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聽聞此言都是大驚失色,若是按照他這罪責,隱瞞瘟疫,可是大罪,便是輕判,也是要鎖下送牢獄的。


    “公子言重了,我這馬場不過是普通的病患而已,哪裏有什麽瘟疫。”董倚嵐怎會承認。


    “你想拒不承認,隻怕沒那麽簡單。”寧世子一聲冷笑,一揮手,從人群裏,走出一位提著藥箱的醫官。


    董倚嵐神情也是一緊,這些日子馬場的病患,讓她費心費力,可從沒想過是瘟疫,若真是瘟疫,隻怕今日自己不好收場。


    思量間,寧世子已經吩咐醫官上前診看,董倚嵐忙目光掃向一旁的馬掌櫃,馬掌櫃略思量了片刻,還是輕搖了搖頭。


    董倚嵐心思略定,這馬掌櫃掌管馬場多年,之前也是見識過幾次瘟疫的,既然他如今搖頭,看來此番不是瘟疫,或者說還沒到能夠檢測出來的那一步。


    醫官還未上前,寧世子便聽聞身後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寧世子側身瞧了一眼,麵色頓時不爽起來,惡狠狠的低吼道:“真是晦氣,這個時候,他怎麽回來?”


    董倚嵐也是抬眸眺望,卻見張冀正策馬揚鞭,帶著一小隊隨從人馬,風塵仆仆的從遠處趕了過來。


    一時間馬場前麵異常熱鬧起來,張冀策馬上前,一眼便瞧見高頭大馬之上的寧世子,便微微拱手,開口道:“末將張冀,見過寧世子。”


    回過頭,見董倚嵐也立在眼前,便也是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寧世子微眯著眼睛瞥了張冀一眼,諷刺道:“難怪張將軍一向得皇上倚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真的是來的好及時。”


    張冀則是含笑拱手道:“這城門安危,本是張冀的職責所在。”


    寧世子聞言冷哼一聲,麵色頓時黑沉下來:“你此話是什麽意思,本公子今日前來,可是有命在身的,你莫不是在懷疑本公子。”


    張冀眺望了一下滿眼的人馬,笑道:“公子所言,張冀不敢懷疑,隻不過這城門範圍之內,一直都是京畿都護衙門的職責範圍,怎敢勞煩公子您呢。”


    “張冀,你少給本公子陰陽怪氣的,識趣的,給本公子閃一邊去,少多管閑事,禍及自身。”寧世子素來知道這張冀文武雙全,嘴上功夫相當了得,若是和他這樣的人耍嘴皮子。哪裏占得到便宜,隻能端起架子,威唬起來。


    張冀又豈是省油的燈,何況這人一向目中無人,肆意撒野,恃強淩弱,今日在這裏明日在哪裏,攪得他的京畿之地,怨聲載道,雖然此人皇親國戚,但朗朗乾坤,又豈能容人肆意糟踐:“張冀方才已經說明,今日張冀到此,是職責所在,並非多管閑事,還請公子體諒。”


    “好一個職責所在,本公子今日就要看看,是你這小小的京畿都護職責高大,還是皇上的聖諭重要。”見嚇唬不成,寧世子呼的一聲,從懷裏掏出聖旨,厲聲道。


    他手中的聖旨一揚,眾人都是變了臉色,沒想到這人此番竟然如此滴水不漏,還有皇上的聖旨在手。


    張冀聞言倒是麵不改色,翻身下馬,準備接聽聖旨,寧世子見狀麵色一陣清白,沒想到這張冀果然膽量過人,不是好招惹的,竟然


    將計就計。


    眾人見張冀翻身下馬,也都紛紛翻身下了馬背,一時間黑丫丫的跪了一片人。


    寧世子身旁的幾個近侍稍稍怔愣之下,也隻得下了馬背。


    董依嵐有些懵懂,這寧世子膽子便是再大,再沒有分寸,也不至於大膽的是矯旨而行吧。可張冀此時前來是職責所在,為了查封她的馬場的同一件事情,寸步不讓,還是不齒寧世子的仗勢欺人而出麵阻止。


    從張冀一貫沉寂無波的麵色上是看不出半絲端倪來的。


    據董倚嵐對張冀的了解,兩種情況,對張冀來說,都有可能。


    寧世子此時此刻竟然來了這麽一招兒。


    “就憑你們,也想窺探聖旨,你們也配?”


    不說還好,此話一出,董倚嵐心裏反而升起幾絲定力,這人既然拒絕大庭廣眾之下宣讀


    其中必有古怪,故而他話音剛落,董倚嵐已經上前一步,對著高高在上的寧世子福了福身子,頷首道:“世子此言差矣,世子今日如此陣勢,剛才又是句句直指小女子的馬場,小女子自問向來遵守規矩,實在不知公子此來何意,若是公子確是奉旨而來,對馬場有所處置,小女子也是無話可說。”


    寧世子沒想到這女子竟然也如此大膽,剛思量著如何開口。


    張冀已經對董倚嵐投去讚賞的一瞥,從旁接口了:“董姑娘言之有理,世子既是奉旨而來,行的正氣,何必還要給人留下話柄,豈非得不償失。”


    “張冀,你不必處處與本公子作對,本公子做事,還需你這等不入流的小子指手畫腳,真是混賬。”


    張冀也不生氣,隻微微頓首,不卑不亢:“末將不敢,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言畢,領著眾人已經行了大禮,寧世子此刻已經是騎虎難下,隻得惡狠狠的展開聖旨,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邊境風雲,變換莫測,馬匹乃戰爭之本,尤為貴重,京郊馬場近期疑似瘟疫肆略,朕甚憂心,著應國公世子徹查此事,欽此。”


    “捂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叩首起身,寧世子得意的收起聖旨,目光又是掃過一旁的張冀和董倚嵐,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本公子把馬場封了。”


    聖旨既在他的手上,眾軍士答應起來的聲音更加底氣十足。個個策馬便要衝上前去。


    “二小姐!”馬掌櫃見那些人凶神惡煞的衝了過來,忙下意識得上前一步,試圖想要護住自己的主子。


    寧世子見狀哈哈的放縱大笑起來:“哼,螳臂當車,就憑你個老匹夫也妄想阻擋本公子的去路,做夢!”


    忽然,寧世子那匹高大的棗紅駿馬忽然吃痛似的長嘶一聲,一連後退了好幾步,前蹄高高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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