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原始密林,周圍古木參天,其內陰暗,不見天日,剛剛出現在其中,白歧便露出詫異之色。


    之前穿過那鏡心湖時,當時隻覺得眼前一花,周圍景象立變,仿佛憑空挪移了一般。


    再者,此時一看,周圍密林覆蓋範圍極廣,根本不似從外界看那般,隻是一個內穀的範圍,而是無邊無際,蔓延不知盡頭,仿佛進入到另一片空間般。


    這一點令白歧很是驚奇,不知要以何種手段才能做到。


    莫說是白歧,就連那些個築基修為的修士,亦是不明白。


    要知道,這朔靈境已是初具部分空間陣法的雛形了,能布置如這般秘境,最起碼要對空間波動有所感受,才能憑借一些特殊的手段,做到這一點。


    隻是東荒邊緣的修士,修為最高亦不外乎當年的第一強者,天地魔門的始祖——天地老人,撐死不過才金丹前期的修為,想要理解這種層次的手段,幾乎是不可能,更不用說練氣和築基境界的修士。


    未達那種境界,便沒有那分眼界,自然看不透徹,長久以來,也就習以為常了,不可謂不是坐井觀天。


    就連白歧也是如此,詫異居多,更有新奇,卻沒有太多動容,若是讓他得知了真相,心中必然掀起滔天駭浪。


    此時周圍靜謐,沒有半個人影,顯然通過鏡心湖的修士,皆被一種未知之力,傳送到不同的區域。


    環視一周後,白歧目露沉吟,暗忖著:“也不知這朔靈境內有多大範圍,曲風宗的弟子又被傳送到了何處?”


    剛剛踏入秘境,對其中的一切都不了解,就算有強悍無比的肉身為依仗,還有驚人的戰力,不懼任何其他宗派的弟子,但對這朔靈境內的凶險,除了公孫延曾提到過隻言片語外,幾乎沒有任何直觀的印象。


    因此,白歧也不敢太過招搖,而是選定一個方向,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向前掠去,沿途靈識始終處於散開當中,周圍數百丈內,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必定能夠發覺,以便及時作出應對的舉措。


    密林很大,望不見盡頭,白歧整整花費了一日的時間趕路,還未從中走出。


    不過,白歧的心中並無焦急,畢竟此地隻是作為練氣修士試煉之所,不可能動輒以數千上萬裏計,那還有試煉的餘地嗎?恐怕五個月裏大半的時間都要用來趕路吧!


    粗略推算一番,即將入夜,一個白天的時間,大約走了一百多裏的路程,以白歧如今的修為,持續一日趕路,並不吃力。


    但出於夜晚趕路,或許不會如白天那般太平,畢竟白歧對這朔靈境內的一切,可謂一無所知,於是便打算修整一夜的時間,明日再行趕路。


    在這種陌生的地方,露宿並非明智的選擇,於是白歧繼續向前,欲尋到一處適合的休憩之所。


    天色漸晚,白歧身法輕盈,幾乎腳不沾地,無聲無息中,飛快的穿梭在林中,隻能看到一個鬼魅般的影子,在即將落下的夜幕當中,飛快的閃爍而過。


    不多時,當白歧在經過密林某處之時,身形一頓,停了下來。


    前方數百丈開外,遠遠能看到一處土丘,在幽深密林當中聳立著,如一道黑漆漆的土牆般,有些突兀,高有五六丈的樣子。


    “就是它了!就在此地先開辟一處洞府,用作休憩,待明日再找尋出路吧!”


    停下的身形再次動了起來,白歧便向著那處土丘接近而去。


    待到剛剛接近那土丘百丈範圍內的刹那,白歧腳步又是一頓,停了下來,一皺眉,輕吸了吸鼻子,目光就是一沉。


    這裏的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一股怪味,宛若屍骨的腐臭,令人作嘔,另還有一種火熱的氣息,吸入後燎灼著胸肺,令白歧很是不適,且警惕頓生。


    白歧心知,這種不適的感覺乃是基於自己強悍的肉身而言,換作旁人,很有可能會覺得胸腔刺痛。


    由此便可斷定,這裏的空氣中,到處彌漫著一種毒性——火毒。


    目中閃過一絲凝重,白歧退後一步,周圍的火熱氣息一空,半點不存,這火毒竟隻充斥在那土丘的百丈範圍內,出了百丈範圍便感受不到半點。


    一抬頭,白歧便望見前方那土丘,眼中閃過思索之色,靈識亦隨之散出,探向那土丘。


    幾經查探之下,並無任何發現,白歧的眉頭越皺越深,露出幾分遲疑。


    本以為問題必定是出在那土丘之中,然而憑借他築基中期的靈識,竟都無法查探到分毫,除非有什麽特殊之物,能夠躲過靈識的查探,隱藏在其內。


    此地果然古怪,剛剛遇上的第一處異常,便讓白歧感到了棘手。


    探還是不探?


    白歧心中斟酌著,若是換作以往,他必定轉身就走,但如今剛剛進入這朔靈境內,還未遇上任何變故,對其中的凶險,半點都不了解。


    此時恰好是揭開這朔靈境迷霧麵紗的一次機會,白歧亦不願輕易放棄。


    想到這裏,白歧深吸一口氣,心中已然下定了決心,一步邁出,再次踏入了那土丘百丈範圍之內,同時整個人無論是修為,還是精神,全都提起到極限,以備任何突發狀況。


    修為到了練氣巔峰,體內氣息自成循環,雖不能如築基修士般,完全做到生生不息的胎息狀態,卻也能屏息很長的時間。


    屏住一口氣,白歧緩步向前接近著,頓時一股熱浪撲麵而來,溫度幾乎不下於尋常凡火。


    很快的,白歧便進入了五十丈的範圍,隨著白歧的不斷深入,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到這裏已然達到了最低階的靈火層次,還在不斷升高。


    直至白歧進入到土丘外十丈範圍時,周圍的空氣稀薄到了極致,出現大範圍的扭曲,熱浪的溫度燎灼這白歧周身,連一身紫袍,被白歧以自身靈力包裹,也是出現了一個個焦糊的黑洞,翻卷而起,有青煙冒出。


    這裏的溫度,絲毫不下於練氣第六層威力的烈焰符,令白歧心中暗驚不已。


    之前無法看清,此時接近後才發現,這土丘的顏色,竟隱隱泛出一股暗紅的色澤,宛如鮮血般,浸潤了土丘各處。


    還有那股腐臭的味道,仿佛無孔不入,就算白歧始終屏息,也死命往他鼻孔裏鑽。


    好在這點程度的氣味還在容忍範圍內,白歧堅定地邁著步子,向著那土丘接近著。


    當白歧終於站在了土丘之前,便如站在了一座小山之前,表麵凹凸不平,泛起一股暗紅的妖異色澤,其上還有密密麻麻的氣孔,這些火熱的氣浪,便是順著這些氣孔湧出。


    到這裏,周圍的溫度已然超過了中品火屬性神通的層次,估計唯有練氣第八層的修士才能勉強承受。


    單單散出的氣息,便能達到這種效果,白歧對於其內之物的好奇更多。


    沒有任何猶豫,猛然握拳中,白歧一拳便是轟向那土丘表麵。


    轟~


    看似堅固無比的土丘,在白歧一拳之下轟然爆開,卻是在同一時刻,一個碩大無朋的腦袋從中探出。


    猙獰交錯的利齒,血盆大口張開,伴隨著一股腥風撲麵,一口噬向白歧。


    身形一閃,白歧疾疾退開,隻聽一聲刺耳的磕碰,這一咬直接咬空,白歧也是看到了這怪物的全貌,還有那毫無任何情緒波動,鮮紅嗜血的一對瞳孔。


    麵色微變,白歧直接轉身,向著後方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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