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錯了吧?”餘勒冷聲。


    旋即單方麵掛斷了電話。


    沒出兩秒,丁成天又打了過來:“別掛!我說的是真的!如果我打給他們,肯定隻有一個答案,讓我上!可是……”


    丁成天的聲音裏盛滿猶豫與痛苦,讓餘勒不由鄭重對待幾分。


    話說糖糖,眼見室內空無一人,心中不甘,脫落的鞋子都來不及穿,赤腳下地就急急追到門外。她不相信剛才是她的假想。多年的勤奮學習使她思想冷靜又心理強大,不管他是誰,她既然打定注意要追,就不會畏首畏尾不敢麵對。


    糖糖追出臥室,來到包房裏的廳裏,不期然撞上蘭生。


    蘭生臉色蒼白,剜她一眼,目光幽怨,腳下慌張,跌跌撞撞就往包房外跑去,還撞倒了一把西班牙宮廷風格的椅子。


    糖糖的一顆心慢悠悠、慢悠悠就墜了下去。


    蘭生緊咬牙關,像他這麽要臉麵的人,要嘔吐也不能當著圈內女人的麵吐啊。嘔吐的模樣醜陋不堪不說,味道也極其惡心。想想就受不了。


    有糖糖盯著,他連包房內的衛生間都不好意思去了。


    在走廊盡頭,有間抽煙室,裏麵帶洗手間。蘭生嘴巴越來越鼓地往那裏去了。


    才推開一個小隔間衛生間的門,蘭生準備痛痛快快吐一回時,忽然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


    “可是,糖糖對我來說,太珍貴了!外人看上去,我有一幫兄弟,可我心裏清楚,那很可能隻是利益團夥。你得夠狠,夠硬,才能壓得住。


    要是遇到威逼利誘,雖然不能肯定是哪一個,但肯定會出叛徒!”


    蘭生眼都直了。雖然語氣語調不熟,但這聲音,分明是丁老大!


    他屬貓,走路腳步輕,如今倒是進退兩難了。要是大剌剌弄些聲音以示清白,被那混蛋抓住逼問為什麽包房衛生間不用,鬼鬼祟祟來這裏,豈不是有口也說不清?


    想到這裏,蘭生喉結聳動,鼓起的嘴巴一小點一小點小了下去。既來之,則安之,他索性豎起耳朵。


    “糖糖不一樣!糖糖對我是真的!女人遍地都是,糖糖隻有一個!今天情況特殊,糖糖讓我,讓我……唉,可是,我怕,萬一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那我不是損了夫人又折兵?”


    餘勒聽懂了。丁成天這是不敢愛。


    “你不是沒有女朋友嗎?”餘勒提醒道。


    “有很多啊。不過都是以前了。那時候在學校,很多女生說想做我女朋友。我說好啊,反正我也無所謂。可是,她們今天興致勃勃說從此就是我女朋友了,沒兩天就哭著來質問,問我又去哪裏鬼混去了,讓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我操,她們腦殘啊,以為‘女朋友’三個字就是萬能緊箍咒。可我又不是孫猴子!心情好的時候我懶得理她們,心情不好就被我逮住罵一頓。不管我心情好不好,她們一律氣鼓鼓地說分手,我就說,好啊,反正我也無所謂。


    然後,她們真的走了。”


    餘勒聽得忍俊不住。這混世魔王似乎情竇未開嘛。


    要是丁成天不那麽痛苦,神經略略放鬆一些,一定能聽到身邊有壓抑的吃吃聲。那是一板之隔的蘭生,聽笑了。歐耶,遊刃有餘的另一麵,竟然是沮喪與迷糊。


    “因為你不愛她們,所以她們的去留你無所謂。糖糖跟她們不一樣,你不妨試試。”餘勒耐心道。


    “我不反對試試。我不是怕萬一惹她生氣,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嘛!”


    “如果她不是不講理的人,你為什麽要惹她生氣?”


    “我也不想惹她生氣。隻是女人常常莫名奇妙就不開心了。我不能因為戀了個愛就天天縮手縮腳什麽都不幹吧?”


    餘勒:“那是別的女人。不是糖糖。”


    “你的意思是,糖糖不會?”


    “糖糖會不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會像對待別人那樣對待糖糖。”


    “可是,就算糖糖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她終究是個女人啊。肯定會生氣,肯定會翻臉,肯定會念那沒用的緊箍咒。”


    餘勒:“既然這麽不情願,那就嚴詞拒絕她。”


    “可是,一來我躍躍欲試,二來我也不忍心看她傷心啊。”


    “那就試試。”


    “可是,萬一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餘勒:“……”


    “你倒是說話呀。”


    “好吧,最後一句:世間什麽事情隻有利沒有弊?再見。不用再打過來了,打過來我也不會接。”


    丁成天舉著傳出忙音的電話,神情越來越堅毅。忽然,他一腳踹開門,自帶bmg地走了出去。


    他想好了:試!


    大不了,戀愛前立一紙協議,保底,讓糖糖簽字畫押,承諾有朝一日分手了,不得甩手離開,要繼續朋友下去。


    蘭生捂著他怦怦跳的小心髒,癱坐在馬桶上。


    剛才隔間板強烈震動,他還以為自己露馬腳被抓包了呢。


    說好了大家都是兄弟平起平坐不怕不怕大魔頭,身體倒是誠實得很。


    丁成天一臉的大義凜然,走過廳,推開包房臥室門,然而,空空如也,糖糖不見了!丁成天的心,忽然感到一絲刺痛。


    所以,按照餘勒的說法,他這是已經迫不及待愛上糖糖的節奏?


    丁成天素來是爽快人,婆婆媽媽的事情絕少幹——黑餘勒似乎是唯一的例外,他拿出手機,給糖糖打電話。


    糖糖還是那麽快就接了他的電話:“天天哥哥?”柔弱、消沉的語氣。


    “做我女朋友吧!”


    “……嗚嗚……”


    “你不願意?”丁成天的心又刺痛一下。天哪,女人真的好善變!


    “不,不,我願意!我隻是太激動了。”


    丁成天餘光掃見有人在偷窺他,一邊偷窺一邊咧出十顆牙,笑得像個二傻。他想怒怒不出,隻好也笑笑地抄起一隻抱枕扔過去。


    抱枕碰壁,反彈回來。


    他才意會,原來那是麵磨砂鏡,原來那二傻是他。


    “哈哈哈。”他暢快地放聲笑起來。


    “你在哪兒?我想見到你,想抱著你,想親到你!”丁成天對著電話訴衷腸。


    “嘭。”回答他的是一聲巨響。


    “什麽聲音?”


    “沒事。我撞車了。”糖糖傻樂傻樂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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