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倚玥聽到此處,眼睛亮晶晶的,徐姨娘說的是,若是日後自己在各府邸被人瞧不起,那丫頭也必定遭殃,瞧她為自己出頭的模樣,便知道她忍不下這口氣,看來這丫頭用的好的話,還是把很好使的槍。


    但又想了想,這丫頭總是死死壓製自己,自己當如何呢:“姨娘,可那丫頭霸道的緊,女兒若是總跟著她,許多事情,難免礙手礙腳。姨娘到底什麽時候收拾她。”


    徐姨娘到底老成,見她先是欣喜,繼而垂眸,心思便已經了然。


    聞言隻輕拍了拍董倚玥的手,“這個姨娘心裏有數,不是現如今,你歲數也不小了,總不能老混跡那種不入流的商賈場合,最重要的是你要提升自己的交際圈子,既然王妃看重那丫頭,那丫頭還有些用處。”


    董倚玥似乎還是很擔心:“可那賤人總是死死的壓女兒一頭。”


    徐姨娘笑搖了搖頭:“我們隻不過是想借她的東風,那丫頭此番不過是誤打誤撞,琴棋書畫的,她哪能處處都壓的住你,多結識一下那些世家公子,為自己的將來謀劃謀劃,才是正事。”


    董倚玥聞言狠狠點頭道:“倚玥明白了,往後倚玥定然會跟緊這位好姐姐的。”


    言畢揚聲讓羽兒進來收拾,麵上的陰鬱一掃而空,起身道:“姨娘,稍後倚玥打算去趟姐姐那裏,為今日失散之事賠禮。”


    徐姨娘先是一愣,繼而讚許一笑,輕點了下頭。


    回到府邸,已經是華燈初上了,都勞累了一天了,董倚嵐自回了自己的清水園,今日之事,卻是總是有些心神不寧,內心難以安定不下來。


    沒想到,短短三年,這東都王府在京城裏麵,根基竟然已經如此深厚。


    興安侯府,興寧侯府並不奇怪,他們同屬皇六子睿王的心腹。


    隻不過沒想到刑部跟他們竟然也如此親厚,倒是叫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如今王府又掌管了通商之事,隻怕日後更是銀錢無數,自己的計劃到底何時才能實現。


    董倚嵐想到此處,心裏便越發的有些沉不住氣。


    還有今日鍾翊在藏鉤時候所說的話,總覺得他似有所指,難不成,竟然被他看出了什麽端倪不成。


    雖然自己前世,在所有的遊戲之中,唯有這藏鉤自己最是擅長,但畢竟他們不成見過麵,鍾翊也未曾入京,又怎會知曉前世的自己擅長這種遊戲,又或者是,自己多心了。藏鉤遊戲,京城女子誰人不會,誰人不曉,隻要細致勤懇,察言觀色,其實又何難之有。


    看來往後見到這位世子,看來還是要倍加小心的好。


    將丫頭全都打發出去,董倚嵐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壺,想著給自己倒杯熱茶。


    不想心神不寧的,滾燙的熱茶竟然盡數傾倒在自己的手腕上。


    董倚嵐驚呼一聲,茶壺應聲落地,“哐當……”一聲脆響。


    不放心的紅綢,聽到動靜之後,忙掀開簾子奔了進來,顧不得滿地狼藉,忙急切的撲上前去,便要查看董倚嵐的手背有沒燙傷。


    董倚嵐怕紅綢擔心,忙要將手藏在背後,抱歉的笑了笑:“沒事的。”


    紅綢哪裏肯依靠,見她回府便察覺神情不對,都怨自己身子骨不爭氣,這些日子竟然也好不透徹,讓幾個丫頭跟過去,也沒一個中用的。


    雖然勉強知道了些許事情,但畢竟還是不如自己近前清楚明白。


    瞧著董倚嵐坐立不安的模樣,今日必定是出了什麽事情。


    紅綢將董倚嵐的手從背後強拉出來,卻見細白的手腕上,此刻已經是濕漉漉,紅彤彤的一大片,這茶壺裏的水是自己剛換上的,能不能燙傷還不清楚嘛,都是自己太粗心,竟然由著心神不寧的小姐自己在裏頭。


    “都怪奴婢,燙傷小姐了。”紅綢一邊忙亂的找藥膏,給董倚嵐塗上,一邊眼圈一紅,連連自責。


    董倚嵐心頭一暖:“是我自己不小心燙傷的,怎能怨的上你。”


    紅綢搖了搖頭,細細的塗著藥膏,一邊道:“都是紅綢的身子不爭氣,看著小姐鬱結難解,卻也不能排解半分,紅綢心裏真的很難受。”


    董倚嵐看著紅綢的臉,知今日若是不將事情說出來,隻怕這丫頭這幾日心裏便不會安穩,便開口道:“好了怕了你了,你且先坐下,今日之事,我便細細的說與你聽,總行了吧。”


    待細細聽完,紅綢沉默良久,才幽幽道:“三姑娘原本就是個心思深的,又慣愛攀高枝,而且背後一直都有徐姨娘點撥著,想要撇開小姐,和那些貴公子們打成一片,一點兒都不奇怪。姑娘往後小心些便是,這個也是難免的,何況夫人之所以帶她去,或許也是存有這個心思的。”


    董倚嵐緩緩抬起手來,撫著自己的前額,眸色沉沉的注視著窗外無盡的暗夜,沉聲道:“這個我自然明白,我並非擔心這丫頭,我是覺得王府之中,關係遠比我想想中的錯綜複雜,隻怕……”


    雖然自己從未過問,但紅綢隱隱察覺,二姑娘和之前有所不同,此番設計東都王妃,借機回府,隻怕也不是為了府中生意這麽簡單,今見姑娘回府之後,神情矛盾焦灼,便幾次欲問,但終是沒有開口。但在府邸,二姑娘除了自己再無可以信任之人。


    今日話已至此,紅綢終於鼓起勇氣,看著燈火跳躍中,董倚嵐時明時暗的臉,開口道:“姑娘接近東都,是否並非隻是為了府邸生意。”


    董倚嵐聞言眉心微跳,這兩年,紅綢到底還是起了疑心了,隻是,眼下自己並非昨日的董倚嵐該如何和她說起。


    她自小便於董倚嵐相依為命,已經十幾年了,若是此刻忽然告訴她,那個董倚嵐早已香消玉殞,而自己,不過是個冒牌貨,或許她會傷心欲絕。


    可這兩年,自己無不在利用她,上下奔走,步步為營的謀劃自己處心積慮的事情,今日事情已經初現端倪,既然她今日問及此事,便知她其實心下早有疑慮,隻不過,從未宣之於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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