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融!!!!”關離一把推開梁融的房門,可看到眼前的一幕,立刻嚇的背過身去。


    剛剛沐浴完,在屋子裏穿衣服的梁融,正在床邊穿褲子。這是客房,沒有正屋設備完整,不能在內間換衣物。關離的突然出現,讓梁融措手不及,穿了一半的褲子,腳還沒站穩,就被自己絆倒,摔倒在地。


    關離轉身的同時,剛好瞥見梁融白皙的屁股,還有屁股上那顆黑色的小痣。


    梁融也不知自己怎麽了,覺得十分尷尬,還沒起身,外出歸來的王錚看到這一幕,頓時大喊“放肆,你對我家公子做了什麽?!”


    如此義正言辭,關離頓時覺得自己就是個流氓。


    梁融恨不能找個地方鑽進去,裝作不認識這兩個蠢貨。好不容易穿好衣物,從裏麵走出來,看到兩人,梁融再能裝笑容,也覺得自己青筋直突突。


    看一眼尷尬不已的關離,又看一眼不知說些什麽的王錚。梁融率先開口“你躲什麽?大家不都是男人嗎?”那突然閃躲的樣子,簡直跟大姑娘一樣。搞的他十分尷尬,也十分糾結。


    關離恍然意識到,自己此刻是個閹奴,看到男人光屁股的反應實在不該這樣。她想了想,咳嗽一聲道“這能怪我嗎?還不是你長的太好看,像個小姑娘。我看到一個白白的屁股,自然以為是你屋子裏來了某個姑娘,那我不得回避啊。”


    王錚聽了,恨不得腦袋鑽到肚子裏去,一點也不敢抬頭看自己公子的臉色。他知道,他家公子可是十分憎恨別人說他小白臉的。


    果然,梁融雙眼一眯,恨不得立刻結果了關離。關離此刻求生的本能響起警報,在梁融發怒之前,從懷裏掏出那個錦盒,“我找你有重要的事。”


    關離打開那個錦盒,裏麵放置著一枚鑲嵌珠寶的鑰匙。梁融不明所以,掃了一眼鑰匙“這是什麽?”


    關離緊張看一眼王錚,示意他關上門。王錚巴不得,立刻將門關上,站在門口等候。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東西的來曆,簡直成精了。”關離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了一下,然後十分緊張道“林融,你幫我分析分析,這件事,是什麽情況?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梁融聽到來曆,這才拿起那枚鑰匙,仔細查看一下,然後狐疑道“這東西,看著好像不是我朝的寶石?”


    關離緊張道“是不是粉鑽?”


    “粉鑽??”梁融對於這個名字十分陌生,關離一愣,恍然想起,鑽石這東西,還是1869年的時候,在非洲發現的,後來才引起世界關注,直至被商人瘋狂炒作,風靡世界。


    此時的大越朝,或許連碧璽都沒有。畢竟,在她那個世界,碧璽是慈禧太後那個時候,才傳入清朝的。


    想到這裏,關離道“就是一種寶石的名稱,這不是重點,你說說,是誰將這東西放在我房間門口的?”


    熒熒燭光下,粉色的寶石晶瑩透亮,關離目光灼灼盯著梁融手裏的鑰匙,讓梁融有些不自在。他放下寶石,關離轉移了目光,他才稍稍自在一些。“會不會,跟你見的那個老頭有關?”


    關離想了想,狐疑道“不知道啊,按照常理,如果這老頭希望我幫他,必然應該期盼我順順利利離開這裏才對?可他不僅封了密道,還弄的這樣神秘莫測,我別說出去幫他找書,人都要死在這裏了。”


    梁融抓住關離另外兩個字眼,眯眼道“密道?”


    關離頓時想起,自己從沒跟他說過密道的事情。真是健忘,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忘了。可眼下,關離不能說自己是故意沒跟他說的,不然該多傷人心啊,林融現在就是她過命的兄弟。想了想,關離作出詫異的樣子“你忘了?就是上次我救你的時候,我們躲避的那個密道啊。”


    梁融對那段記憶是十分模糊的,當時他身上中了迷藥,隻記得自己像主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關離的腳,其他一概不記得。“是這樣?”


    “當然啦,我騙你不成。我跟你說,我後來想通過密道再次把你帶出去,結果卻發現,那地方被人封了。”關離雙眼一點不眨巴,十分坦誠。


    “這麽重要的事,你為什麽不早說?”梁融無語,這小子腦袋裏都裝的什麽。


    “我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人打暈了不是。”關離說的越加有底氣,說謊最好的方式,就是半真半假,讓人分辨不清。


    梁融歎息一聲,發現自己自從遇見關離這小子,就變的很不像自己。麵對朝堂皇宮裏任何人,他都是能言善辯的,就算內心再算計對方,也能連上笑嘻嘻,背地裏陰的人家找不著北。


    可關離?


    梁融覺得世界上,聰明人好對付,傻子卻不好對付。而對他敞開心扉的傻子,就更不好對付。因為,這種人很多時候,會好心辦壞事。


    在他看來,關離就是個時而糊塗,時而聰明的人傻子。但是很多時候,傻的不是時候,聰明的也不是時候。


    他知道遇到問題來找自己,可卻總是在事情沒有挽回餘地的時候。這叫什麽呢?梁融想了想,大約是,病人死了,才想起找大夫,回天乏力啊。


    “別說其他的了,你趕緊給我分析分析,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用,那背後的人,他想做什麽?”關離很著急,不解決這件事,她寢食難安。


    梁融想了想道“這一定是一把十分重要的鑰匙,這個人把要是給你,而且如此偷偷摸摸,我推測,應該有兩個目的。往處想,這個人或許希望你替他保管這把鑰匙,以後會來取。往不好的地方想,恐怕是禍水東引。”


    “那就是好壞各占一半唄!”關離覺得這樣分析,也沒有錯,但是“如果是好事,這個人為什麽要讓我保管鑰匙?這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他憑什麽信任我?如果是壞事.....”


    “難道跟馬波的死有關?”梁融忽然道。


    關離身子一涼,迅速想到什麽“這東西不會就是害死馬波的原因吧?”


    是了,最有這個可能。真凶將這鑰匙放進柴房,如果自己當時貪心將東西帶走,那麽久極有可能,被人拆穿,成為凶手。可自己沒有帶走,那個人的計劃被打亂,所以趁著夜色,將東西放在自己門前。


    可.....“他為什麽不直接將這東西放在我屋裏?那樣你搜查的時候找到,不是更合理嗎?”


    “不行,因為你是直接被打暈,放進客房的。根本沒有時間回這裏,要是放進你屋子,那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梁融說完,關離還是疑惑。


    “那為什麽不直接放在我身上?讓我被抓的時候,直接查出來?這樣也省得如此麻煩不是?”關離被這人的目的弄暈,不懂他們到底什麽套路。


    梁融在屋內來回踱步,也被這套路弄懵圈。走了很久,才說出一句“燈下黑!”


    “啊?!!怎麽個意思?”


    “你想想看,這個迎風樓裏,隻有你是被徹底排查過,最沒有嫌疑的人。出了這件事,你的來曆身份,隻怕早就被人查了個幹淨。那個將鑰匙給你的人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將鑰匙給你。你明明發現了鑰匙,卻沒有拿走,這就等於告訴那人,你沒那個膽子私吞。”


    “既然如此,這個人再次就愛過你鑰匙交給你,你必然會擔心害怕,好好藏好這個鑰匙。一旦事情過去,那個人必然會來找這枚要是。他將你的底子摸透,料定你好對付。”


    “那你呢?”關離忐忑道“那我把這件事告訴你,豈不是連累你了?”關離此時很煩惱,盡想著找人幫忙,卻無意間把朋友拖下水,怎麽這麽蠢啊她。


    梁融聞言,眸子閃爍一下,看著焦急的關離,情緒微微複雜起來。“都這時候了,你就別瞎操心我了,自從我救你出來,迎風樓裏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那個給你鑰匙的人,大約也猜到,你會告訴我。”


    “那怎麽辦?要不咱趕緊弄到賬冊,跑路吧。這到底什麽鬼地方,怎麽這麽多陰謀陷阱。”關離發愁,她腦子裏真沒喲這些陰謀玩意兒。


    梁融不說話,再次拿起錦盒,打算看看鑰匙。忽然,他感覺到盒子的異樣。他拿出鑰匙,用手指按壓一下盒子,想了想,叫來王錚,從王錚那裏拿來匕首。


    關離緊張看著梁融像個高級匠人一般,將鎖上的小按鈕用匕首撬動一下,咚的一聲,盒子一側彈出一個夾層來。


    上麵放著一張絹布,梁融打開一看,竟然是張結構圖。


    王錚看了看,狐疑道“這....這像是.....南家堡結構圖。”


    關離跟梁融同時看向王錚,屋子裏安靜地聽見呼吸聲。王錚眨巴一下眼,老實忠厚的麵容上,露出嚴肅的表情“真的,小的外出探查期間,仔細探查過,跟這個布局差不多。隻是這個內部結構更詳細一些。”


    關離看著那薄薄的一層絹布,展開以後,竟然有一張a3紙那麽大,實在佩服古人的智慧跟本事。


    梁融陷入沉思,這個人,為什麽要給自己這樣東西。


    關離想了想,忽然道“有了這個,我們是不是就能救黑青了??”


    好吧,過了這樣久,黑青還在南家堡呆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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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遺忘的黑青,此時正躺在南家堡的大牢裏,怡然自得。月光照到床上,黑青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稻草,看著屋外的星光,輕輕哼著小曲。


    看門人看一眼牢裏的黑青,忍不住對同伴道“這小子什麽來路?都這樣了,還能這麽自在?”


    另一人道“誰知道,南爺有令,不準對他動大刑,牢頭審了幾天,也就抽了他幾鞭子。真是奇怪的很,我在南家堡這樣久,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家夥。”


    “算了,管他呢。反正咱就是個看門的,喝酒喝酒!”看門人倒上酒,再次喝起來。橫豎這小子被關離幾日,一點異動也沒有。南爺也沒發話,他們隻要確保人沒跑就行,其他不重要。


    一隻鴿子飛到窗邊,咕咕直叫,門外的門衛已經喝的醉倒,不省人事。黑青看一眼門口,慢慢站起來,捉住那隻大白鴿,拔出它腳上的紙條。快速看了一眼,黑青將懷裏寫好的條血布放入鴿子腳上的小竹筒,將鴿子放了出去。


    門外走過一個查看,發現黑青背對著他,睡著了,便走開。而黑青,嘴裏咀嚼著那張字條,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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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亮,關離便邁著步子走進廚房。一進門,剛想打招呼呢,卻發現眾人都在躲避她。關離詫異,怎麽回事?方嬸子看她過來拿饅頭吃,迅速用筷子夾了兩個饅頭,放在灶台上。然後退開幾步。


    關離想讓鄭師傅做兩道菜,卻嚇的鄭師傅拿著刀往後退。


    關離終於忍不住,“幹什麽呀你們?為什麽這麽怕我?”難道是怕得罪馬幫主?可是她已經脫離嫌疑了。


    小紅子恰時跨進門,看到關離轉身想逃。關離快步跑過去,一把抓住他“別跑了,說說看,到底怎麽回事?”


    小紅子被抓住嚇的直哆嗦“你放開,放開我再說!!!”


    “你說了我就放!!”


    “你放了我再說!!!”


    “你到底放不放??”


    “你到底說不說??”


    兩人對視,廚房眾人紛紛躲避。見此,關離一把拉著小紅子往外走,見他拖到僻靜地,才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小紅子目光閃躲,似乎不太敢直視關離。見他猶猶豫豫,關離很不爽,抬手給他一下,威脅道“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去告訴王媽媽,你偷吃廚房的雞。”


    “別別別,我說還不成嗎?”小紅子十分憋屈,看了看關離道“其實.....其實是大家夥都聽到傳聞了。”


    “什麽傳聞?”關離不明白,什麽傳聞能嚇的眾人對她退避三舍?


    “還能什麽傳聞,不就是你跟馬幫主說的,你打小八字輕,是個掃把星。誰碰到你就倒黴不說,還......還能看見髒東西。”小紅子嘟囔完,想著自己被這小子扯了衣服,也不知道是否會沾染黴氣。


    關離聞言,十分無語。昨日為了誆騙馬幫主,說的謊言,居然被人傳了出來。她回想一下,屋裏當時就兩個人,不是她說的,就隻能是馬幫主,還有那個長胡子的徐先生。關離心裏罵髒話,想不到那兩個老爺們,還長了一張三姑六婆的嘴。


    而且還越傳越離譜。


    “他們說,你還沒出生就克死了娘,一歲克死了爹,三歲克死了弟弟,四歲克死了妹妹。還說你能看見髒東西,你們村裏自從你出生,牲口家禽都被克死了。還說,凡是跟你說過話的,都死於非命。”小紅子覺得既然說了,那就不要隱瞞了,頓時將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腦兒露出來。


    還沒出生就克死了娘?那她是怎麽生出來的?這傳聞,簡直比那個手撕鬼子的坑爹劇裏,爺爺九歲被鬼子殺害的事件更奇葩。


    “還有呢?他們還說什麽了?”關離無語道。


    “還說....還說你夜裏夢遊,到了晚上,兩眼冒綠光,就跟那....那.....”


    “狼?”關離想,狼的眼睛是綠的。


    “對對對,就是那黃鼠狼一樣,說你晚上睜著眼睛睡覺,誰要是看了你的綠眼,就被吸掉魂魄。”小紅子的話,讓關離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自己為了保命的一番胡說八道,眼下猶如病毒一般,在迎風樓裏傳言四起。她以前還要躲躲藏藏,生怕被人發現,要倒黴。可現在,人人躲避她都來不及。


    簡直是,你奶奶個腿兒。


    當關離提著食盒往回走,發現路上遇到人的都閃躲開,躲在暗處對她指指點點。忽然一聲落水聲,一個倒黴蛋因為躲避路過的關離,自己跌倒池子裏,濕了一身。


    眾人頓時感慨,關離果然是個掃把星。


    關離心裏跑過無數草泥馬,簡直是萬馬奔騰。


    當她恨恨回到紗姑娘的院子,平日對她輕蔑不已的輕韻,此時也猶如耗子一般,躲避開來。


    “真是三人成虎,我做了什麽呀,怎麽就成了瘟神掃把星了。”關離咬一口包子,氣呼呼道。


    梁融十分淡定優雅,喝了一勺粥道“這樣不好嗎?”


    王錚啃著包子十分疑惑“這樣哪裏好了?”


    “這樣一來,就沒人敢靠近你,找你麻煩了。”梁融說的一本正經,要不是他笑的太開心,關離險些就信了。


    “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是這麽幸災樂禍的人?”她又一次狠狠一咬,將包子當林融咬。


    “非也非也,我是那樣的人嗎?”梁融努力憋著笑道“我是真的覺得這樣很好,隻要你一天是掃把星,人家就不敢來招惹你。等到迎風樓解禁那天,你都是安全的。”


    關離打算不跟他扯皮,反正扯下去,也沒什麽意義。她轉移話題道“你的計劃到底可不可行?”


    “別擔心,不出中午,呂長老就要派人來找我。”梁融笑的十分篤定。


    “那就祝願你早日成功吧。”關離隻盼著早日離開這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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