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趕緊回複了塞拉,他生怕塞拉等急了又開始琢磨什麽新思路:“我可不認識什麽趙月晴趙月明的啊,秘藏獵人和那什麽什麽搜寶門也沒有聽說過。”


    塞拉的呼喚讓攤在沙發上的趙月晴將注意力轉到吳良的身上,她忽然睜大了眼睛,盯著吳良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喊聲:“啊!”


    吳良渾身一震,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被認了出來,畢竟這位趙月晴美女每天都會去他的店裏購買零食,一來二去肯定對他留有印象。


    “你不是那個……那個小賣部的老板麽!”趙月晴的眼中浮現出希望的光芒,她用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吳良,試圖博得後者的同情。


    “我不是!我沒有!”吳良慌忙否認,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不承認也沒用,見趙月晴一副認定自己的樣子,吳良隻好歎了一口氣,“是,我就是你經常看見的那個店長,我家進的甜品好吃吧。”


    “好吃!”趙月晴的眼中泛起了星星一樣的光芒,然而她身邊凶神惡煞的洛洛艾和塞拉卻讓這位自稱秘藏獵人的美女認清了形勢,她瑟瑟發抖地看著身邊的兩尊“門神”,驚恐地問道,“你……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麽!我警告你們啊!我身上可是有觸發式的魔道具,一旦遭到攻擊就會自動反擊!”


    “你是說這個嗎?”洛洛艾一把抓住趙月晴胸前的一串吊墜,她稍微研究了一下就把那串吊墜摘了下來,開始用她特有的風格評頭論足道,“學徒級都不到的魔導器,我入學前打臨工的作品都比你這個好。”


    趙月晴眼前一黑,她一翻白眼就打算昏過去,然而塞拉及時地用寒氣阻止了她的行為,趙月晴隻好悲劇地看著洛洛艾兩人,大有一副“隻要你們問我什麽都說”的架勢。


    塞拉見趙月晴安靜下來,這才清了清嗓子粉墨登場,她從沙發側麵繞到吳良的旁邊,朝著趙月晴附身行了一禮:“趙月晴女士,我們無意冒犯,隻是有一些疑惑想要請你解答,事成之後我們會立刻解除對你的束縛,同時消除你這段不愉快的記憶。”


    說完,塞拉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根自動鉛,她輕輕摁了兩下,自動鉛的筆帽部分頓時發出了兩道微弱的閃光,塞拉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麽我先確認一下,你究竟是什麽人?我是說有關魔法的那部分。”塞拉的麵前彈出了一道光幕,光幕上顯示的正是有關趙月晴的所有資料,無論是年齡、職業還是病曆、住地都被依次呈現出來。


    當然,這些資料隻包括趙月晴的普通身份。


    在這個個人信息到處泄露的社會,塞拉想要調查一個人簡直不能太簡單,她隻要隨便聯網搜索一下就能找到大把大把的資料。


    “魔法?你是說能力者吧,我是搜寶門第十二代傳人,按照西方的那套叫法應該叫‘秘藏獵人’。”趙月晴見塞拉似乎比較好說話,頓時眼珠子一轉試探著說道,“能不能先把我放開?我保證不逃跑,或許你們對我身上的那些魔道具有點興趣?我可以展示給你們看。”


    “不必了,這樣對話的效率比較高。”塞拉立刻駁回了趙月晴的請求,她不悅地望向癱在沙發上四仰八叉的趙月晴,用生硬的語氣說道,“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趙月晴立刻被塞拉唬住了,她可不敢試探這幫怪人的底線,在她看來,這間屋子裏大概隻有躲在茶幾後麵的那個小賣部老板比較好說話,她下意識地看了吳良一眼,發現後者對她善意地點了點頭,趙月晴的心中不知為何多了一點底氣。


    “那麽我繼續提問,搜寶門是什麽?”


    “搜寶門是傳承四百餘年的一個練氣士門派,隻是我們不像同行那樣擅長練氣,我們……嗯……比較擅長從各種各樣的地方收集法器。”趙月晴麵露尷尬之色,她漲紅了臉,後半句幾乎是被她擠牙膏一樣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各種各樣的地方?”


    趙月晴那雙大眼睛裏再次噙滿了淚水,她欲哭無淚地看著刨根問底的塞拉,自暴自棄起來:“就是墓葬啦!各種練氣士的墓葬!行了吧!”


    躲在一邊觀看審問進程的吳良猛地一拍手掌,似乎明白了什麽似的,興奮地說道:“嗨!合著你是個摸金倒鬥的?”


    吳良看了不少這方麵的小說、電影,對於這幫傳說中遊走在灰色地帶的“高人”,他是仰慕已久了!


    “……”


    趙月晴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掙紮起身,她悲憤地看著吳良爭辯道:“發掘法器不能算盜墓……發掘!……練氣士的事,能算盜墓麽!”


    “你先坐下,別和他一般見識。”洛洛艾心平氣和地把趙月晴按回了沙發上,她輕輕地拍打後者的雙肩,就好像是趙月晴的多年好友一樣,“這家夥就這張破嘴,你別指望他說出什麽好話來。”


    “別打岔!”


    塞拉氣鼓鼓地瞪了洛洛艾和吳良一眼,她嫌棄問答的效率太低,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推斷:“我猜你所說的‘練氣士’和‘巫師’都是能力者,‘法器’、‘魔道具’和洛洛艾所說的‘魔導器’應該是同一種東西,而你所屬的搜寶門就是一個能力者的集團,對不對?”


    “沒錯!隻是……搜寶門如今就隻剩下我一個了。”趙月晴或許是想到了這些年悲慘的生活,一時間悲從心來,她忍不住掩麵道,“自從師尊離我而去,我就隻能在這所小區裏給小孩子當幼教。多虧金陵本就是門派紮堆之地,這才能發掘出不少前輩的法器供我生活……嗚嗚嗚……”


    吳良大吃一驚,他用好奇和羨慕的目光看著趙月晴,讚歎般說道:“你這麽悲慘,一個月還能在零食上花兩千多?”


    趙月晴麵對這種揭老底似的行為氣不打一處來,眼睛一翻就好像要昏厥過去,隻是有塞拉在場她是沒法昏過去的,冰冷刺骨的寒氣馬上就讓她重新恢複了清醒。


    塞拉用詭異的目光凝視著趙月晴,她為了阻止後者裝昏,幹脆打開了製冷模式,把整個客廳營造成冰窟一般:“那麽你一定能用魔法了,表演一個給我看看?”


    “魔法?我搜寶門倒是也有幾種法術傳承下來,但那和西方的魔法不一樣啊!”趙月晴心中一動,她回想起之前在建康城東北部的“大事”,立刻把購買聖器的下家供了出來,“之前我見過一群北歐的家夥!就是他們買了我的聖器!他們肯定懂魔法!”


    “不用了,我推測所謂的‘魔法’、‘法術’都是同一種東西。”塞拉搖了搖頭,她和洛洛艾對視了一眼,“我們這裏也有魔法方麵的專家,她能正確認知你手裏的各種道具,所以我判斷你們應該使用的是同種的能量。”


    趙月晴啞口無言,片刻之後她才老老實實地歎了一口氣:“好吧,我承認。魔法、仙術、超能力之類的東西早就被證實是同種技術了,隻是根據不同的文化演化出了不同的稱呼。你要看魔法的話還請解開我的束縛,我很老實的。”


    “放了她。”


    “得令!”


    塞拉和洛洛艾一唱一和,緊接著沙發上就出現了一大堆亂七八糟不知功能的小裝置,兩人輕車熟路地將那些小裝置收了起來,就好像她們從來沒在趙月晴身上安裝過什麽奇怪的東西一樣。


    趙月晴眼皮狂跳,她本能地感覺到那堆原本安裝在她身上東西不是什麽安全物,等到塞拉和洛洛艾結束動作,她還是不太敢站起來,生怕自己身上還留著些什麽。


    “放心,東西都給你拆了。”塞拉從身後摸出來一個老式攝像機,她調整了一下攝像機的鏡頭,隨即朝著趙月晴比了一個大拇指——


    “開拍!”


    趙月晴不禁感到一陣迷茫,就算讓她當場表演她也不知道該表演些什麽,思索了一陣之後她才試探著拿出一個咖啡壺,略顯尷尬地望向吳良,用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的聲音問道:“有……有水嗎?”


    “你等著,我給你接一杯。”吳良趕緊跑到廚房幫趙月晴接了一杯水,他隱約知道了趙月晴的打算,於是非常配合地湊到後者身邊,滿懷期待地問道,“是要表演把水變成咖啡的魔法吧?”


    “呃……”


    趙月晴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她接過那杯水倒入咖啡壺中,然後搖了搖那半壺水,口中念念有詞:“快出來啊!關鍵時刻可別給我掉鏈子!”


    “呼!”


    咖啡壺忽然從壺口噴出了大量的蒸汽,趙月晴心中一喜,燦爛如陽光般的笑容頓時在她的臉上綻放,她開心地晃動咖啡壺,濃鬱的真氣越來越多,將整個屋子籠罩在一層五顏六色的雲霧當中。


    吳良期待地看著趙月晴表演,但看了半天也不見後者有下一步的動作,趙月晴隻是不斷搖晃手裏的咖啡壺噴出越來越多的霧氣,幾分鍾過去,吳良實在有些等不及了,他忍不住問道:“魔法呢?”


    “就是這些霧啊!多厲害啊!五顏六色的!”趙月晴雙眼迷離地看著眼前仿若仙境的客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歎息道,“這件寶貝可是我師尊最得意的法器!他一直沒舍得出手呢!”


    吳良不禁大駭,他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趙月晴手裏的咖啡壺,震驚地說道:“這玩意不就是個加濕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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