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頭快步進入這光線昏暗的小房間時,那個被稱作“懲罰者”的男人正被反綁在房間中央的椅子裏。他身上至少帶著三個彈孔,多處挫傷,麵部淤青、眼眶開裂,這會兒正昏迷不醒。


    錘頭站到他麵前,捏了捏拳頭,接著左右環顧了周遭守著的小弟一圈,道:“被他弄醒。”


    一盆冷水劈頭蓋臉被從懲罰者頭頂澆灌了下去,淋得血粼粼的傷口更顯猙獰觸目。男人慢吞吞地抬起頭來,以一種介乎輕蔑和厭惡之間的冰冷眼神打量著麵前的家夥。


    “硬漢。”錘頭低聲輕哼,“我喜歡。”


    他拖來另一張椅子,坐到了懲罰者對麵,和他四目相交對視了片刻。


    “你一把ak使得還真是爐火純青啊。”他讚道,“你知道你這陣子殺了我多少個人、攪黃了我多少生意嗎?你自己有數過嗎?”


    男人依舊冷冷盯著他,一言不發。


    錘頭惱怒地一拳擊在了他麵頰上,捶得他口吐鮮血。


    “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混蛋家夥。”他湊近到了對方麵前,惡狠狠道,“我告訴你,你已經是個死人了,不過我想這你已經知道了。但你還有一點希望,那就是我會稍微仁慈一點,讓你下地獄的時候肢體健全。”


    懲罰者仍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卻隻啐了一口帶著血的唾液,“啪”地打在了錘頭的眉心。


    錘頭大怒:“行啊,夠有種。喂克裏斯,給我把我的工具箱拿過來!然後順便出去帶上門,我要和這家夥單獨待一會兒。”


    他下達了指令,小弟們還沒來得及執行,房間裏老式的電燈便毫無征兆地“啪”一聲熄滅了。


    錘頭皺起眉:“怎麽回事?”


    “馬奇,電源總閘那邊有問題嗎?”一名小弟通過對講機問道,“馬奇?聽見回話!”


    沒有回音,對講機裏傳回的隻有一片雜音,令人不安的雜音。


    被綁縛在椅子上的懲罰者忍不住笑出了聲。


    錘頭怒目而視:“有什麽好笑的?”


    懲罰者抬起頭,雙目對上錘頭的視線時收斂起了笑容,眼睛裏透出了最原始的野獸般的凶光,隻滲得錘頭心中一凜,幾乎下意識就想回避他的視線。


    “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懲罰者終於開口,以粗獷冰冷的聲線說道,“就今天,就現在,你已經死定了。”


    這家夥分明被反綁在椅子上,威脅空洞而毫無憑據。但說不上為什麽,錘頭就是無可抑製地感到不安,就像是暴露在了叢林中極度危險的野獸的視野裏。


    有那麽一瞬他甚至閃過了直接一槍崩了這家夥的念頭,但他很快壓下了這個誘人的想法。這樣死太便宜這家夥了,在他做了這麽多事之後錘頭早已下定決心要讓這家夥慢慢地體驗死亡,而假如現在他直接一槍了結了這家夥豈不證明他怕了對方空洞的威脅?


    於是錘頭最後又送了懲罰者一拳頭,冷冷道:“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很快就會回來。”


    錘頭很快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他從審訊房間出來時,發現沿著外側走廊直到盡頭處所有負責放哨的家夥全部都已人事不省了。十幾號人被人無聲製服,整個過程中竟沒有一個人察覺同伴倒下,也沒有一個人能夠發出警報。錘頭不禁更為惱火,莫非自己手下這幫人真的就隻是混吃等死的酒囊飯袋?還是說敵人是會隱身遁地的忍者不成?


    而這答案也很快就揭曉了。


    漆黑優雅的倩影在他們進入電閘開關房間時從天而降,落地瞬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倒了兩人。眾人大驚,第一反應幾乎都是迅速掏槍,結果就在他們掏槍上膛的空檔裏又被以精妙的關節技瞬間放倒了兩人。


    眨眼功夫,這房間裏仍站著的已隻剩下了錘頭和這神秘敵人兩人而已了。


    錘頭認出了這個女人——女獵手,最近在紐約同樣頗為活躍的新義警。他真是越來越討厭這些奇裝異服的瘋子了,這也讓他愈發地懷念當初唯一需要應付的就隻有紐約警署的警察們的日子。


    錘頭趁這女人放倒最後一人的空檔箭步上前,用他改裝了金屬頭骨的腦袋充當武器猛撞了上去,活像鬥牛場上的公牛。女獵手如體操運動員般優雅地起跳,一個空翻從他頭頂越過。錘頭金屬的腦袋一頭將後方的牆壁撞出了個頭大的窟窿。


    他拔出自己的鐵頭,雙手套上銅製指環重新拉近了距離。他雙拳交替,虎虎生風地揮出,口中惱怒地大喊:“你們這些義務警員為什麽就是不肯消停一會兒?為什麽什麽事情都非得來摻一腳不可??”


    女獵手不理會他,隻凝神應對他攻來的拳招。錘頭在拳腳功夫上意外地頗有造詣,再加上他總愛使出些出其不意的鐵頭怪招,一時竟和女獵手鬥得還有來有回。


    錘頭作為黑幫頭目功夫已經算十分難得了,但和自幼有蝙蝠俠親囊相授的海倫娜比起來終究還是遜了一截。鬥了十餘招後,海倫娜終於適應了對方那層出不窮的鐵頭怪招,大致摸清了對方的套路。她在錘頭第三次重複左腿微屈、拳頭上勾的動作時提前一步封鎖了他邁步的方位,一記擺拳甩他麵頰,外加一個360度回身的回旋踢正踹中了錘頭胸口,將他猛踹飛進了後麵的牆壁上。


    錘頭胸前氣息一滯,半蹲落地,正欲起身,一枚複合金箭矢卻已“嗤”地刺穿了他的膝蓋。錘頭抱著膝蓋慘哼,狼狽地半跪在地。


    海倫娜弩箭換上了捕獸繩箭頭的箭矢,舉箭正欲發射的瞬間,一道藍色衝擊卻冷不丁從入口的方向射來。她急忙橫撲避開,卻仍被衝擊餘波震到擊飛了出去。


    一名小弟手裏捧著管科技感十足的白銀槍支出現在了門口,大喊:“老大,沒事吧?”


    錘頭捂著膝蓋,一瘸一拐地溜出了房間,隻留下一句:“給我幹掉她!”


    當然,他其實知道這個小嘍囉辦不到,就算手裏有著先進科技的武裝他同樣會被女獵手解決。他隻希望這個嘍囉能堅持得久一點,為他爭取到逃走的時間。


    但路過審訊房間時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決定先處理掉裏麵的麻煩再走。雖然一發子彈了結的方式可能便宜了這個叫懲罰者的家夥,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然而當他舉著槍推開門時,卻隻發現房間中央的板凳上已空無一人。


    錘頭隻愣了半秒,一塊鐵板便帶著沛然巨力被甩在了他的麵頰上。錘頭悶哼一聲被砸翻在地,一回頭隻見懲罰者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身後,隨手將那塊砸翻了他的鏽跡斑斑的鐵板扔到了一邊。


    錘頭急忙舉槍,卻已遲了。懲罰者單手使了個擒拿技將他手槍奪過,同時一腳狠踹他肋骨,如死神般低沉道:“我說過了,就今天,夥計,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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