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購買之前章節 瑪修把達·芬奇請了過來, 對方也很爽快的將地圖顯示出來傳送到八神真晝的顯示儀上。
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 八神真晝馬上把通訊裝置關上了。
還想和學姐多說兩句話的瑪修:“……”
八神真晝對自己這種用完就丟的無恥行為毫無所覺，她在看阿津賀誌山的地形圖和上麵的敵人分布圖。
某人舉著扇形的大葉子靠近她。
“八……”
雪亮的鋒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八神真晝還保持著看地形圖的姿勢，左手握著刀鞘, 大和守安定微微劃出鞘，刀身映射出寒冷的光，讓人膽寒。
“是你啊，不是讓你回去了嗎？”
“遇上強大的敵人就逃跑，就達不到修行的效果了，小僧我啊，想要強大到笑對一切啊。”
說完自顧自的“哢哢哢”大笑起來。
八神真晝的內心毫無波動, 反手就是一盆冷水潑了過去:“就憑你？還差得遠。”
如果是別的人, 被這麽直白的下麵子, 早就惱羞成怒了，山伏國廣顯然不是一般人, 呃，付喪神。
他笑著說:“接受批評也是修行啊，八神大人, 懇請您引領我向前。”
八神真晝又是一盆冷水潑過去, “我對做保姆沒什麽興趣。”
“哢哢哢……”
“……”
直到八神真晝潑冷水潑的自己都累了, 她一摸臉上的雨水，口氣有些急躁, 有些諷刺, “你這個……刀啊！還真是死了心要笑對一切啊！”
“八神大人, 保持平常心，”他的眼神幹淨的像風吹過草原，“心若焦躁將一事無成。”
八神真晝:“……”
我這是因為誰？
“喂！”
遠遠的跑來兩個付喪神，定睛一看，正是小狐丸和加州清光。
“你們怎麽？”
“被山伏國廣殿的笑聲吸引過來的。”小狐丸回答。
“你們來的正好，把他帶走，不要來添亂。”
八神真晝一想就知道他們為什麽而來。
“在下有個請求，希望八神大人可以聽一聽。”
“哦？”
八神真晝看著麵前像落湯狐一樣的付喪神，對比一下對方平安時代貴族一般風姿，難得口氣有些軟。
“和小狐起舞吧。”
“……”
不起，滾！
“噗嗤！”
加州清光捂著嘴忍笑，拍了拍不知道八神真晝為什麽木著一張臉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狐丸。
“我想他的意思應該是加我一個，不過沒關係，我也是這個意思，”加州清光伸手把黏在她臉頰的發絲撥到一邊去，笑著說，“怎麽樣？不會拖後腿的。”
對上這樣的笑容，八神真晝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用說，因為說什麽也沒用，沒想到這些付喪神……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拖後腿的話就讓你再也沒有後腿。”
加州清光:“……”
深覺自己在浪費時間的八神真晝不再說一些廢話，投影出地形圖和他們說自己的策略。
“他們人多，我們不能用白刃戰硬拚，”八神真晝從上衣的兜裏掏了掏，又從下衣的口袋裏掏了掏，左右看看，把山伏國廣用來擋雨的大葉子搶了過來，把手裏的東西放了上去，“這次出門倉促，拿的不多。”
放在大葉子上的是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寶石。
比起這些寶石能做什麽，加州清光想起了另一件事，控訴道:“你騙人。”
八神真晝挑眉，沒等她說話，加州清光繼續說:“上次你說你沒有錢買不起洗衣機，但是……”
你有這麽多寶石！價值連城啊！
她秒懂了他的意思，“你有沒有搞錯，這樣的寶貝怎麽能拿來換錢，看著！”
撿著一顆最小的寶石往後一扔，轟的一聲炸了開來，熱浪撲到三個付喪神臉上。
“……”
“……走吧。”
他對這個把寶石當石頭砸的審神者已經無語了。
如同終端顯示的，進攻阿津賀誌山的時間溯行軍多達一千隻，這個數量大概連時之政府都沒有想到。
不過八神真晝倒不意外，時間溯行軍號稱八億四千萬，若是像加州清光說的那樣一次六個才不對，那不是戰爭，簡直是過家家。
到底為什麽不同的本丸會有這種的差別待遇，八神真晝也不知道，這種事情可以稍稍放在後麵，關鍵問題是眼下的敵人。
“你們看這張圖，”八神真晝戳了戳地圖的某一個點，“源賴朝軍和奧州藤原氏軍的戰場就在這裏，我們還有時間，在他們來之前把時間溯行軍消滅。”
時間溯行軍這次人手充足，一部分要殲滅來阻止他們的付喪神，一部分等在戰場上暗殺源賴朝，徹底改變曆史的走向。
這不隻是八神真晝的設想，也是根據地圖分析出來的唯一結果。
“小狐丸君，想必你們已經記下了這些寶石的用途，就在我們商議好的地方設置陷阱，以逸待勞。用陷阱消滅他們大部分兵力，其餘的就打遊擊戰好了，這樣的山形地勢，不好好利用起來就可惜了。”
“明白了，八神大人，您真的要一個人去嗎？”
“我還有他。”她揚了揚手中的大和守安定。
“他……”加州清光沉思了一下，還是沒有問出來一直想問的問題。
為什麽不讓他實體化呢？
沒有靈魂的時候還好，有靈魂的話被關在裏麵豈不是很可憐？
八神真晝卻把他這種遲疑的樣子當做是對自己的關心，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得生硬的來了一句。
“他在我手裏，抵得過千軍萬馬。”
目送八神真晝的身影消失在雨幕裏，小狐丸對加州清光說:“看起來八神大人是真的很喜歡大和守殿。”
“啊……我都有些嫉妒了。”
被強者拿在手裏戰鬥，發揮自己的價值，那個本丸的大和守安定也應該很開心才對。
為了給自己的英靈修複靈基，她現在不能擅用魔力，什麽魔術都用不了，無法投影的話也用不出二刀流，應急的寶石又都送了出去。
她現在隻剩下戰鬥的本能和一把大和守安定。
她的情況和韋伯老師是不是一樣的，就用這場戰鬥來檢驗吧。
雙手握住劍，明明拿的是東方的□□，姿態卻如同西方的騎士一般。
她的劍術習自衛宮前輩，而衛宮前輩的劍術又和曆史上某位西方英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雖然最後領悟了二刀流，但是起點是這裏。
一直以來，她也是這麽學的。
衝了過去，一劍捅進敵刀的身體，將刀柄也送了進去，而她靈活的跳到敵刀的身後把大和守安定拿了出來反手一刀抹了敵太刀的脖子。
……不對……
側身看著敵太刀的刀鋒從眼前落下，她飛快的從他肋下穿過，刀從手心靈活的轉了一圈，回身一刀分開了他的背脊。
這不是……她的技術……
身體的本能仿佛被控製了一般，讓她靈活的穿梭在時間溯行軍之中，遊刃有餘，卻和她以往的戰術完全不同。
換了個人……或者說是那位英靈在用他的方式戰鬥。
這樣的情勢並沒有持續多久，無數飛矛利箭從天而降，那種黑壓壓的，仿佛天都塌了一般的感覺讓她的心跳突然停止。
不應該說是她，而是那個英靈在擔心受怕。
“沒關係，迦勒底的禮裝上有閃避大魔術的。”
不需要她用魔力驅動，隻要轉過閃避這個念頭就可以了。
時間溯行軍有如萬箭齊發的攻擊對她沒有造成一丁點傷害，而就在他們準備下一輪的時候，五十步開外的八神真晝已經出現在他們麵前。
不是類似於時空間魔術或是固有時製禦之類的東西，而是縮地法，瞬間拉近和對手的距離。
並不單純是敏捷迅速，那是將步法、姿勢、呼吸、死角等許多現象統合後才完成的技術。
“再見。”
小狐丸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八神真晝正在收刀，隻有她腳下狼藉的地麵可以證明方才的一場戰鬥。
來的不隻是小狐丸幾個，還有大和守安定和螢丸他們，看起來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雖然狼狽，但是……
八神真晝看了一眼終端，很好，完成度已經是百分之九十六了。
“挺能幹的嘛。”
“還要多虧了您的寶石。”小狐丸謙虛說。
把時間溯行軍引到一個地方，一炸就可以炸死幾十隻。
八神真晝不置可否，調出地形圖，指了指某個方向，“那邊還有幾隻遊蕩的，斬草除根。”
作為級別最高受傷最少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義不容辭的去了，沒有發出一聲質疑。
其實他們不必這麽聽八神真晝的話。
“八神大人？”
手伏在膝蓋上恢複體力的八神真晝直起身子，看著有些拘謹的少年大太刀，“說。”
“還剩下一枚寶石，還給你。”
綠色的寶石躺在少年還沾著血跡的掌心上，八神真晝拿了過來，看了看少年既想要親近又有些害怕的模樣，有些無語的想自己有那麽可怕嗎？
“你叫螢丸？”
“嗯，”似乎沒想到她會主動和他說話，螢丸還挺興奮，“因為有在壞掉的時候被聚集起來的螢火蟲們修好的傳說才被叫做螢丸的呢。”
“是麽。”
八神真晝合攏手掌，隨著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寶石碎在她手裏，綠色的魔力粒子從她的指縫中飄了出來。
“這是……”螢丸睜大眼睛，伸出手指戳了戳飄在空中的光點，那光芒雖然微弱卻很溫暖，直接湧進了他的身體，讓有些狼狽的螢丸煥然一新。
他一看，其他夥伴也是如此。
綠色的光像螢火蟲一樣飛舞，這是螢丸很久都沒有見過的風景，沉浸在這樣的美景中就是八神真晝冷淡的聲音也顯得柔軟。
“送給你們，還有，辛苦了。”
“都說了這兩種儀式不能同時發動，燒壞了魔術回路算你的算我的！……你還真把魔術回路燒出問題來了！你是要氣死我繼承埃爾梅羅的稱號嗎？”
……真的是於此世界毀滅的終焉隻有在夢中才能看到的景象呢。
八神真晝推開了一直喜歡的學姐的手，轉身離開了老師的實驗室，甚至用木刀劈開了前輩的身體。
美夢的幻境消失，火焰中燃燒著的城市重現在她眼前，她走在廢墟之中，腳邊一個又一個遇難者沒有讓她停住腳步。
世界安靜的隻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音。
眼前的場景漸漸虛化，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天空藍的仿佛永遠不會褪色。
“真晝！到媽媽這裏來！”
女人蹲在女孩不遠的地方，伸出雙手，那是一個等待擁抱的姿態，等待著學習走路的女孩奔向她的懷抱。
八神真晝從很小時就開始記事了，那時媽媽還不是八神的家主，隻是她一個人的媽媽，她可以占有她所有的注意力和關愛，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關愛仍在，更多的卻是行色匆匆的背影。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在高強度的魔術訓練中不堪疲憊跪倒在地，指導老師嗬斥她，她什麽都聽不見，突然若有所感，抬頭看向高高的聯絡橋，母親目不斜視的從那裏走過。
那時，她還記得自己是多麽的後悔和不甘心——如果知道母親會從那裏經過，絕對不會讓她看見自己這樣的醜態。
現在，她叫她過去，張開懷抱。
八神真晝後退兩步，轉身跑了。
於是噩夢又如影隨形。
“為什麽？為什麽？我還沒有得到稱讚，還沒有人認可我！”
“救救我！不要啊，誰來救救我！”
她又一次看到奧爾加瑪麗不受控製的飄向如同太陽一般的迦勒底亞斯，被它融化，自虐般的沒有移開視線，沒有堵住耳朵。
雷夫·萊諾爾想要用這些擊垮她，她要用這些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這樣才可以拯救人理，才可以讓已經燒毀的未來和現在都恢複正常。
多好，一開始會忍受不了而脫離夢境的她，已經可以鎮定的看完了。
然後，場景瞬變。
她皺了下眉。
好熟悉啊，貌似是自己家的地下工房？
八神真晝飄了下去，也許是做夢的關係，往日覺得很大的地下工房飄了一會就到了核心。
“家主，您在磨蹭什麽？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世界已經毀滅，我能走到哪裏去？”
“可是……世界毀滅了，您錄這些有什麽用？真晝大人也聽不到啊！”
“不會的，迦勒底很安全，迦勒底亞斯特殊的磁場會讓他們幸免於難……你也去吧，我的房間裏有真晝留下的時空轉換儀式符文。”
“那您……”
“僅供一人使用，就當是你忠誠陪伴的獎勵。”
那個人沉默了許久，方才笑道:“您在這裏，讓我怎麽能一個人逃生呢？”等了一會，那聲音又響起，“真晝大人知道您……不知道會多麽難過。”
“嗬嗬，她不會知道的，我把錄音發給八神一的同時會讓他隱瞞這件事，就當做即使世界毀滅了，魔術師仍然有脫身的辦法，她想要親眼證實，就讓她奪回未來再來見我！”
“您對真晝大人……太殘酷了。”
她沒有再理會，而是錄下一段又一段證明她還活著的錄音，至於什麽時候給八神真晝聽，那是八神一需要操心的事了。
*
八神真晝站了許久，直到這個場景崩塌在烈火中，她問:“你是誰？”
沒人回答。
“who are you？”
依然沒人回答。
“wer bist du ”
沒人回答就是沒人回答。
“quién eres？”
“……”
她差不多用了二十個國家的語言詢問同一個問題，均沒有得到答案，沒有放棄，“@&#%&？”
“嗬嗬，你在說什麽呢？”
終於得到回應，那聲音響在黑暗中如同盛放的優曇，如同跳躍在琴鍵上的音符，令人心曠神怡。
八神真晝絲毫不為所動，“哦？開口了？我還以為你聽不懂人話呢？”
“……”
“你是幸存的魔術師嗎？”
“嗯……可以這麽說。”
“閑的沒事做也到此為止了，不要再進入我的夢中。”
“打擾你了嗎？我隻是想讓你做個好夢而已，你也不想睜著一雙熊貓眼吧，好的睡眠質量對女孩子很重要。”
神秘人諄諄善誘的語氣讓人想起師長家人，八神真晝卻語氣冷淡，“和你無關。”
“你所拯救的世界也是我的世界，你所拯救的人類也是我愛的人類，怎麽能說沒有關係？”
八神真晝挑眉，“聽起來似乎是個憂國憂民之輩，又何必鬼鬼祟祟的，出來見我。”
“你為什麽不來見我呢？”
“你在哪裏？”
“你猜啊，猜到了我告訴你。”
八神真晝:“……”
她想打人。
“至於我是誰，在盡頭之島觀察一切之人，目前是這樣，發現一個自虐般回放噩夢的女孩，順手幫了一把。”
她說:“不需要你幫，我不會道謝。”
“都隨便你了，啊，對了，替我向凱茜·帕魯格問候一下，那孩子還挺喜歡你的。”
*
八神真晝仍閉著眼睛，抬起手精準的抵住緩慢靠過來的臉，繼而睜開眼睛:“你做什麽？”
“童話故事裏說，給睡美人一個吻，睡美人就會醒過來。”笑麵青江神色正常，一點也看不出偷吻被抓包的樣子。
他離得遠了一些，用很遺憾的語氣說:“還真是可惜啊。”
八神真晝早就習慣了這把肋差的妖冶，不以為意，隨口問:“他們呢？”
“昨晚本丸發生了大地震，東西亂糟糟的，他們去收拾了。”
聞言動作一頓，她環視一圈，屋子裏的擺設還算整齊，知道是有人收拾過了，對他說:“辛苦你們了。”
他微笑，聲音一如既往的誘惑色氣，“此身為您所用，並不辛苦。”
“……走吧，去晨練。”
她洗漱了一下，然後帶著笑麵青江去跑步，問了兩句地震的情況，尤其是開始和結束的時間。
他說地震是淩晨兩點左右開始，過了十分鍾停下，沒過兩分鍾又開始震，震了一會又停下……反正是反反複複的。
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 八神真晝馬上把通訊裝置關上了。
還想和學姐多說兩句話的瑪修:“……”
八神真晝對自己這種用完就丟的無恥行為毫無所覺，她在看阿津賀誌山的地形圖和上麵的敵人分布圖。
某人舉著扇形的大葉子靠近她。
“八……”
雪亮的鋒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八神真晝還保持著看地形圖的姿勢，左手握著刀鞘, 大和守安定微微劃出鞘，刀身映射出寒冷的光，讓人膽寒。
“是你啊，不是讓你回去了嗎？”
“遇上強大的敵人就逃跑，就達不到修行的效果了，小僧我啊，想要強大到笑對一切啊。”
說完自顧自的“哢哢哢”大笑起來。
八神真晝的內心毫無波動, 反手就是一盆冷水潑了過去:“就憑你？還差得遠。”
如果是別的人, 被這麽直白的下麵子, 早就惱羞成怒了，山伏國廣顯然不是一般人, 呃，付喪神。
他笑著說:“接受批評也是修行啊，八神大人, 懇請您引領我向前。”
八神真晝又是一盆冷水潑過去, “我對做保姆沒什麽興趣。”
“哢哢哢……”
“……”
直到八神真晝潑冷水潑的自己都累了, 她一摸臉上的雨水，口氣有些急躁, 有些諷刺, “你這個……刀啊！還真是死了心要笑對一切啊！”
“八神大人, 保持平常心，”他的眼神幹淨的像風吹過草原，“心若焦躁將一事無成。”
八神真晝:“……”
我這是因為誰？
“喂！”
遠遠的跑來兩個付喪神，定睛一看，正是小狐丸和加州清光。
“你們怎麽？”
“被山伏國廣殿的笑聲吸引過來的。”小狐丸回答。
“你們來的正好，把他帶走，不要來添亂。”
八神真晝一想就知道他們為什麽而來。
“在下有個請求，希望八神大人可以聽一聽。”
“哦？”
八神真晝看著麵前像落湯狐一樣的付喪神，對比一下對方平安時代貴族一般風姿，難得口氣有些軟。
“和小狐起舞吧。”
“……”
不起，滾！
“噗嗤！”
加州清光捂著嘴忍笑，拍了拍不知道八神真晝為什麽木著一張臉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狐丸。
“我想他的意思應該是加我一個，不過沒關係，我也是這個意思，”加州清光伸手把黏在她臉頰的發絲撥到一邊去，笑著說，“怎麽樣？不會拖後腿的。”
對上這樣的笑容，八神真晝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用說，因為說什麽也沒用，沒想到這些付喪神……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拖後腿的話就讓你再也沒有後腿。”
加州清光:“……”
深覺自己在浪費時間的八神真晝不再說一些廢話，投影出地形圖和他們說自己的策略。
“他們人多，我們不能用白刃戰硬拚，”八神真晝從上衣的兜裏掏了掏，又從下衣的口袋裏掏了掏，左右看看，把山伏國廣用來擋雨的大葉子搶了過來，把手裏的東西放了上去，“這次出門倉促，拿的不多。”
放在大葉子上的是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寶石。
比起這些寶石能做什麽，加州清光想起了另一件事，控訴道:“你騙人。”
八神真晝挑眉，沒等她說話，加州清光繼續說:“上次你說你沒有錢買不起洗衣機，但是……”
你有這麽多寶石！價值連城啊！
她秒懂了他的意思，“你有沒有搞錯，這樣的寶貝怎麽能拿來換錢，看著！”
撿著一顆最小的寶石往後一扔，轟的一聲炸了開來，熱浪撲到三個付喪神臉上。
“……”
“……走吧。”
他對這個把寶石當石頭砸的審神者已經無語了。
如同終端顯示的，進攻阿津賀誌山的時間溯行軍多達一千隻，這個數量大概連時之政府都沒有想到。
不過八神真晝倒不意外，時間溯行軍號稱八億四千萬，若是像加州清光說的那樣一次六個才不對，那不是戰爭，簡直是過家家。
到底為什麽不同的本丸會有這種的差別待遇，八神真晝也不知道，這種事情可以稍稍放在後麵，關鍵問題是眼下的敵人。
“你們看這張圖，”八神真晝戳了戳地圖的某一個點，“源賴朝軍和奧州藤原氏軍的戰場就在這裏，我們還有時間，在他們來之前把時間溯行軍消滅。”
時間溯行軍這次人手充足，一部分要殲滅來阻止他們的付喪神，一部分等在戰場上暗殺源賴朝，徹底改變曆史的走向。
這不隻是八神真晝的設想，也是根據地圖分析出來的唯一結果。
“小狐丸君，想必你們已經記下了這些寶石的用途，就在我們商議好的地方設置陷阱，以逸待勞。用陷阱消滅他們大部分兵力，其餘的就打遊擊戰好了，這樣的山形地勢，不好好利用起來就可惜了。”
“明白了，八神大人，您真的要一個人去嗎？”
“我還有他。”她揚了揚手中的大和守安定。
“他……”加州清光沉思了一下，還是沒有問出來一直想問的問題。
為什麽不讓他實體化呢？
沒有靈魂的時候還好，有靈魂的話被關在裏麵豈不是很可憐？
八神真晝卻把他這種遲疑的樣子當做是對自己的關心，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得生硬的來了一句。
“他在我手裏，抵得過千軍萬馬。”
目送八神真晝的身影消失在雨幕裏，小狐丸對加州清光說:“看起來八神大人是真的很喜歡大和守殿。”
“啊……我都有些嫉妒了。”
被強者拿在手裏戰鬥，發揮自己的價值，那個本丸的大和守安定也應該很開心才對。
為了給自己的英靈修複靈基，她現在不能擅用魔力，什麽魔術都用不了，無法投影的話也用不出二刀流，應急的寶石又都送了出去。
她現在隻剩下戰鬥的本能和一把大和守安定。
她的情況和韋伯老師是不是一樣的，就用這場戰鬥來檢驗吧。
雙手握住劍，明明拿的是東方的□□，姿態卻如同西方的騎士一般。
她的劍術習自衛宮前輩，而衛宮前輩的劍術又和曆史上某位西方英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雖然最後領悟了二刀流，但是起點是這裏。
一直以來，她也是這麽學的。
衝了過去，一劍捅進敵刀的身體，將刀柄也送了進去，而她靈活的跳到敵刀的身後把大和守安定拿了出來反手一刀抹了敵太刀的脖子。
……不對……
側身看著敵太刀的刀鋒從眼前落下，她飛快的從他肋下穿過，刀從手心靈活的轉了一圈，回身一刀分開了他的背脊。
這不是……她的技術……
身體的本能仿佛被控製了一般，讓她靈活的穿梭在時間溯行軍之中，遊刃有餘，卻和她以往的戰術完全不同。
換了個人……或者說是那位英靈在用他的方式戰鬥。
這樣的情勢並沒有持續多久，無數飛矛利箭從天而降，那種黑壓壓的，仿佛天都塌了一般的感覺讓她的心跳突然停止。
不應該說是她，而是那個英靈在擔心受怕。
“沒關係，迦勒底的禮裝上有閃避大魔術的。”
不需要她用魔力驅動，隻要轉過閃避這個念頭就可以了。
時間溯行軍有如萬箭齊發的攻擊對她沒有造成一丁點傷害，而就在他們準備下一輪的時候，五十步開外的八神真晝已經出現在他們麵前。
不是類似於時空間魔術或是固有時製禦之類的東西，而是縮地法，瞬間拉近和對手的距離。
並不單純是敏捷迅速，那是將步法、姿勢、呼吸、死角等許多現象統合後才完成的技術。
“再見。”
小狐丸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八神真晝正在收刀，隻有她腳下狼藉的地麵可以證明方才的一場戰鬥。
來的不隻是小狐丸幾個，還有大和守安定和螢丸他們，看起來都有不同程度的輕傷，雖然狼狽，但是……
八神真晝看了一眼終端，很好，完成度已經是百分之九十六了。
“挺能幹的嘛。”
“還要多虧了您的寶石。”小狐丸謙虛說。
把時間溯行軍引到一個地方，一炸就可以炸死幾十隻。
八神真晝不置可否，調出地形圖，指了指某個方向，“那邊還有幾隻遊蕩的，斬草除根。”
作為級別最高受傷最少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義不容辭的去了，沒有發出一聲質疑。
其實他們不必這麽聽八神真晝的話。
“八神大人？”
手伏在膝蓋上恢複體力的八神真晝直起身子，看著有些拘謹的少年大太刀，“說。”
“還剩下一枚寶石，還給你。”
綠色的寶石躺在少年還沾著血跡的掌心上，八神真晝拿了過來，看了看少年既想要親近又有些害怕的模樣，有些無語的想自己有那麽可怕嗎？
“你叫螢丸？”
“嗯，”似乎沒想到她會主動和他說話，螢丸還挺興奮，“因為有在壞掉的時候被聚集起來的螢火蟲們修好的傳說才被叫做螢丸的呢。”
“是麽。”
八神真晝合攏手掌，隨著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寶石碎在她手裏，綠色的魔力粒子從她的指縫中飄了出來。
“這是……”螢丸睜大眼睛，伸出手指戳了戳飄在空中的光點，那光芒雖然微弱卻很溫暖，直接湧進了他的身體，讓有些狼狽的螢丸煥然一新。
他一看，其他夥伴也是如此。
綠色的光像螢火蟲一樣飛舞，這是螢丸很久都沒有見過的風景，沉浸在這樣的美景中就是八神真晝冷淡的聲音也顯得柔軟。
“送給你們，還有，辛苦了。”
“都說了這兩種儀式不能同時發動，燒壞了魔術回路算你的算我的！……你還真把魔術回路燒出問題來了！你是要氣死我繼承埃爾梅羅的稱號嗎？”
……真的是於此世界毀滅的終焉隻有在夢中才能看到的景象呢。
八神真晝推開了一直喜歡的學姐的手，轉身離開了老師的實驗室，甚至用木刀劈開了前輩的身體。
美夢的幻境消失，火焰中燃燒著的城市重現在她眼前，她走在廢墟之中，腳邊一個又一個遇難者沒有讓她停住腳步。
世界安靜的隻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音。
眼前的場景漸漸虛化，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天空藍的仿佛永遠不會褪色。
“真晝！到媽媽這裏來！”
女人蹲在女孩不遠的地方，伸出雙手，那是一個等待擁抱的姿態，等待著學習走路的女孩奔向她的懷抱。
八神真晝從很小時就開始記事了，那時媽媽還不是八神的家主，隻是她一個人的媽媽，她可以占有她所有的注意力和關愛，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關愛仍在，更多的卻是行色匆匆的背影。
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在高強度的魔術訓練中不堪疲憊跪倒在地，指導老師嗬斥她，她什麽都聽不見，突然若有所感，抬頭看向高高的聯絡橋，母親目不斜視的從那裏走過。
那時，她還記得自己是多麽的後悔和不甘心——如果知道母親會從那裏經過，絕對不會讓她看見自己這樣的醜態。
現在，她叫她過去，張開懷抱。
八神真晝後退兩步，轉身跑了。
於是噩夢又如影隨形。
“為什麽？為什麽？我還沒有得到稱讚，還沒有人認可我！”
“救救我！不要啊，誰來救救我！”
她又一次看到奧爾加瑪麗不受控製的飄向如同太陽一般的迦勒底亞斯，被它融化，自虐般的沒有移開視線，沒有堵住耳朵。
雷夫·萊諾爾想要用這些擊垮她，她要用這些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這樣才可以拯救人理，才可以讓已經燒毀的未來和現在都恢複正常。
多好，一開始會忍受不了而脫離夢境的她，已經可以鎮定的看完了。
然後，場景瞬變。
她皺了下眉。
好熟悉啊，貌似是自己家的地下工房？
八神真晝飄了下去，也許是做夢的關係，往日覺得很大的地下工房飄了一會就到了核心。
“家主，您在磨蹭什麽？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世界已經毀滅，我能走到哪裏去？”
“可是……世界毀滅了，您錄這些有什麽用？真晝大人也聽不到啊！”
“不會的，迦勒底很安全，迦勒底亞斯特殊的磁場會讓他們幸免於難……你也去吧，我的房間裏有真晝留下的時空轉換儀式符文。”
“那您……”
“僅供一人使用，就當是你忠誠陪伴的獎勵。”
那個人沉默了許久，方才笑道:“您在這裏，讓我怎麽能一個人逃生呢？”等了一會，那聲音又響起，“真晝大人知道您……不知道會多麽難過。”
“嗬嗬，她不會知道的，我把錄音發給八神一的同時會讓他隱瞞這件事，就當做即使世界毀滅了，魔術師仍然有脫身的辦法，她想要親眼證實，就讓她奪回未來再來見我！”
“您對真晝大人……太殘酷了。”
她沒有再理會，而是錄下一段又一段證明她還活著的錄音，至於什麽時候給八神真晝聽，那是八神一需要操心的事了。
*
八神真晝站了許久，直到這個場景崩塌在烈火中，她問:“你是誰？”
沒人回答。
“who are you？”
依然沒人回答。
“wer bist du ”
沒人回答就是沒人回答。
“quién eres？”
“……”
她差不多用了二十個國家的語言詢問同一個問題，均沒有得到答案，沒有放棄，“@&#%&？”
“嗬嗬，你在說什麽呢？”
終於得到回應，那聲音響在黑暗中如同盛放的優曇，如同跳躍在琴鍵上的音符，令人心曠神怡。
八神真晝絲毫不為所動，“哦？開口了？我還以為你聽不懂人話呢？”
“……”
“你是幸存的魔術師嗎？”
“嗯……可以這麽說。”
“閑的沒事做也到此為止了，不要再進入我的夢中。”
“打擾你了嗎？我隻是想讓你做個好夢而已，你也不想睜著一雙熊貓眼吧，好的睡眠質量對女孩子很重要。”
神秘人諄諄善誘的語氣讓人想起師長家人，八神真晝卻語氣冷淡，“和你無關。”
“你所拯救的世界也是我的世界，你所拯救的人類也是我愛的人類，怎麽能說沒有關係？”
八神真晝挑眉，“聽起來似乎是個憂國憂民之輩，又何必鬼鬼祟祟的，出來見我。”
“你為什麽不來見我呢？”
“你在哪裏？”
“你猜啊，猜到了我告訴你。”
八神真晝:“……”
她想打人。
“至於我是誰，在盡頭之島觀察一切之人，目前是這樣，發現一個自虐般回放噩夢的女孩，順手幫了一把。”
她說:“不需要你幫，我不會道謝。”
“都隨便你了，啊，對了，替我向凱茜·帕魯格問候一下，那孩子還挺喜歡你的。”
*
八神真晝仍閉著眼睛，抬起手精準的抵住緩慢靠過來的臉，繼而睜開眼睛:“你做什麽？”
“童話故事裏說，給睡美人一個吻，睡美人就會醒過來。”笑麵青江神色正常，一點也看不出偷吻被抓包的樣子。
他離得遠了一些，用很遺憾的語氣說:“還真是可惜啊。”
八神真晝早就習慣了這把肋差的妖冶，不以為意，隨口問:“他們呢？”
“昨晚本丸發生了大地震，東西亂糟糟的，他們去收拾了。”
聞言動作一頓，她環視一圈，屋子裏的擺設還算整齊，知道是有人收拾過了，對他說:“辛苦你們了。”
他微笑，聲音一如既往的誘惑色氣，“此身為您所用，並不辛苦。”
“……走吧，去晨練。”
她洗漱了一下，然後帶著笑麵青江去跑步，問了兩句地震的情況，尤其是開始和結束的時間。
他說地震是淩晨兩點左右開始，過了十分鍾停下，沒過兩分鍾又開始震，震了一會又停下……反正是反反複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