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車、打包行李,又幫東方不敗擦了一次藥順便吃吃豆腐,已經到了午間時分。吃了午飯,石磊召來整個宅子上上下下的仆役,對他們說到:“大家聽好了,我和夫人要出外遊玩一段時間,這宅子本就是我二人隨意落腳之處,因此也不再需要留下。現今每人領五兩銀子,我將你們的賣身契銷去,從此你們便是自由之身。”一招手,林家小子托著一個托盤上來,裏麵是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小元寶。


    底下的仆役們一陣騷動,最終以管家為首,直說他們慣了伺候人的活計,現在讓他們自謀生路著實難辦,希望老爺夫人能留下他們雲雲。


    石磊皺眉,沒見過還喜歡給別人當奴才的。他自己煩心事一大堆,哪裏顧得上這些有手有腳正當壯年的人?“那,老爺我將你們發買給別家算了,也算你們有個出路。”


    這話一出,底下立刻靜悄悄的,再沒人多嘴了。石磊心中冷哼,這幫人真是欺軟怕硬。這會兒立刻安生了。


    讓人排好隊一個個領了安置費,又給了他們半天時間收拾行李物品。石磊卻等不及,隻恨不得今天出發,明天就到大理才好,於是東方不敗找了個日月神教福州分堂的副香主過來善後,兩人帶著探一探十和林家小子上了馬車,直奔西城門而去。


    本就柔軟舒適的馬車又被加鋪了兩層棉被,這下坐在上麵可是一點兒都感覺不到顛簸了。石磊抱著東方不敗,兩人斜靠著車廂壁,靜靜依偎著彼此,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點點閃過。


    “小十,車趕快點兒。”石磊揚聲吩咐道,感覺到車速慢慢加快,才覺得心裏好受了點兒。


    摸摸石磊的臉,東方不敗有些擔憂地說:“不用急,你不是暈車嗎?小心一會兒難受。”


    搖搖頭,石磊笑道,“這回我一點兒也不難受,真的。所以說,人啊,就是要逼一逼才行。”


    他想起從小鎮家裏出發到黑木崖的那一路,馬車跑得很快,道路也不好,他也照樣沒暈。那時候一門心思想的都是快點兒、再快點兒,每日也就很快過去了。反倒是從黑木崖出發後,寶馬香車,他反而嬌貴起來。


    所以說,人啊,還得過的粗糙點兒,著急點兒,這樣什麽怪毛病都沒了。


    又行了些路,在晃晃蕩蕩中,東方不敗早晨到底是勞累了一場,又窩在石磊懷裏,隻覺得很是舒適,慢慢也就睡著了。


    石磊卻是始終睜著眼睛,隻在外麵起風後拉過薄毯子蓋住東方。他想起了很多,很多被他忽略或記錯的東西。


    當年的他,還是個毛頭小子,看書的時候隻注重劇情,對那些因果來去都不甚注意。加上後來看了很多同人,他的記憶和原著已經發生了錯亂。


    東方不敗學過的葵花寶典和林家所藏的辟邪劍譜都是真正的葵花寶典的殘卷。真正的原件應該已經被普天少林寺的紅葉法師焚毀了。現存的一個是華山派氣劍二宗祖宗偷看寫成的殘卷,另一個,則是林家祖先林遠圖,也就是紅葉法師的弟子渡元禪師根據氣劍二宗蔡嶽兩人口述而記錄該進寫成的,隻會與原件偏離更大,而不可能對已然修習了數年葵花寶典的東方不敗有所裨益。


    是他的錯,他記錯了,卻令東方空歡喜一場之後更生了絕望之心,是他的錯啊!


    石磊攥住右手,心痛如絞,隻能低頭輕輕親吻東方不敗的額發。


    似是在睡夢中感覺到了男人心情的巨大波動,東方不敗動了動,皺了皺眉。


    石磊連忙晃了晃手臂,口中哼起小時候母親哄他時哼過的小調,總算是撫平了懷裏人,讓他繼續休息。


    鬆開攥出指甲印的右手,石磊將手掌翻過來,用下巴蹭了蹭無名指上簡單至極的金戒指。閉上眼,他強迫自己將天龍八部的原著再好好地想想,務必保證這次不能再放空炮了。


    從黑木崖出發這一路,石磊也曾多次和東方不敗探討交流金庸小說未能記載到的後續發展,除了生發出世事無常之感歎外,也從中窺見很多秘密。


    比如說,按理說大理無量山琅指6粗械謀壁ど窆土璨ㄎ2蕉家馴歡斡∽擼罄從Ω靡脖凰鴰俚嫋耍獯罄硎翟謔敲揮腥サ謀匾5講話莧錘嫠咚斡簿褪譴罄砉實鄱握希詡次蝗嗄旰螅蛭尥躉屎蟮貌n硭潰賈沼粲簦鈧偵桓約旱畝櫻喲訟в謔潰恢僑ピ樸位蚴僑ツ掣齙胤揭恿恕m保磯嗄晡叢魷窒扇宋杞5奈蘖坑耔擔忠淮臥讜孿孿猿雋司罹椎墓Ψā


    這兩件事起初東方不敗並沒有覺得如何,隻不過以為是江湖傳聞罷了,石磊問起段譽,又問起無量山,他才將兩件事一同說了,加上石磊講的段媛那琅指6吹鈉嬗觶鬩簿醯謎餛渲寫笥星ぁ<由銜譴蠓ㄕ餉判懊盼涔Φ牧鞔謔賴氖寄謨邪順砂鹽眨嵌斡k橇糲鋁司碓諛搶指6粗小k擋歡ǎ跤鐓碳依鐧牟厥橐捕脊榛沽四搶铩


    反正從福建去昆侖和天山,與取道大理再沿瀾滄江北上,沒差多少路,那就順便去一趟,權作是撞大運吧。


    隻是這昆侖山中的九陽真經,到底是在哪一個山洞啊……


    馬車吱嘎吱嘎地向前不斷行進著,搖晃著,將東南沿海的景色漸漸拋在了後麵。扒著車轅和車廂壁,探十旁邊坐著的林家小子林衡不斷回頭看著一一閃過的風景,臉上是不符合少年人年紀的沉默和滄桑。


    “小林子,還沒出福州就傷心啦?”探十一麵駕車,一麵笑著說道。因著石磊和東方不敗兩人決定收林衡做徒弟,而這孩子的福建土話又說的太地道了,石磊一聽他開口就覺得暈頭漲腦,探十就被教主指派來教林衡學習官話,順帶教一點兒基礎,比如紮馬之類的,孩子倒和他挺親近。


    “十叔,沒,就是放不下我娘。咱們要去哪裏,要去多久啊?明年我娘祭日,我還想回來給她上香。”林衡微微紅了眼睛,低著頭摳自己的衣角。


    探十空出一隻手,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傻小子,祭祀這是大事,主子自然會讓人送你回來的,別瞎擔心了。咱們現在在趕路,你的基本功先停幾天,過幾天沒這麽緊張了你每天多練一些補回來,知道不?”


    “嗯,我知道十叔。師父說過了,他說學武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是給你們學,要是偷懶不勤快,對不起的隻是我自己和我娘。”林衡連連點頭,並將石磊收下他時說過的話背了出來。


    探十一愣,點點頭不說話,心中卻覺得石磊果然是說到做到,對自己、對旁人的要求都是一致的。他和探一一路跟著教主和石磊,可是全程目睹了石磊自虐般地練功方式。


    “坐穩了。”輕聲招呼一聲,探十揚起馬鞭,催促著馬兒加快速度。


    六千裏路啊,便是他們的馬是日行八百的上好名駒,也得跑近十天,加上中途洗漱休息進食,怎麽也要十來天,看石磊那個樣子,倒是恨不得三五天就到,所以還是跑快點兒吧,我親愛的馬兒。


    行行複行行,交通落後帶來的後果很是嚴重,在這個時代,任你有大過天的急事兒,任你是皇帝老子,你也隻能忍受一日撐死一千裏的速度。


    本來石磊是想和探一探十三班倒駕車的,但被東方不敗製止了。哭笑不得的東方教主好說歹說才讓這個男人明白,隻要他不要太過激動,是不會發作的,而且,他還有平一指配的藥,每日服用,是可以抑製反噬的。所以,不在這一時。


    因此,石磊就算是再著急,也隻能耐下性子,每日裏隻和東方不敗說話,陪著他一起參詳自己背誦出來的易筋經,偶爾傍晚錯過了宿頭,宿在野外,他便會熬些野味湯給大家喝喝。


    八日過後,入雲南大理。


    “東方,雲南是不是就是你們說的苗疆?”石磊拉著東方不敗下了車,在漫山遍野的鮮花和綠草中慢慢走著,活動活動筋骨,舒緩一下坐車許久帶來的不適。


    “算是吧,不過苗疆的範圍很大,除了雲南,湘貴川都有包括。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東方不敗側頭笑答。


    “沒什麽,不過想起你們教中不是還有一個下屬教五毒教嗎?應該就在這一帶吧。”石磊可不想碰到那個潑辣的藍鳳凰,即使他還是挺佩服那個女人的。


    “不,五毒教在湘西那邊,不在雲南。”眼波流轉,教主大人打趣道:“五毒教可是有不少美人兒,怎麽聽你的意思倒是不想見到的很。”


    “再美的美人兒我又不要,她們太潑辣了,遇見了肯定要頭疼一番的,說不得誤了事。”石磊搖頭,緊了緊相握著的右手,“別吃飛醋啦。”


    嬉笑著走了一陣,兩人又上了馬車,這一下便直奔無量玉璧而去。


    雖則這無量劍派早已煙消雲散,後來又有新的門派在這原址上發展起來,但到底都衰落了,並沒有什麽有名的流傳下來。等到石磊兩人到了那懸崖邊上,已是近晚時分,收拾著紮了營安置下來,他與東方不敗卻並無困意,幹脆去那無量劍派的遺址上轉了一圈,權作消遣。


    殘破的門窗、接著厚厚蛛網的廊簷,石磊兩人漫步其中,多少都有些世事無常之感。世事無常,唯有惜取眼前人,方是正道。相視一笑,多少情意盡在其中。


    月上中天,今夜的天氣很好,遠遠空中一輪圓月照的大地很是清亮。算算日子,倒也是月半時分,兩人也相識猶有四月。攜了手,站在遺址前的小山坡上向西望去,大大的皎潔玉璧果然是猶如一麵明鏡一般,分外美麗。


    “走吧,回去休息休息,明天還要下崖呢。”站在夜風中待了半晌,石磊拉了拉東方的手,微笑著說道。大自然果然是有其奧妙,他在這朗朗清風中看了些許景色,原本浮躁多日的心倒是清涼平和了不少。


    “好。”東方不敗也笑答,卻是突地一把摟住男人的腰,帶著他躍上了鬱鬱蔥蔥的古樹,在月光下,猶如精靈一般,跳躍著,奔跑著,俊美的側臉時不時的浮出一絲笑意,看得男人癡了一時又一時。


    何妨,讓時間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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