那還出什麽車庫。這個方向給的,太敷衍人了。


    “你是誰呀!我們又不認識你!”小護士又道。


    “一回生,二回熟。咱們這已經是第二次見麵了。姑娘要說不熟,多見幾麵就熟啦。”


    “我連你叫什麽都不知道,套什麽近乎呢。”


    “哦,鄙人是孫慶華,安然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的總經理。我知道姑娘您芳名孫清娜,是為可敬的護士。說起來,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小護士洋洋得意。她已經習慣了別人認識她而她不認識別人的情形。你想,一個孕婦,怎麽也得一大家子家人,而她隻關注孕婦一人,可不是認識她的人更多?


    餘勒隨意看了一下,他的車停靠的地方,理當是攝像頭覆蓋的地方。這位朋友公然來尋,至少是不怕丁家看到的。是敵是友,接觸了才知道。


    “請上車。”


    “爽快!”


    小護士“嘩”地伸出手,擋住副駕駛位置的車門:“這個位置是我的!”


    清瘦中年男笑吟吟開了後麵的車門,他坐進去,小護士也溜了進去:“我得看住你,萬一你背著我們做什麽小動作呢。我們背後可沒長眼睛。”


    中年男頷首:“有道理。”


    餘勒沒再問中年男去哪裏,他做好繞城開的準備,順著車流往前走。他預計,過不了多久,中年男就會開口。


    果然,隻聽中年男開口,餘勒從觀後鏡看到,是對小護士講的。


    “你怎麽看婚禮中的燈開燈滅?”


    “高啊!”小護士一拍大腿,“新穎別致,與眾不同,腦洞開得夠大,我喜歡!”


    “要我說呀,這裏麵有貓膩!”


    “咦?”


    “你想,連新人出場,都嚴格控製時間,以追求良辰吉時,這家長,得多迷信啊!他舍得關燈,還關了好幾次?”


    “唔……”小護士笑不出來了。


    “我懷疑,有人買通了人,混進現場,趁機在背後搗亂!這也就解釋得通,為什麽燈光又正常了。被丁家的人查出來了唄。”


    小護士被忽悠得點頭不止,看中年男的眼神兒都變得崇敬了。


    餘勒移開視線,不再看後視鏡。


    騙子!


    他忍住想冷笑的衝動。


    真實的情況是,那條拖出來的血線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燈光突然關滅的那一刻,他突然領會出為什麽丁成天邀請他坐主桌,而事到臨頭,又被當眾譴走……要知道,丁成天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絕對是個孝子,是不會擅作主張的。


    照著這個思路,隻能說明,丁家意識到有人攪局,攪局的力量甚至超出他們的掌控,危險當頭,不願意將餘勒牽連進去。


    也正是意會到這一點,他才會去發那封郵件。


    那可不是尋常熟友之間的隨便對話,而是封觸發郵件。表麵上它通向另一個郵箱地址,實際上,它會引發另一個郵箱連鎖發出一封加密郵件。


    加密郵件裏,有望江樓的各種資料,包括樓層平麵圖、網絡密鑰等秘密資料。加密文件導向兩個收件人,其一是師傅,然而並沒有用到,因為沒有發生人質劫持;其二,導向小白。


    餘勒沒花多少力氣,用“激將法”說服小白當天等在家裏,等他郵件,證明給他看,他能用最短的時間把網上的外來客驅逐出去。


    小白還真不是吹的,他郵件發出之後,果然再無岔子出現。


    眼下坐在他車裏的這個人,言之鑿鑿告訴他臆想的信息,到底是看他們年輕好騙騙他們,還是有所懷疑前來套話?畢竟他們能知道他是養育在外的雙生子,自然也知道他是計算機專業的高材生。


    “這位姑娘,你說,什麽人那麽膽大,揀這種時候去搗亂?”


    “不知道。”小護士聽東方夜譚一樣,老老實實回答。


    “嘖,一想到被抓住的那人,我就忍不住心驚肉跳,你說,得什麽手段收拾那人啊!”


    小護士果然抱起自己的雙肩,臉也皺成一團,仿佛接受嚴刑拷打的人就是她一樣。


    “開車的小先生,你怎麽看?”


    餘勒慢吞吞“嗯”了聲,心想,問得這麽籠統,到底還在想套他的話啊。


    “我啊?我怎麽看重要嗎?既然不重要,又何必拿出來說。徒增笑耳。”


    “小先生,這話聽上去很沮喪啊。”


    “沮喪?沮喪認識我,我不認識沮喪。”


    清瘦中年男不再說話,大約感受到餘勒不似小姑娘那麽好哄。


    “前麵那個路口,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把我放那就行。”


    到了前方路口,清瘦中年男果然毫不拖泥帶水,下車就走人。


    關上車門,車內重新隻有餘勒和小護士兩個人。


    “真的就是搭順風車啊。”小護士倒有些戀戀不舍了。


    餘勒笑笑。他猜,這才是開頭,等那人想的時候,那人還會再來場“偶遇”的。回去要好好跟師傅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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