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客氣的將張冀送至大門口,張冀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董倚嵐卻是立在門口,望著塵煙之中,張冀的背影兒,腦子裏一片思潮翻滾,張將軍,你倒是真的一點兒沒變。


    忽然背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二人從恍惚中驚醒過來,都是一齊回過頭去,卻是一個藍衣小廝正滿頭大汗的急匆匆而來。


    “怎麽回事,沒看到小姐在嗎,還這般毛毛躁躁的。”


    小廝本是興衝衝而來,卻被馬掌櫃當頭一喝,嚇了一跳,當即便是愣了楞。


    “無礙,有什麽事情,說吧。”董倚嵐倒是並不介意,看了馬掌櫃一眼,問道。


    小廝這下倒是學的乖巧了,忙衝董倚嵐躬身道:“回小姐的話,方才外麵來了個人,看了看馬廄裏的馬匹,說是他有法子可以醫治好我們的馬匹。”


    董倚嵐聞言也好似精神一震,有些不相信的重複道:“你方才說什麽,誰人能醫治我們馬場的病患?”


    小廝忙躬身興奮的道:“回小姐的話,外麵剛才來了個人,去馬廄裏麵瞧了幾眼,說是他可以醫治的。”


    “是嗎。”董倚嵐聞言一愣。


    馬掌櫃略想了想,忙從旁道:“小姐,這年頭,騙子多的是,說不定,人家不過是隨口一說,騙人的罷了。”


    小廝聞言卻是連連搖頭,篤定的道:“小的瞧的不似說謊的樣子,方才他不過在馬廄裏麵,找了一匹馬,也不知怎麽弄的,隨便拍打了幾下子,那馬兒似乎很快便有了精神,他又命小的去取了盆熱水過來,給馬兒灌了下去,不多時,那馬兒竟然似是精神好了許多,還吃了幾口草料呢,小的見的確有效,這才趕著前來稟告小姐的。”


    董倚嵐和馬掌櫃聞言都不禁麵麵相覷:“竟有此等奇事。”


    馬掌櫃也是凝眉道:“你且說說,那人長的是何模樣。”


    “是個約莫二十上下的少年,小的看著眼生,以前並未見過,但手上似乎確實有些功夫。”小廝麵露回憶的道。


    “江湖上,能人異士的確不少,既然這人有如此功夫,我們不妨前去瞧瞧。”懂倚嵐略點了點頭,從旁道。


    掌櫃的聞言也是覺得有理,若是真有其他人能醫得此症,自己的馬場也可以起死回生,自然是連連點頭,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幾人一行有些迫不及待的跟隨先前報信兒的小廝,進了牧場的馬廄之中,卻見一個青藍色粗布短打的少年,正蹲在馬廄旁邊,旁邊一個小廝正在打著下手,二人皆是滿頭大汗。


    似是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側身立在一旁的小廝忙道:“小姐,掌櫃的,你們來了。”


    蹲在地上的少年似乎也是聽到動靜,也是站起身,轉過臉來。


    四目相對,董倚嵐頓時覺得渾身似遭點擊,是他,竟然是他,他怎麽會忽然出現在京城這裏。難不成那個人也在附近不成,怎麽可能,他這個時候,明明應該遠在北境塵州才是。


    幾人對視了片刻,少年卻是微微抱拳是施禮。


    見董倚嵐目光癡呆的沒啥反應,馬掌櫃一詫,忙從旁小聲提醒:“小姐……”


    董倚嵐回過神兒來,緊握住手心的衣袖,勉強穩了穩心神兒,方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對少年福了福身子,客氣的道:“小女子董氏,聽聞公子在此醫治馬場的病患,故而前來致謝。”


    少年幹淨的麵容上並無多少神情,隻是凝望著董倚嵐的臉頰,微微欠身:“姑娘客氣了,在下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實在不必言謝。”


    董倚嵐則是打量了少年幾眼,道:“公子看著眼生,莫不是並非京城人士。”


    少年麵色未變,道:“姑娘說的是,在下不過一介布衣,江湖之中,飄渺不定。”


    董倚嵐聞言道:“承蒙公子出手相救,若是不嫌棄的話,小女子這馬場之內,倒是有的是地方,若是公子不嫌棄的話,倒是盡可在此休息……”


    少年聞言拱手致謝道:“姑娘美意,在下感激不盡,隻是在下自小闖蕩江湖,不敢勞煩姑娘。”


    董倚嵐並不打算就此打住,繼續道:“莫不是公子還有其他同伴,其實都一起過來,也是無礙的,這馬場之中,空地多的是。”


    少年聞言眉心略蹙,固辭道:“在下並無其他同伴,不過是一人而已,隻不過,在下一向喜歡自由自在,實在不敢在姑娘這裏多做叨擾。不過姑娘放心,這馬匹之事,在下自然不會半途而廢。”


    話已至此,董倚嵐也是不便再開口相邀,隻得笑道:“如此有勞公子了。”


    言畢從袖子裏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雙手遞了過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公子萬勿推辭。”


    少年低眉瞧了瞧,咬唇略想了想,伸手接了過來:“在下厚顏,多謝姑娘賞賜。”


    馬掌櫃偷空瞅了瞅地上精神似乎略好了些的馬匹,又是連連上前,仔細查看之後,驚愕的道:“竟然真的是好了許多。小姐,這馬匹真的是好了許多呢。”


    少年卻隻是斜眼側瞥了眼前的馬匹片刻,道:“這些馬匹精神稍稍好些了,不過隻是暫時的而已,若是想要徹底消除病患,還是需要些時日的,還有一些必要的藥材。”


    馬掌櫃連連點頭,董倚嵐也是麵色含笑,道:“既然公子有把握能夠醫治好這些馬匹,一切自當聽從公子吩咐。”


    少年點了點頭。


    掌櫃的立刻起身恭敬的將少年引至一旁的房間裏麵,鋪好文房四寶。


    少年握著狼毫,略略思量了片刻,蘸了蘸墨,這才開始落筆。董倚嵐則是望著少年熟悉而陌生的麵容,袖中的拳頭便是越捏越緊,腦子裏,另一個意氣風發,墨衣似漆的俊逸少年,在腦子裏一晃而過。


    董倚嵐的心卻依舊是忍不住一陣炸疼,本來以為,多年之後,自己對當年之事,早已能夠從容麵對,沒想到遇到他如此這般,卻依舊如此難以釋懷。


    不知不覺之中,董倚嵐卻已緊緊咬住嘴唇。


    這邊廂,掌櫃的正一臉興奮的從少年手中接過方子,先是細細瞧過,然後忙招手叫來小廝,趁著時辰尚早,快去藥鋪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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