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裴以澈坐在咖啡廳內,拿著勺子,在杯裏隨意攪動著。濃厚的咖啡香氣冒了出來,眼下的他卻無心品嚐。


    “……經紀人?”


    “沒錯,我來當你經紀人。”對麵一道女聲響起,頗為幹脆。


    裴以澈蹙了蹙眉頭,“你怎麽會找到我?”


    顏嵐化著精致的妝容,一臉幹練,她喝了一口熱飲,隨口扯道,“靠人脈。我想挖掘新的苗子,自然有人會主動和我說。”


    星際時代,除了經紀公司之外,更有大多數自由經紀人的存在。明星和自由經紀人,是如今娛樂圈常見的組合模式。沒有經紀公司的長篇合約,所有的利益分成都是有明星和經紀人商量,避免了很多拘束。


    顏嵐就是自由經紀人,而且,來頭不小。


    她之前和渡沿合作,短短兩年年時間,就讓渡沿在娛樂圈紅極一時。後來,渡沿因病暫退娛樂圈,而兩人的合作關係也正式解除。說起來,顏嵐隻比裴以澈大了四歲,但這‘業務能力’著實不淺。說實話,裴以澈若是要在娛樂圈長期生存,一個合格的經紀人是必不可少的。


    隻是這主動送上來的顏嵐,怎麽都讓人難以理解。


    “我是新人,現在除了待拍一部的單元劇,就沒有其他工作了。”裴以澈如實說道。幾秒後,他像是想到什麽,神色一變,欲言又止,“對了,我先說了,那個潛……潛規則,我是打死都不會接受的!”


    說罷,還一臉緊張地盯著顏嵐。


    顏嵐明顯一愣,隨即輕笑一聲,“你放心,我可不喜歡姐弟戀。”


    “我隻是覺得你作為一個新人,身份簡單。而且,合作起來更順利。當然,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看好你的前提下。”


    裴以澈抿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顏嵐見此,繼續開口。


    “名利以後都可以掙。不是我說大話,我的人脈還算廣。比起那些有著一堆合約要求的經紀公司,我這邊應該更自由吧?”顏嵐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亮,“我就問你,願不願意和我合作?”


    裴以澈本就打算找個自由經紀人,如今顏嵐的突然出現,雖讓他有些猝不及防,但總歸不失為一件好事。短暫思索後,他就開了口,“嵐姐,合作愉快。”


    遠比想象中順利,顏嵐挑眉,頗感意外。她端起杯子,示意了一下,“當然,合作愉快。”


    兩人又交談了一些合作細節,才告了別。顏嵐看著遠去的背影,伸手撥出一個號碼。


    “喂。”


    “是我,顏嵐。搞定了。”顏嵐直接開口。想起方才的對話,她忍不住失笑道,“你家這個小可愛,以為我要潛.規則他。”


    通訊那頭有了片刻的沉默。


    “潛.規則?那種事情放著我來就可以了。你隻需要替他把關劇本和通告。”


    顏嵐捋了捋碎發,吐槽道,“誰敢和你爭他?你這個大神都發話了,我還敢說什麽。行了,我要去聯係造型團隊,有時間見麵聊。”說罷,就掛了通訊。


    顏嵐想起剛剛的對話,輕笑著低喃了一句,“潛.規則放著你來?你哪裏舍得……”


    ……


    幾天後,裴以澈和顏嵐便到了劇組拍攝時所住的酒店。劇組的前期工作早已準備妥當,裴以澈一來就被拉去拍攝定妝照。


    近三個小時後,裴以澈才完成了定妝照的拍攝。


    “喝水。”顏嵐把早已經準備好的溫水遞了過去。


    “謝謝嵐姐。”裴以澈接過,連忙喝了一大口,“節奏太快了,感覺好累。”


    攝影師不斷地按下快門,每隔幾分鍾就會有人上來幫他補妝、整理發型。裴以澈頭一次拍攝定妝照,不敢有半分鬆懈,一直緊繃著神經配合著眾人。


    顏嵐能夠理解他的狀態,低聲安撫道,“辛苦了。你以後真的覺得太過辛苦,記得隨時和我講,我會和劇組人員溝通。”


    “我沒事,早晚得適應這個節奏,不是嗎?”裴以澈反問道,雖有些疲倦,但他的眼中仍是充滿幹勁。


    顏嵐見此,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嗯。”


    話音剛落,一旁的攝影棚便響起一陣騷動。裴以澈連忙抬眸望去,隻聽見有人喊著‘林森’兩字。


    顏嵐飛快反應過來,“是林森,這部劇的主角攻,和你演對手戲。”


    “林森?”


    “嗯,原本是歌唱組合出道。前段時間組合解散了,所以轉型來拍戲了。聽說這部劇,是他公司硬性要求他接的。”顏嵐將了解來的消息,分毫不差地說給裴以澈。


    裴以澈遠遠就看見林森沉著臉色,似有不悅。又聽見顏嵐如此一說,疑惑道,“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顏嵐有點無奈裴以澈的反射弧,“估計他是大寫加粗的直男,被公司硬性要求來拍耽美劇,你覺得他的心情能好?”


    裴以澈心裏咯噔一下,“那我還要上去打招呼嗎?”


    “沒必要。劇組會安排不是安排對詞會了嗎?等那時再打招呼。”


    “好。”


    ……


    隔天下午,就是導演安排的對詞會。所謂對詞會,就是劇組在開拍前,會召集所有演員,進行劇本間的人物對詞,讓大家總體過一遍劇本,找找感覺。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身為主角攻的演員——林森卻以‘臨時有重要通告’的名義,請了假。


    導演程芸緊鎖著眉頭,明顯有怒意。林森所屬的公司是這部單元劇的投資方之一,林森被要求定為主角攻時,程芸還不樂意。後來,林森在麵試時發揮得不錯,這才讓程芸鬆口,定下了他的角色。


    可是哪裏知曉,這戲還沒開始拍。林森就成了請假第一人。林森的經紀公司是投資方,不可得罪。都到了這個時間點,臨時更換主演並不現實。


    “導演,今天還要繼續對詞會嗎?”工作人員問道。


    明天下午就要開機拍攝,現在顯然來不及更改對詞會的時間。


    程芸壓著怒氣,“大家開始吧,主角攻的角色,我會找人代替讀詞。大家先一起順一遍。”


    導演一發話,其餘演員自然很是配合。裴以澈坐在位置上,認認真真地跟著大家對詞,直至結束。


    ……


    裴以澈回到酒店,等到獨自一人時,這才露出憂容。


    明天下午就要開機拍攝,《光影》作為自己主演的第一部劇,裴以澈很是看重。而他和林森,明天就要一場較為重要的對手戲。雖說才結束了對詞會,但裴以澈清楚,自己並未找到感覺。他隻怕,明天的戲份會被自己演砸……


    裴以澈苦於思索,慢吞吞地走在酒店走廊。


    忽然間,他聽見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以澈?”


    裴以澈聽見熟悉的聲調,停下步伐,轉身看去。隻見他臉上突然迸出一抹喜意,“大神!”


    淩驍聽見他的稱呼,含著笑意,邁步而去。


    “大神?你怎麽在這裏?”等到對方走至跟前,裴以澈立刻追問道。


    “嗯……來這裏有點重要的事情。”淩驍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感歎道,“沒想到遇見你了,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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