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為了安全吧,畢竟山下全都是喪屍,以防止喪屍上山,所以故意不清理路。”畫裏傳來一陣辯解聲。


    “這裏四周都沒有人活動過的痕跡,初步預估,山上是沒有人的,先上山吧,從目前來看,山頂絕對沒有喪屍。”遊寒皺眉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你怎麽知道山頂沒有喪屍,萬一是道觀裏的人異變了,然後下不來呢?”


    “末世都兩年了,喪屍也會餓死好嗎?況且喪屍的食物鏈單薄,隻吃高等智慧生物的肉,又不能啃樹皮,死得會皮人還快.”


    山路崎嶇而蜿蜒,遊寒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繩子,將繩子綁在傅子佩的手腕上,繩子的另一端,綁在自己的手腕上,以防止傅子佩不慎落崖。


    “這裏哪裏有道觀啊。”大口喘著粗氣,單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眼神在四周的樹木四周掃過。


    “這裏的樹木有被砍伐過的痕跡,不過年代久遠,距今最起碼應該有二十年左右的時間了。”修長的手指,從紋路上劃過,眼神忽的停在草叢之中。


    迅速的扒開草叢,發現一個紅色的帶子,從土裏把帶子抽了出來。


    “是個許願帶。”許願帶上的字跡已經斑駁,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歸來兩個字。


    傅子佩立即走了過來,在那帶子的四周,又找到了好幾個帶子。


    “是許願樹,應該很早就被砍了,看樹木的年輪這樹快長了一百年了,當了這麽多年的許願樹,這樹都有靈性了,誰會來砍它?”用手輕柔的擦掉紅帶子上的泥土。


    “願君在外安康。”字跡清秀,筆鋒卻透著鋒芒,帶有一種獨有的剛硬。


    “這是我們道館的許願樹,誰把它砍了!”畫裏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這是師父在我們走之年所種的,到底是誰砍了它!”


    “這裏一看就是很多年沒有住過人了。”傅子佩微微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勾勒出道館原本應該的模樣。


    許願樹種在這裏,這裏應該是入道館後,所經過的第一個庭院。


    “正前方十米,應該就是道館的正廳了。”向著前方走去,扒拉開,地上的樹枝。,從中翻出幾片瓦。“這裏是山頂,在道觀破敗以後,這裏應該遭受過一次雷擊,發生過森林火災,而後森林又進行了自我修複,所以地上草木叢生,枯樹卻極其多。”


    “那師門的墳墓呢。”畫中的聲音滿是悲涼。


    “說句不好聽的話,偌大的一個道館,至今都隻有幾個瓦片了,更何況那些墳墓呢。”


    “不會的,不可能。”道士陷入了自我瘋狂的責問的。“師門的安息地,怎麽可能消失的悄無痕跡。”


    遊寒低頭,輕柔的擦拭著從土地裏扒拉出來的紅條,發現每一個紅條上麵,除卻字,每一個上麵還有數字。


    “第一年。”遊寒淡淡的念道。


    隨後又扒拉出一堆紅條。


    “第四十七年。”


    “第四十八年。”


    .......


    “看那裏,好像有東西。”眼神的餘光落到遠處的一個小土堆。


    走近了,扒拉開草木和枯樹枝,才發現這不是土堆,而是一個墳墓。


    “這是不是就是你所說的師門安息處。”


    “不是,這裏隻有一個墳墓,而且這個墳墓的朝向也不對。”


    “這個朝向好像是在眺望什麽,他是在等待什麽嗎?”傅子佩站起身,從墳墓的角度看去,看到的是遠處的山脈。“好奇怪啊,這裏原先應該是道館的大門,怎麽會有人把墳墓安在大門口呢。”


    “有碑文。”畫立即提醒傅子佩。


    “碑文?”碑文早已被青苔覆蓋,若是不仔細看,壓根就發現不了。“宋行書。”


    “行書!”畫的聲音停頓了下來。“為何你的墳墓會被葬在院落外。”


    “第七十六年。”


    遊寒那低沉中帶著磁性的嗓音,傳來傅子佩耳中,卻悄然產生變化,變成了蒼老無比的聲音。


    “呆毛!”遊寒剛抬起頭,便瞧見倒在地上的傅子佩。


    用手掐著她的人中。


    “好端端的怎麽會昏迷!”


    “第七十六年啦,你們怎麽還不回來啊。”蒼老的聲音夾雜著一絲遺憾。“你們再不回來了,我也要離開了。”


    老人長歎了一口氣。


    “能不能,在我死前回來啊。”語氣雲淡風清,像是在問,今晚的晚飯能不能回來吃一般。


    傅子佩轉過身,循著發聲處望去。


    一個白衣稚子站在泥土旁鬆土,稚子約莫十二三歲大,眼中滿是童真。


    不一會,一個中年白衣扛了根樹苗走了過來。


    “來,行書幫師父一把。”


    “好嘞,好端端的師父怎麽想起來要在庭院裏種樹了。”


    “師父們跟你師兄要下山抗擊倭寇,你啊,留在山上,若是想我們了,便在書上掛一個許願帶,但每年隻許掛一個哦。”師父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鼻尖。“一個人在道觀,不許哭鼻子哦。”


    “哎呀,師父,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師弟,他膽子可小了,來,師兄把自己的二胡給你,你一害怕呢,就拉二胡,這樣你就不害怕了。”文弱的師兄,抱著他的二胡,慢悠悠的走向自家小師弟。


    “我才不要拉二胡呢,我要跟你們一起下山!”小道士滿臉的不開心。


    “師弟別鬧。”房頂上跳下一個白衣道士。“我的糖都給你吃好不好,你年紀還小,下山太危險了。”


    白衣道士從口袋裏拿出一袋糖果,搖晃了兩下,塞到自家小師弟的手裏。


    “宋一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才不屑吃你的糖果呢。”


    “這就是宋一清?”傅子佩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畫,原來這個畫靈曾經長這樣子。


    “哎呀,還說自己不是孩子,我可瞧見你前兩天還偷吃我的糖果呢。”


    “哎呦,我家小師弟可真夠倔強的。”一個髒兮兮的道人從大門口走了進來,手中握著一把弓箭。“我剛給你做的,這世道不太平,你一個人在山上要小心。”


    “行書,我們此行是下山救助世人的,我們學道者,當心存慈悲之心,我等力量雖微,雖不能普度眾人,但也要去救那些陷入水火之中黎民,這次掩護傷兵意義重大,快則一兩年,長則三五載,你留在道館,每天都必須將道館徹底清掃幹淨,不可讓我觀清淨之地,變得汙濁,平日的修行不許偷懶,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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