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號角客棧,各自吞下三斤多牛肉的薛四虎和牛煥羊找來幾塊棉布,三人把印有印章的手背仔細包好後,早早就上榻睡下了。


    因為睡得早,半夜時分三人不約而同都醒轉過來。


    “郎君,你算算,要是拿現銀的話,一百八十萬銀子我們要雇傭多少挑夫?”


    牛煥羊聽到邊上薛四虎有動靜,壓抑聲音問道。


    “我看你就是個癡漢!虧你還號稱佛堂鎮第一牙佬,不是有紙票嗎?”


    牛煥羊這麽一撩撥,薛四虎頓時睡意全無,索性坐了起來,開始穿衣……


    “光想想就興奮,我還是喜歡現銀,有那種壓手的感覺,嘖嘖,心裏也踏實點,我不管你們那些,反正我那一萬兩,我得換了現銀帶回去。”


    “你就是個財迷,一萬兩銀子你就拿得動?”


    薛四虎嘴裏這麽說,心裏也是癢得不行,黑暗中忍不住在胸口抓起癢來。


    “你忘了,第三不是還有兩個胡姬嗎?讓她們替我背點就行……”


    “嘻嘻,你家娘子允許你帶兩個胡姬回去嗎?”


    薛四虎初涉青春期,對這類話題已經開始感興趣了。


    “她敢?我早計劃好了,一回去我就把兩個胡姬都收房了,晚上一起陪我,白天讓她們到集市上去跳旋轉舞,賺的銀子夠我們一大家子開銷了。”


    “你這辦法好,我還發愁我的那三個胡姬沒法安置……”


    薛四虎興奮得沒穿褲子就跳到了地上,幹脆把燈盞點亮了。


    “我不同意,十名胡姬都得歸我所有。”


    悶聲不響的金巨靈突然發話,把憧憬在美好生活裏的兩個同伴全嚇著了。


    “哎,巨靈兄弟,你不也有五個胡姬嗎?幹嘛非要我們的?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有了更好的賺錢方法了。好,我的三個胡姬都歸你了……”


    “不,四虎,我想把她們都放了,她們太可憐了。”


    金巨靈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我先聲明啊!我贏的兩個胡姬可是屬於我的,契約上沒約定,我誰都不給。”


    牛煥羊搶在薛四虎前麵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巨靈,市麵上賣的胡姬多著呢,你幹嘛非要救這幾個?你救得過來嗎?”薛四虎不解道。


    “還不是看上那個小胡姬了……”


    牛煥羊白天看見金巨靈和那鐵籠裏小胡姬說過話,這麽一聯想後,越想越有道理。


    “我有薛玉蟬了,幹嘛還要那小胡姬,我已經答應她們了,你們不同意也沒用。”金巨靈轉了個身,想到那個小胡姬的可憐模樣,眼眶裏不知不覺多了些淚水。


    “要不,我貢獻一個,留一個……”


    牛煥羊白天的時候已經看得格外分明,這十名胡姬女奴當中,有一個特漂亮,能把她留住自己受用,也不枉到西府一趟。


    “不行!我全都要。”


    金巨靈一掀被子猛地坐了起來,手上的布條都掉在了地上。


    “小心,小心,一百萬兩銀子千萬別弄沒了,有話好商量嘛,牛郎你也是,胡姬都給巨靈又怎麽了?你不會再買幾個帶回佛堂鎮,我聽客棧內掌櫃說了,最貴五百兩銀子一個女奴,你如果心疼銀子,這一千兩銀子我來出……”


    薛四虎一邊替金巨靈重新包上,一邊做牛煥羊的思想工作。


    “市麵上賣的胡姬,沒幾個好貨色。”


    “怎麽沒有?那個在大校場門口轉啊轉的,難道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那咱們先說好了,買的胡姬至少得有她那樣的身端……”


    牛煥羊和薛四虎就像在議論牲口。


    “住口,你們都住口,我不許你們買胡姬。如果你們一意孤行,我發誓讓你們一兩銀子都賺不到……”


    金巨靈壓抑的心情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一把扯掉手上剛包好的布條,從窗戶縫裏丟了出去。


    “你聽,你聽,郎君你聽到沒有,金公子這樣就不講理了啊!銀子是我自己的,連怎麽花都要管嗎?他如果這樣,那就休怪我了。”


    牛煥羊這些天一直以為薛四虎難纏,沒想到金巨靈做事更絕,火氣一下也上來了。


    “她們是人,不是牲口。”


    金巨靈又吼了一句,聲音夠響,就像滾滾春雷。一下把牛煥羊震住了。


    “你們都先冷靜一下,牛煥羊你披上衣服,跟我到外麵走走,巨靈,你也別急,咱們犯不著為了幾個胡姬撕破臉皮,走,走……”


    薛四虎把牛煥羊推出了雅間。


    “毛竹仙,你出來一下先。”


    “孩子,是要我廢了這兩個不聽話的家夥嗎?”


    毛竹仙這些天一直窩在竹節裏,別提有多難受了。


    “不是啦,不是啦……”


    “那是要我把你帶回滴水洞,咱們倆過清淨日子去。我本來就反對你來西府舉那鐵疙瘩,咱們屬於天庭,凡間的舉鼎冠軍屁都不是……”


    “你說什麽呢?我還有這麽多事沒弄好,回去幹嘛?嗯……你得幫我把西府的所有胡姬都救了。”


    金巨靈一口氣說出心裏想法,頓時豁然多了。


    “這忙一定得幫,否則的話……否則的話,我就去死。”


    “傻孩子,你以為我一個小小毛竹仙,什麽事都幫得了你嗎?西府有多少胡姬你知道嗎?至少有上萬名吧,我怎麽救?”


    “這我不管,辦法你來想。”


    “哎,孩子,不是我不想幫你,我是實在想不出轍來。啊……”


    毛竹仙一屁股坐在床榻上,酒癮上來,忍不住連連打哈欠。


    “您老等等,我去去馬上回來。”


    金巨靈三步並二步,很快從樓下廚房抱了一壇老酒上來。


    起封,替毛竹仙倒了滿滿一大海碗的酒。


    “您老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來來,先喝了這碗再說。”


    “你這孩子,太實用了,第一次給我弄……咕咚……咕咚……酒喝,嗯,不錯,這酒夠烈,沒想到西府還有這等好酒。”


    “您老要是喜歡,這酒管夠。這還有點熟牛肉,您老別光喝酒。”


    金巨靈乖巧地又倒滿了一大碗。


    一連喝了七碗老酒後,毛竹仙長歎一聲:“辦法倒是有一個,隻是……”


    “說,快說……”


    金巨靈激動得滿臉通紅。


    “不行,不行,天庭嚴令禁止擅自越界插手俗務,被秦大宮主知道此事,我麻煩就大了,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想瞞也瞞不了。”


    毛竹仙原本想著運用仙術,滿足巨靈的這個願望。但一想到,如果事情敗露的話,最輕處罰自己將會被打入陰曹地府服役一劫,想到這他一下打了退堂鼓。


    “那怎麽辦?我,我……”


    “巨靈,你別急別急,容我再想想。”


    等一壇老酒都下肚後,毛竹仙呼地站了起來,狠狠拍了下桌子,蹦出一字真經:“買!”


    “可我們哪有這麽多的銀子啊?”


    金巨靈有些失望了,頹然坐回凳子,一壇老酒,就換個買字啊


    毛竹仙拍了拍金巨靈的肩膀安慰道:“銀子大家一起來想辦法,你們先把那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贏回來再說,這些銀子已經能買下不少胡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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