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的事情了了。


    六月初九的那場鬧劇裏,因著石磊胡亂喊得什麽“五嶽劍派的私事”,倒也無旁人去管。劉正風到底是沒準曲洋等人對費彬下殺手,隻是衝著天門道人等明明白白地說了自己是要和曲洋離開中原,此生再不使用衡山功夫雲雲。說完了,也不管眾人反應,自顧帶著劉英和曲洋閃人了。


    話說曲洋一出來,就碰到了已經將劉家人安置好了、折返回頭的探十。那小子先是一拱手,說了聲:“恭喜長老高升”,鬧得曲洋和劉正風都是一肚子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先回了大宅見見家眷,再圖打算吧,總之劉正風這會兒是看明白了,以前他還擔心東方不敗借著他危害同道,現在才知道人家根本沒把他當個什麽,恐怕也沒把他以前高看一等得左冷禪放在眼裏。


    微微苦笑,他真不知道是要高興於自己沒做了棋子,還是失落於自己連做棋子都不夠資格。


    不過,一切的感慨都在看到了平平安安的妻兒老小之後,得到了撫慰。


    這邊劉正風一家和樂,那邊曲洋抱著賴在身上撒嬌的非煙,站在不遠處的院角裏,淡淡地笑著。曲非煙人小鬼大,伸出這一個來月被東方不敗闔府上下養的白白胖胖的小肉手,揉了揉曲洋的眉心,“爺爺不難過,爺爺有非非。”


    “嗯,爺爺有非非。”曲洋心中一酸,親了親孩子蘋果一樣的小臉,笑著說道。


    “嘖嘖,真是的,要這個曲洋養著非煙真是暴殄天物。”東方不敗一麵翹著二郎腿倚著車廂角落裏的一大堆抱枕,一麵看著密報說到。


    石磊一笑,搖了搖頭,手下不停地繼續攪拌著牛奶,“怎麽樣,要他們去福建的事情,劉正風答應了嗎?”


    “那是自然,這人倒還有幾分俠義,讓他去打打東洋那班蘿卜頭,最合適不過了。”所謂東洋的蘿卜頭,就是石磊心心念念的倭寇流匪,當年他便說要為東南沿海的百姓做些實事,如今劉正風又沒什麽正事做,也沒有明確的地方可去,那正好讓他發揚一下做人師父的天分,去福建培養民間武者吧!組織起來對抗倭寇,可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你倒好,事情都丟給別人幹了。”


    “嗬!天底下的事情多了去了,我還能都做完嗎?你不是說還沒逛完整個中國不甘心嗎?咱們呐,就可著勁兒地逛,逛煩了再說!”


    除了自己人,別的江湖人可不在他發善心的行列。


    於是,三隻“信”雕分別飛往了三個方向,為接信之人帶去了一份“驚喜”。


    黑木崖上,童百熊哭笑不得地看著蓋了教主大印和東方不敗私章的所謂“接任書”,在探一、杜濟時、桑三娘等人的趕快完成任務的眼神中,鄭重其事地召集教眾,宣告著日月神教教主的更替。


    反正他做代理教主也代理了好多年了,大夥也都習慣了,雖然還是感念東方不敗讓他們過上了新的幸福生活,但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嘛!一時間,神教上下張燈結彩開始慶祝了。


    南下的路上,曲洋接到了教主大人寫的第二封信,言明要他不能給非煙委屈了,抓緊時間和劉正風說清楚了,要好好管理福建分堂的工作,看著林衡,給那些去福威鏢局找秘籍的正道人士們加點兒生活調劑等等等等,篇幅不長,事情不少,看得曲洋頭昏眼花隻覺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覺進了教主大人的套子,自己以往不幹活光拿錢的悠哉生活,一去不複返了。。。


    這第三封信,卻是不知怎樣地七拐八拐拐到了正在華山頂上督促令狐衝練功的風清揚老前輩手裏。


    咳咳,當是時,隻見在華山的一片晨光之中,有一隻全身黝黑毛光羽滑的大雕倏地一下子衝著風老爺子俯衝下來,倒把令狐衝嚇了一跳。不過那雕是個訓練有素的,輕巧地停在風清揚麵前的石頭上,高傲地伸出一隻腳,要風清揚解下他腳上的小包袱。


    風老爺子打開一看,裏麵是一疊裝訂好的書冊,中間夾了一封信。看看書的內容,再看看信的內容,風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令狐衝好久,直看得他渾身發毛連忙回想自己好像最近沒犯錯吧,怎麽太師父眼神這麽滲人呢?


    風清揚麵上一派高深莫測,心裏那個寬麵條淚啊流不完。他真是老眼昏花啦,上次遇見的年輕人不是東方不敗是誰?如今人家把東西都寄上門了,他才發現真是,唉!不過話說,這個東方小子都不知道顧忌一下老人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嗎?這本《笑傲江湖錄》裏的種種人物連名字都沒改,存心膈應他老人家是吧?


    遠在千裏之外被念的東方不敗不由得打了兩個噴嚏,嘟囔了一句:“肯定是風清揚那老頭子,哼哼,真以為本座不知道你七八十年前的豔遇?下一次就寄《風清揚與神教長老的二三事》 ,看你不乖乖按著計劃做事!”


    於是,霸了一個超級能幹免費勞工的教主大人徹底把江湖事丟給老童和風清揚這一“邪”一“正”去扯皮協調和掌控,自己任事兒不管,做了甩手大爺。


    當林衡從外地回來發現自己的生父繼母和弟弟死得死逃得逃時,教主大人躺在泛於西湖的畫舫上,吃著一邊忠犬孝敬上來的去皮葡萄。


    當群雄蜂擁到福建將林家新宅舊宅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麽也沒找到的時候,教主大人正在享受嶺南豐富的海外物產,拆了鍾表又重裝了一遍。


    當令狐衝跟著風清揚學習“人心”這門藝術時,教主大人還留在嶺南,準備根據海外的機械製物開發一些暗器什麽的玩玩。


    當令狐衝如常遇到任盈盈卻記得風清揚對自己說的那些功課時,教主大人把密信當成市井小說看了看,丟到了一邊。


    當任盈盈和向問天過於“順利”地進了梅莊,發現了一個形容枯槁瘋瘋癲癲要死要活的無武功任我行時,教主大人優哉遊哉地坐船渡海,往那個據說四季如春,荒涼卻有很大開發潛力的海南島進發。。。


    春去秋來,當一切塵埃落地,教主大人微微側頭看看身後提供寬闊肩膀的男人,手指一鬆,有關左冷禪陷害嶽不群泄露,兩人雙雙身死,令狐衝繼任華山,成為一代盟主的江湖八卦隨風而去。


    人生至此,幸福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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