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勒臉色開始柔和。


    卻聽師傅又道:“當然,既然你身上有別的優勢。我們為什麽不善加利用呢?


    對待優點們,要一視同仁,公平公正嘛。


    所以,我也不排斥,特殊的時候,利用一下你的身份。


    不過,當我要利用的時候,一定會提前告知你。如果你死活不同意,就另說。”


    師傅的這番話,忒不中聽!卻中懇。


    正當餘勒以為真情告白告一段落時,又聽師傅陡然嚴厲起來:“現在,我不管你高興不高興,你給我記牢一句話:我沒打算把你發展成臥底。你也老老實實的,別自以為是地給我當線人!”


    餘勒剛緩下的心意,又因為師傅的嚴厲警告生出叛逆感。他眼光聚焦在抓自己手腕的師傅的手上:“拉拉扯扯,不有損你的陽剛形象嗎?”


    “你不生氣,我就鬆手。”


    “鬆手。”


    “生不生氣了?”


    “叫你鬆手!”


    “問你還生不生氣?”


    白薇踏進辦公室門口時,就看見師徒倆,倆大男人,正你拉我扯,你說我問,視線相交,狀不可視呢。


    “呀。辣眼睛!”


    白薇吃吃直笑。笑得手上的文件資料都不慎抖落在地。


    張濱和餘勒,各自歎息著齊齊望向白薇。


    白薇用手撫摸手臂:“艾瑪,氣溫驟降,雞皮疙瘩起一層呀。”


    張濱見徒弟嘴角抽笑,這才鬆開手。


    隔壁一隊,確實有個女生,當年她父母為了展示自己的新潮,將女兒取名為“艾瑪”。自從艾瑪來警局,大碴子味的“哎呀媽呀”在局裏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聽了就忍不住想笑。


    沒有共同生活圈的外人,理解不了。


    白薇彎身撿起掉落地上的紙張,有點笑不出來,抽出其中一張遞給張隊:“比對結果出來了。”


    張濱隊長接過來一看:這不是某副.市長嗎?


    湘州市有8名副市長,這位算其中並不出頭的。據說靠裙帶上位。


    不過,張濱對他印象深刻,卻源於一次私下場合。


    機緣巧合,他們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估計該副市長酒喝多了,錯把張濱當別人,語重心長地拉著張濱,在洗手間猛吐苦水:真正的權力掌握在書記、市長和局長手中……副市長所擁有的權力,還不及財政局的一個預算股長!


    張濱對這種苦水不感冒,倒是很介意他說話時噴出來的口水。


    跑神間,隻見白薇將另一張照片遞給餘勒。


    餘勒拿到手,隻看一眼就認定:“是他!”


    “什麽是他?你是拿到證詞還是拿到證據了?就憑你的想當然?白薇,你是老手,切記衝動。


    能不動聲色地將監控毀掉,就足以證明,站在你麵前的,是隻狡猾的老狐狸!沒有過硬的證據之前,千萬別把自己送出去,否則,你隻能白白挨咬!


    你要是以為嚇唬嚇唬他們,好讓他們自己露馬腳。那你就是太天真了。隔靴搔癢,不僅於事無補,很可能惹禍上身。


    你要明白。頭兒不會為一個辦事不力、隻會衝動的下屬埋單!要是上頭受到壓力,你想想吧……要是不想轉文職,就給我放聰明點兒!”


    餘勒暗中吃驚。看來,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白薇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被鎮住:“我自有辦法。”


    “什麽辦法?你可別作繭自縛!”


    “不告訴你。但是,請隊長放心,絕對證據過硬才出擊!”


    張濱一臉不放心,不過,信任下屬,也是當上司的必修。盡管有時候真的不信任,也得裝作信任。


    “時間不早了,今晚我請客。走,吃晚飯去。”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餘勒拒絕。倒不是還生師傅的氣。他能感受到,師傅是怕自己遭受質疑,乃至受傷害。他拒絕,主要是不想打擾師傅和白薇的親密時光。


    “你不是挺愛豆漿、油條、大餅的嗎?上次還讚不絕口來著。”


    “什麽?我沒聽錯吧,你請客吃這些?”白薇瞠目。


    “一般人我還不請吃這個呢。個中玄機,你是不知道。”


    “合著餘勒初來乍到,就一經不是一般人了?那我還跟你共事兩年呢!”


    “餘勒是我徒弟,你比得了嗎?”


    “誰能把餘勒比下去?”


    “我老婆。”


    “好!這個身份我要定了!”


    噗~


    餘勒和師傅張濱同時噗出一口茶水。


    再看白薇,神色自如著呢。


    餘勒捉狹地看師傅。師傅好看的小麥色皮膚上蒙上一層粉紅,人卻強撐著一切入場,搖搖手中的車鑰匙:“地下車庫空氣不好,你們站在這裏等著。我把車開上來。”


    然後,一溜煙跑了。


    “被我嚇跑了。”白薇笑著自嘲。


    “……”餘勒能說什麽!


    “不過,我信心還是挺足的。畢竟張隊身邊,半徑一米之內,就我一個高頻出現的女人。”


    說完這句,白薇忽然轉頭看餘勒,眼神裏盛著不安:“我,應該還是個女人吧?”


    餘勒趕緊回:“哈哈,白薇大姐說笑了,你當然是女人。照我看,比85%的女性還女人!”


    白薇顰起眉頭:“為什麽是‘大姐’?”


    “你說得對。其實是小姐姐!”


    白薇噗嗤笑出聲,拍拍身旁高自己一個頭的餘勒的肩膀:“難為你了!你當我不照鏡子嗎?我這天天奔來跑去的,有時候千裏追凶,經費有限,火車上一坐一宿。吃不按餐,睡不按點的,皮膚哪能好!


    女人啊,一操勞,就顯老。


    瞧,我們倆明明同歲,你都喊起我‘大姐’來了。


    你剛畢業,還沒有被這行檔裏遇到的無窮無盡的黑暗磨損,還朝氣蓬勃著。我對著你,就喊不出‘大叔’。


    你再看我們張隊。


    我看過他的檔案,剛畢業來局裏,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小鮮肉一枚。才不過五年,就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大叔了。


    哪兒能不老呢。對別人來說是5年,對我們幹刑警的,加班加點,甚至通宵熬夜,日子可不就翻倍算了。”


    餘勒沒有插話,隻是靜靜地聽。他知道,白薇不是在抱怨,隻是在感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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