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是陳季常?”一家人看著多少有幾分帥氣的陳慥,都不管這一次為什麽去了這麽長時間,齊齊用到沙發邊上,強勢圍觀,一邊看還一邊嘖嘖稱奇,“就是出名怕老婆那個——就跟胖子一樣的那個?”


    畢晶當時就不樂意了,怒道:“怕老婆怎麽了?一幫老光棍,你們倒是想怕來著,也得先找個老婆啊!”


    一家人吵吵鬧鬧半天,還是趙匡胤惦記自家那點事,問畢晶:“怎麽回事,怎麽這麽長時間?很難辦麽?”


    “事兒沒什麽難辦的。”畢晶搖搖頭,“就是多跟蘇東坡玩兒了幾天。”


    “蘇東坡?我靠!”


    一屋子人都驚叫起來。特別是幾個自認為讀過幾本書的,什麽陳近南陳家洛之流,紛紛扼腕歎息:“竟然沒能跟這位大文豪相見,如此失之交臂,平生恨事啊!”遺憾之情,溢於言表。


    趙匡胤得意道:“瞧見沒有?話說中華文明,造極於宋,誰還有這人氣!”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李世民習慣性一撇嘴,“回頭把李白弄過來,你看蘇東坡還敢乍刺不?”


    “就是,你還好意思說?”畢晶幫腔道,“你瞧你那幫灰孫子,幹得都什麽事兒啊!我們去的時候,都快靖康之恥了好吧!”


    一提靖康之恥,趙匡胤就沒話說了,紅臉發黑道:“那不是我的孫子,那是**義的!”


    李建成陰森森一樂:“**義也姓趙!”


    “我......”趙匡胤差點被噎死,憋了半天才怒道:“他也***!”


    ......


    有了與蘇軾失之交臂的教訓,一家人再也不沒事兒就回自己屋歇著去了,一到晚上就精神百倍地盯在畢晶屋裏,比考試前的大學生還老實。


    而畢晶也頗有些惴惴。畢竟這一次,是被蘇軾認出來了,誰都不知道曆史會不會受到重大影響。萬一出點什麽岔子,隨時就得回去一趟。


    但隻可惜,自打抓了陳慥一家回來,那時常半夜雞叫的吳老二,再也沒打電話過來,風平浪靜得讓人懷疑究竟是不是真有穿越者,真有這麽個倒黴係統。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眨眼到了十月下旬。這八個月來,家裏一切按部就班發展。


    馬子曰,“在那裏,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又有所謂“民生為本”,家裏人的情況是畢晶和母老虎最重視的。


    人口方麵。


    建寧順利為韋小寶誕下女兒韋雙雙,這小滑頭和七個老婆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算是家裏不多的樂子之一。算上曲非煙小丫頭,不悔小妹妹,秀兒小蘿莉,空心菜,算上**羊的閨女,家裏新一代比例不斷提升,為延緩老齡化作出了自己應有的貢獻。


    新一代培養方麵。


    秀兒小蘿莉還是那麽品學兼優。劉恭劉敬外加蒙淡雲在度過了最初的不適應階段之後,也逐漸適應了現代社會,並且成了學校裏的乖寶寶。


    隻有曲非煙小丫頭雖然成績越來越好,成了名副其實的學霸,但身邊聚了一大批曾經受欺淩的小跟班,整天在校園內呼嘯來去,化身學校霸王。


    所謂雙霸一處,寸草不生,小丫頭現在讓四十九中校長老師又愛又恨。


    困難人口扶助方麵。


    海大富練了全真派內功,內傷逐漸痊愈,眼睛雖然治不好了,可臉色終究像個正常人似的了。


    遊坦之的整容已經徹底完成,恢複了他沙僧,額不對,非凡哥的舊時模樣,至於眼睛,卻是沒有辦法了。好在有柯鎮惡和海大富倆瞎老頭而作伴,倒也過得舒舒服服。瞎子三人組自己占了套房子,倒是省電——仨都不用點燈!


    隻是對阿紫,他也沒什麽辦法,那小姑娘對他始終不理不睬的,惹急了伸手就打——得虧她那一身毒暗器沒帶過來,不然非凡哥早就橫屍街頭了。


    經過仔細調養治療,傻姑的瘋病也大見好轉,不再傻乎乎一驚一乍的了。就是老喜歡纏著歐陽鋒要點心吃,老毒物卻也不嫌煩,總是變著法兒哄她玩。經常見這一老一小你追我逃,在個單元到處亂竄,要麽就是呆在一起看夕陽,嘴裏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果然神經病最理解神經病......


    不過另一個神經病慕容複,情況就不那麽樂觀了。這孫子一直傻乎乎的,動不動擺他皇帝的派頭,入戲太深,怎麽都拔不出來。好在每天除了睡了吃吃了睡,就是沉迷網遊不能自拔,看樣子是惹不出什麽事來,也總算令人放心。


    和慕容複相比,李世民和趙匡胤倆皇帝日常吵架,李建成日常拱火,仨人動不動就擼胳膊挽袖子出去掐架,一點皇帝樣子都沒有。


    但畢晶也知道,這幾位純屬無聊,拿吵架當樂子呢,絕對不會真動手。


    文化體育事業方麵。


    神雕的熱度還在持續。這八個月裏,這部橫空出世的電視劇,在各大衛視連續播出了三輪,收視率始終居高不下,在網絡某平台,這部劇的總點擊量,已經突破五百億。據說,第四輪的播出,已經在談判之中的。


    隨之而來的的,自然是源源不斷的分紅。當初五千萬的投資,獲得的回報已經超過一億。即使後麵各輪次的價格比不上第一輪,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收益仍然會緩慢但堅定的姿態增加,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止。


    畢晶甚至覺得,這部劇說不定能讓自己吃一輩子......


    讓畢晶不爽的,是無數人開始要求楊過和小龍女開拍新劇,但這倆貨居然直接發了個微博,說他們拍戲,隻是為了《神雕》本身,現在心願已了,從此退出娛樂圈,不再接拍任何新戲!


    這份聲明瞬間引爆了網絡,無數人哭著喊著要看楊過小龍女,但兩個人始終不為所動,連個麵都不露。也有不少畢晶的同行妄圖把這倆人挖出來,但這小兩口什麽人啊,五百米開外就把這幫人揪出來轟走了。


    這件事唯一的後果,就是讓這部戲又出現了一次點擊播放**。


    倒是**風和曲洋名聲鵲起,找上門來求作曲的絡繹不絕。倆老頭也來者不拒,除了星晗公司的新戲之外,倆老頭居然同時接了八部劇!


    對畢晶“你們幹得過來嗎”的質疑,倆老頭居然同時一笑:“這有什麽難的?不就找個主題,旋律上抄來抄去麽?”


    畢晶頓時沒話說了,人要學壞果然就是一眨巴眼的事兒,這麽正氣倆老頭兒,這才幾天就這麽毫無底線了......


    至於李三兩口子,這幾個月平均每個月至少一場馬拉鬆,國內國外飛來飛去,比***視察地方還頻繁。更過分的是,這倆每場比賽都把紀錄齊刷刷提高半分鍾,國際馬拉鬆界已經開始聲討這種無恥的行徑了——這整個兒就是為了騙破紀錄的獎金來的!或者,這就是為了調戲人!


    隻有李三兩口子大呼冤枉:天可憐見,我們隻不過是為了不那麽紮眼......


    國內粉絲圈倒是很支持這兩位。實際上,隻要是本國人,他們一概支持,哪怕這兩位吃了藥呢!甚至還幫著倆人準備好了下一次的台詞兒:i''m win,you loser!


    社會事業方麵。


    基金會和四海集團下轄的自強學校,第一批職業技術培訓班學員已經順利結業,並在美食一條街和俠客行大飯店找到了工作。看著一個個身有殘疾的孩子,臉上那開心的笑容,從蕭峰郭靖,到陳近南莫聲穀,都無限欣慰。


    至於畢晶和母老虎,也已經銷假上班。但報社壓根兒就不給他們安排采訪——這個年代,報紙上的娛樂新聞和調查新聞,本來也沒有什麽。倆人去報社要求派活兒,結果略微知道倆人現在狀況的幾個同事,直接就道:“一共就這麽大盤子這麽點活兒,你們還得分一口,那弟兄們不更吃不上了?”


    倆人萬般無奈,也隻能待在家裏,幾乎什麽活兒都不幹。不得不說,體製內有編製,它確實是個寶,不用幹活兒,工資還照發,五險一金照交......


    畢晶不由感歎,兩家的老爺子老太太,終究吃得多見得多,這眼光就是不一樣。


    生意方麵,畢晶雖然不大管,但也知道餐飲集團迎來了重大變化。


    這回帶回來的韋國昌,雖然文化不高,但簡直是個做生意的天才。具體來說,是個做餐飲生意的天才!


    自打他一到家,阿朱一聽說他是是開飯店的,當時就把餐飲集團總經理的位子讓出來了,韋國昌左推右推都推不了,隻好勉強上任。


    結果不幹不知道,一幹嚇一跳。這人雖然做菜比不上阿朱,更比不上黃蓉,但眼光極準,思路極活,和原禦膳房總管轉任餐飲集團副總經理的海大富配合,竟然在短短半年之內,就將美食一條街和俠客行大酒店的營業額和利潤全部提升了一倍以上,使這兩家不起眼的企業,一躍成為全家最大的現金奶牛!


    而阿雲雖然看上去很普通,但逐漸適應了現代生活之後,再也沒有朝不保夕的擔憂,竟也展現出極高的經理才能,幫著韋國昌搭理飯店生意,竟也井井有條。


    當然也不全都是好事。


    比如陳慥。這位千古名垂的妻管嚴,不但沒有像韋國昌和阿雲那樣混得風生水起,反而基本無所事事,他倒是想半個雜誌什麽的來的,可國家不讓啊!隻能開了個自媒體,每天在網絡陰暗的角落裏,充當鍵盤俠,發發自己無聊的吐槽,還沒什麽人看......


    更鬱悶的是,他每天被倆媳婦兒看得死死的,想去街上偶爾掃一眼美女,都得趁母獅子和母豹子和一群女人逛街的時候。心裏不滿,卻又不能表露出來,還得日常扮幸福,演技大有提升......


    同樣鬱悶的還有古登雲。因為**牛和程靈素藥廠的快速發展,這件原本籍籍無名的藥廠,一躍成為古氏集團旗下利潤最豐厚的企業。古大少在家族的地位越發穩固,已經有了徹底接手集團的傳言。


    隻不過這小子雖然明知道自己沒什麽希望,仍然時不時就跑程靈素跟前兒明裏暗裏獻媚。看得畢晶一勁兒頭疼。好歹你也是一富二代,幹嘛這麽喜歡當舔狗,明知人家不喜歡,還總纏著不放?你看看學學人家撕蔥少爺!都是富二代,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你敢相信撕蔥少爺追網紅都追不上?


    真要說起來,家裏還有一個老大難,就是玄苦大師。


    什麽度牒,什麽手續之類,畢竟壓根兒也沒上心去辦,時間一長,玄苦可就再也忍不住了,好說歹說,鐵了心去少林寺,甭管出家,還是掛單,甚至去旁邊做居士,反正非得去少林寺修行不可!


    實在沒辦法,蕭峰親自開車,阿朱陪著,帶著玄苦,加上喬三槐老兩口,去河南嵩山走了一圈,一來送送師父,二來帶爹媽出去旅旅遊。


    結果半個月之後,蕭峰回來了,玄苦也跟著回來了。一到家,老和尚就唉聲歎氣,滿臉鬱悶,從此絕口不提回少林的事兒。


    畢晶和母老虎這叫一個奇怪,偷偷問蕭峰怎麽回事。蕭峰嘿嘿一笑:“我也沒幹啥,就是領師父去寺裏參觀了下大師們的生活起居,又帶他看了看山下大小武校而已......”


    畢晶和母老虎同時愕然,繼而捂著嘴一陣樂。


    就現在大師們的日子,別說玄苦了,就算有了兒子的玄慈大師走一趟,也得覺著還不如在家裏過日子呢!


    不過啊,蕭峰這家夥現在也學壞了,都知道以毒攻毒了......


    如果沒有吳老二那檔子事兒,日子就這麽過下去,該是多麽美好的事情啊!


    一想起這老王八蛋,畢晶就恨得牙癢癢。尤其是看到每天愁眉不展的於少保的時候。


    事實上不但是於謙,陳慥也一樣時常長籲短歎,心事重重的,顯然,對他去後幾十年後的劇變,仍然耿耿於懷。


    但這一點,畢晶是無論如何也幫不上忙,也隻能搖頭歎息。


    八個多月風平浪靜的生活,讓畢晶不由懷疑,不是發生了陳慥這麽檔子事兒之後,後來的穿越者都吸取了教訓,不再瞎折騰了吧?


    說來也是,陳慥這麽老實而隱晦的人和事,都被破壞了,那些穿越者還不仔細掂量掂量。


    唯一讓人奇怪的是,這些人難道再古代就那麽舒服,都不想折騰點事兒好回到現代?不整事兒,在古代待個什麽勁兒啊,這不白穿越了麽?


    不過也好理解,這些人但凡能有能力作出改變曆史的事情來,一定有很高的地位。就拿陳慥來說,這廝在當時雖然沒有出仕,但在士林圈子裏名聲很響,家裏上千畝好地,在洛陽東京川中豪宅無數,最起碼是個房哥。


    有這樣的財富地位,回來做什麽?這幫人在現代的時候,指不定是幹什麽的呢。


    但事情就是這樣,你整天盼著有事兒的時候,往往風平浪靜,一旦你覺得什麽事都不會有了,一準兒給你來一下,狠狠閃閃你的老腰。


    “明兒個想去哪兒玩兒?”半躺在沙發上,畢晶笑嘻嘻問。


    雖然一直沒什麽事發生,但家裏這幫人卻鍥而不舍,每天聚集在畢晶的房子裏,聊天打屁,吵架磨牙。而討論去哪個世界開開眼旅旅遊,成為每天必做的功課。


    最近這幫人已經徹底玩瘋了,哪兒都想去。想想也是,這玩兒意隻要選好了地兒,直接嗖一聲就過去了,飛機高鐵都沒這麽快,關鍵還不用買票......


    “要不,咱們去冰火島?”母老虎眨眨眼,看了殷素素和張翠山一眼,“咱把獅王和無忌都接過來,你們兩口子也嚐嚐育兒之樂?”


    “好啊好啊!”一群人躍躍欲試。畢晶樂道:“這就想跨境遊了?”


    張翠山也殷素素對視一眼,也有些心動,看樣子是想起在島上的歲月來了。但殷素素還有點猶豫:“這......那無忌孩兒那些媳婦兒怎麽辦?”


    “您這媽當的!還真想把幾個女的都娶了啊!別添亂了行嗎?”畢晶撇撇嘴道,“你兒子最後也就娶了一個好嗎?真當張無忌跟陳季常似的,是個渣男啊!”


    陳慥一瞪眼:“我招你惹你了?我們這是純真的感情好不好?”


    柳月娥也不樂意:“幹嘛這麽說我男人?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何足道哉?”


    畢晶笑嘻嘻看著柳月娥:“你說這話不虧心啊?看我們慥哥被你欺負成什麽樣了?”


    陳慥哼一聲:“我樂意讓她管,你管得著麽?”


    柳月娥抿嘴一笑,貌甚滿意。


    畢晶都快吐了,果然人要是一不要臉,什麽都能說得出來了......


    殷素素又和張翠山對視一眼,猶猶豫豫道:“那,那好......”


    “吧”字還沒出口,畢晶手機“梆梆梆梆梆”的聲音刺耳地響起。


    殷素素愕然住口時,畢晶已經一跳三丈高,破口大罵道:“老王八蛋有完沒完你?怎麽總在這關鍵時候打電話?”


    “我也不想啊。”吳老二砸吧砸吧嘴,“可這事兒他不聽啊,你應該怪那個穿越的貨啊。”


    這老王八蛋什麽時候說話這麽客氣了?不是有什麽不好的事兒吧?畢晶當時就一激靈,咬牙道:“你別告訴我,是1142年一月啊!”


    1142年一月,嶽少保**於大理寺詔獄!


    “不是,不是。”吳老二急忙否認,畢晶都能想象得出這老東西猥瑣地搖頭的樣子,鬆了口氣,不是就好,就聽吳老二吞了口口水道:“是1141年十一月。”


    1141年十一月?畢晶楞了一下,隨即跳起來:“那還不是一樣!”但電話那頭,已經聽不見聲音,仔細一看,老王八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掛了。


    一家人見畢晶臉色鐵青,紛紛注目,蕭峰郭靖幾個耳朵好使的,已經滿臉怒容。


    “怎麽回事?”母老虎疑惑地問,隨即一驚,“是......**?”


    畢晶也不說話,陰著臉看著眼前的筆記本,一陣咬牙切齒。


    一聽說是**,整個屋子裏都安靜下來。母老虎咬咬牙:“怎麽辦?”


    沒有人說話,目光全部集中到畢晶身上。


    陳慥撇撇嘴:“就說是,先是於少保,再是老子,可不就該輪到嶽少保了?這倒黴係統還能幹出好事來?”


    “你閉嘴!你也配跟於少保嶽少保比?”畢晶的胸膛急驟起伏,呼呼直喘粗氣,猛然間砰一聲把電腦重重合上,大叫一聲:“老子不幹了!”


    人人都知道,胖子這句話意味著什麽,但還是沒有人說話。


    好半天,趙匡胤才試探道:“要不,我過去一趟?”


    “你過去有個屁用!”畢晶悲憤道,“你還想**奪權啊是怎麽著?你瞧瞧你們趙家人幹的事兒!”


    趙匡胤也自知理虧,訕訕地不說話了。李世民難得地沒說怪話,拍拍趙匡胤肩膀:“老趙你稍安勿躁,咱們再想辦法。”


    趙匡胤歎口氣,搖搖頭,低頭不語。


    畢晶斜眼看著李世民:“想辦法?你能想出什麽辦法來?就兩條路,要不大家一起死,要不**死,你想吧。”


    李世民也不生氣,淡然一笑:“會有辦法的。”


    “梆梆梆梆梆梆——”電話又刺耳地響起來,一接通,吳老二就急得火燒火燎的:“你怎麽回事?怎麽還沒動?”


    “我動你奶奶個爪!”畢晶破口大罵:“這生兒子沒屁眼的事兒老子做不出來!現代人是人,古代人就不是了?有機會改變悲慘的命運,為什麽要阻止?跟你說,老子不幹了!你們愛找誰找誰去!”


    吳老二莫名有點發慌:“你不幹?你不幹這世界可就毀滅了!”


    “真的?”畢晶哼哼哼一陣冷笑,笑得人心裏發毛,“那就毀滅吧,趕緊的,累了!老子這就召集家人朋友,一起等死!”


    說著啪一聲掛了電話。


    但緊跟著電話有急驟地響起來,畢晶抄起電話,張口就罵:“別再打給老子了!你們惹出來的事兒,你們自己處理,別找老子擦屁股!老子又不是你親爹!你們不是神仙嗎,不是本事大嗎?”


    “你說的不錯,的確是應該我們自己處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歎了口氣道,“隻可惜,我每次要自己處理,都被他們攔住了......”


    畢晶一愣,這不是吳老二!


    “你是......”


    “我是雷動。”


    電話那頭,那嚴肅的聲音苦笑一聲。


    雷動?


    畢晶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那個仙界最強大、最有權力的人,那個現任仙界之主幕後的最大支撐力量,那個以一己之力橫掃西方光明聖教的統帥?


    以及,那個因為要和女朋友人間相會重談戀愛,因而惹出這個天大麻煩的人?


    “其實我早就知道,這麽下去,遲早會有這麽一天。”雷動的苦笑已經停止,變成了某種調侃的笑,“到今天你才發飆,已經算出乎我的意料了。”


    畢晶沒有說話。和自己筆下人物對話,讓他有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更重要的是,這種時候,他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麽。


    他之前跟吳老二那麽說,就是存心把這個幕後大boss逼出來。但現在,人真的出來了,他卻又不知道如何麵對。


    “我......”


    好半天,畢晶才覺得既然正主兒都出來了,而且都這麽說了,自己還是坦誠一點好,啞著嗓子道:“其實我......”


    “你不用說,我明白。”雷動的聲音堅定起來,“你說得對,有機會改變悲慘的命運,為什麽要阻止呢?人人都應該有選擇的權利——而且這件事,是該我們負責的。”


    畢晶沒吱聲,默默聽雷動繼續道:“我會想辦法解決這個事情,也許還需要你,和你的朋友們幫忙。雖然之前我暗中做了點事,但是今天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所以,還請你一定幫個忙。”


    畢晶沒有猶豫:“好。”


    “好。多謝。”雷動似乎鬆了口氣,隨即加重語氣道,“而且,我保證,會很快。”


    電話那頭,傳來隱隱的爭吵聲,吳老二大叫一聲:“老大!”聲音中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猥瑣。


    但還沒等聽清楚,電話就已經掛掉,隻剩下一陣“嘟”“嘟”“嘟”的蜂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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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綿的府邸,豪華的宅院,漆黑的天氣。


    呼嘯的寒風中,宅邸外,一個身材瘦削的黑衣人,突然站起身來用力揮揮手,猛地向前一指。嗖嗖嗖,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數十人,如同黑夜中的精靈,弓如滿月,支支長箭齊齊指向那黑暗中的府邸。


    和普通箭矢不同,這些利箭身上,每一支都配有一個小小的圓筒。


    “放!”那為首的黑衣人揚起的右手狠狠向下虛劈。


    嗚——


    數十支長箭帶著與普通利箭迥異的低沉破空之聲,呼嘯著升空,向府內攢射。


    箭矢看上去不多,但威力卻極為驚人。因為就在利箭抵達最高點的時候,圓筒的尾部,忽然竄起一片火花,竟然催動這批力量將盡的利箭,再次加速,而且竟然能保持方向穩定。


    嘭!


    隨著長箭落地,小圓筒爆發出劇烈的爆炸聲,點點火星向四周飛濺,也不知道這些火星含了些什麽東西,竟然在飛射過程中就化作團團火焰,觸物即燃。


    一瞬間,寬闊豪華的府邸,就燃起熊熊大火。大火中,還帶著濃烈的硝煙味道。


    火頭燃起來的那一刻,為首的黑衣人再次舉起右手,低喝一聲:“放!”


    早已張弓搭箭做好準備的黑衣箭士,手指再次一鬆,第二輪利箭飛射而出。


    同樣的小圓筒,同樣的火花,同樣的加速,同樣的火星四射,同樣的爆炸、火光和硝煙味道。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火箭的落點,換了另外一個區域。


    緊跟著,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


    每一個輪次,變換一個方位,那火箭如同安裝了製導一樣,不但飛行軌跡穩定,而且落點極準。


    每一輪射擊,都會命中最容易燃燒的部位,或木柴堆,或茅草垛,或幹燥的門窗......


    因而,每一輪發射,都引發熊熊烈火。


    很明顯,這一隊箭士,不但擁有極其強悍詭異的武器,更擁有這座巨大府邸內部詳細的地圖。否則他們絕對無法做到如此精準打擊。


    五輪射罷,整座府邸已陷入一片火海。


    “走水啦——走水啦——”淒厲的呼喊聲,慌亂的腳步聲、救火的拍打聲、澆水聲亂成一團。


    黑衣首領再次揮手,數十名黑衣人動作整齊劃一地收起弓弩,前排十個人從鼓囊囊的背囊裏取出尖銳閃亮的三頭飛爪,輪成一片雪光,猛力直甩出去。


    “當!”十個飛爪發出同一個聲音,搭在槍頭。十個黑衣人用力拉了幾下爪後的長索,隨即猿猴般飛快地攀援而上。隻片刻間,是個人就攀上牆頭,張弓搭箭,虛指府內,緊張戒備。


    身後,四十來個黑衣人,沿著垂下來的長索,依次登上高達數丈的牆頭。


    這五十多個黑衣人動作又快又整齊,幾乎同步出發,同步抵達,同時向兩側散開,又同時取出武器,令人眼花繚亂,卻又配合得緊密無間,仿佛帶著衝天的煞氣,彪悍得令人心驚膽顫。很顯然,這些都是久經訓練的戰士。


    那黑衣首領最後一個登上牆頭,做了幾個手勢,四十名黑衣人各執刀槍,順著繩索滑下高牆,分成四個小隊,飛快地隱沒在衝天火光之中。最開始攀上牆頭的十人,卻留在原地,弩弓在手,四下戒備。


    喊殺聲,很快在四下響起,金鐵交鳴中,不斷有人發出慘叫。


    而牆頭的弩箭也開始發射。他們發射的頻率不高,方向也不確定,但每一次射擊,必定會有聲聲慘叫淒厲地響起。


    黑衣首領俯在牆頭,遊目四顧,潛心觀察。


    有人在呼喊四殺,有人在狼奔豕突,有人在徒勞地救火,有人滿身是火,在地上打滾......


    巨大的府邸內,已經亂成一團。


    黑衣首領觀望良久,輕輕揚了揚手。高牆外,高大濃密的樹蔭中,忽然出現十四個黑衣人來。


    這批黑衣人身材更加高大,身形更加彪悍,手中都提著長逾一丈的長槍,從大樹上湧身跳到牆頭,沒有任何停頓,直接撲下地麵。


    就在他們抵達地麵的時候,那身材瘦削的黑衣頭領,恰恰從牆頭縱身跳落,雙膝微微一屈,隨即如彈簧一般彈起,搶在眾黑衣人麵前,筆直地向前直插。


    “咦,還會輕功?”


    一個聲音驚訝地叫了一聲,黑衣人似乎滯了一下,卻沒加理會,帶著十四個黑衣人,箭一般向前飛射。


    這支小隊,對身邊的一切紛亂擾攘全不在乎,既不發出一點聲音,也不主動出擊,隻是悶著頭向前闖。


    盡管四周亂做一團,但護院隊伍中,還是有人發現了這隻行蹤詭秘的小隊,不少人吆喝起來,更有人師徒趕過來,阻擊至少遲滯這支隊伍的腳步。


    但問題是,在滿天大火中,在前期數十人組成的小隊瘋狂的突擊下,數百人的護院除了被燒傷殺傷之外,已經被扯得支離破碎,能趕過來的寥寥無幾。這支十五人組成的小隊,隻兩側各分出兩人,長槍直戳橫掃,當者立仆,整支隊伍的速度,竟然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隊伍速度越來越快,不到幾分鍾,已經殺到府邸中央正屋之前。


    這座正屋高大寬敞,是整座府邸內唯一沒有受到烈火焚燒的所在。正廳前,一對老年男女在七八個個人的護衛下,衣冠不整,神態既慌張又憤怒。那男的一臉陰沉,三角眼不斷閃爍,那老女人,正上躥下跳,憤怒地指斥手下。


    正罵的火起,十五人黑衣小隊從人群中竄出,直奔這老男女。


    “保護大人!”


    幾個護衛抽出刀劍,迎上前來。那十五人小隊一言不發,分出十人搶先動手。長槍到處,寒光閃爍,護衛隊伍從中分成兩半,中間五個黑衣人飛躍而出,直衝老年男女。


    “啊!”正在跳腳罵人的老女人驚恐地叫起來,往老男人身後躲去,順手抵住住那老男人的後背往前猛推,竟然拿他當了擋箭牌。


    老男人嚇傻了一般,身體踉蹌,向五杆長槍槍頭撞去。


    “奸相受死!”


    領頭黑衣人怒喝一聲,抖出一團槍花,風一樣刺向出。眼見這“奸相”就要血濺五步,猛然間,一條高大的身影直衝過來,雙手輕輕一振,五杆長槍脫手飛出,直飛上天。


    五個黑衣人雖驚不亂,隨即抽出背上砍刀,向大漢猛劈。幾乎與此同時,嗚一聲呼嘯,一蓬箭雨破空而至,長了眼睛一般射向那魁梧大漢。


    “不錯!”大漢讚一聲好,右手連抓,五柄鋼刀脫手而飛,右手袍袖一振,勁風呼嘯中,漫天箭雨歪歪斜斜地落地,竟沒傷到那大漢分毫。


    “殺!”領頭黑衣人大聲呼喊,也不知從哪兒又拽出一柄長劍,不要命地又往前衝。但身體剛動,就聽嗖嗖連聲,屋頂躍下幾個人來。一個胖子身在半空大喊一聲:“別殺他!”


    那老男人死裏逃生,這時才反應過來,驚魂初定,向那胖子靠過去,嘴裏叫道:“英雄救我!”


    說話間已經衝到胖子麵前,又指著黑衣人大叫:“拿下......”


    話沒說完,就見胖子一抬胳膊,揚手扇風,肉呼呼的巴掌在眼前越來越大。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老男人臉上,竟然抽得這奸相猛地一個趔趄,隨即,胖子飛起一腿,狠狠踢在老男人小腹。老男人“嗷”一聲摔倒在地,捂著襠躬成蝦米裝,眼淚鼻涕橫流。


    “呸!”胖子一口濃痰準確地啐到老男人臉上,“老子說了是救你來的嗎?”


    旁邊一美女倒吸一口冷氣:“胖子你這太狠了吧?”


    胖子還沒說話,旁邊那老女人已經驚呆了,啊一聲尖叫,衝過來朝著胖子臉上就撓。


    “老子不打女人!”胖子叫了一聲,肥胖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靈活閃了開去。


    那年輕美女雙眉一豎:“你不打我打!”迎上去抓住老女人倆胳膊,腰一凝,狠狠來了一個過肩摔,砰一聲砸在老男人身上,變成滾地葫蘆,再也爬不起來。這美女嘴裏還罵呢:“真給我們女人丟臉!”


    胖子渾身一哆嗦:“比我還狠啊!”


    這瞬間的變化讓所有人一呆,正在前衝的幾個黑衣人猛地停下腳步,不可置信地看著這胖子,一時呆住。


    胖子一揮手:“弟兄們該打打,該揍揍啊,不用給我麵子!”


    身後,幾個男女答應一聲,縱身衝進戰團,拳打腳踢,一招一個,一瞬間就幾個護衛全打地上了。似乎還覺得不過癮,竟然分向四周衝去,加入遠處戰團,高呼酣鬥。


    十幾個黑衣人目瞪口呆,一時間竟一變成了旁觀者。


    “你過來嘿!”這胖子當然就是畢晶,瞅著**沒死成,鬆了口氣,又歎了口氣,衝領頭的黑衣人招招手,“哥們兒你可以啊,製導火箭彈都被你整出來了。這要再給你兩年,你是不是就能送東風快遞了?”


    黑衣人猛地呆住:“你......”


    畢晶翻翻白眼:“我什麽?”


    黑衣人呆呆看著胖子,胸口急速起伏起來,喘息聲響得跟風箱似的,猛然間,重重將手中長劍摔到地上,嗆啷啷**撞擊聲中,指著老男人大聲質問:“你們知不知道他是誰?”


    畢晶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兒麽。”


    “知道他是**兒,你還護著他?”黑衣人火氣更足了,渾身哆嗦道,“你們能不能幹點好事?”


    畢晶搖搖頭,歎口氣:“你也知道我是幹什麽的,我也是沒辦法。”


    黑衣人氣得跳腳:“有天理沒有了?我沒什麽本事,就想著為國除奸,這也不讓幹!”


    遠處忽然一聲呼哨,有人沉聲喝道:“潛火隊來了!”


    “這麽快?”黑衣人目光一凝。


    畢晶卻一愣:“潛火隊?什麽東西?銳金旗烈火旗?”


    黑衣人又狠狠瞪他一眼:“滅火隊,宋朝消防局!”


    “我靠,宋朝都有了消防局了?”畢晶嚇了一跳,“這麽專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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