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幕


    說話間, 東方不敗攏了攏衣袖, 顯得儀態萬千。而後,他淡淡掃了眼站在一旁的花滿樓,見他似是沒有阻止的意思, 就舉步上前了幾步,來到曲洋和劉正風身邊, 清冷的說道:“劉正風,我敬你為人坦蕩, 今日你便帶著曲長老走吧。”


    曲洋整個愣住, 顯然是沒料到東方不敗竟會說出這等話。劉正風則有些摸不清東方不敗的來頭,喃聲道:“這…這位姑娘是……”


    未及說完,一旁嵩山派的丁勉就已經怒喝出聲:“妖女!我費師弟可是你傷的?”


    東方不敗看都未看丁勉, 徑自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 隻是今日若有誰敢阻你,那下場就當如他。”說著東方不敗順手就指了那猶在慘嚎的費彬。


    丁勉見狀氣極, 突然就遙遙一掌劈向了東方不敗, 夾帶起的勁風駭人,群雄驚呼。丁勉卻同時厲喝道:“妖女!你敢猖狂?!”


    可下一刻,也不見東方不敗怎麽動手,那丁勉襲來的動作在空中就頓了下來,然後就聽見又一聲慘叫, 他整個人就同費彬一樣倒在地上就開始痛的打滾,根本沒了任何風度。嵩山派的人大驚,衝上去就扶。


    而東方不敗在旁卻冷冷道:“出言不遜者亦然。”


    群雄皆驚!這又是何等武功?之前的青年人已經夠驚人的武功, 現在又出來一個女子,看上去功夫更是詭異。他們…他們究竟是什麽人?


    劉正風此刻也是驚疑不定的看著東方不敗,他畢竟多年曆練,完全看的出眼前這名女子與剛才那個年輕人完全屬於兩種極端的類型。這名女子身上淩厲的毫不掩飾的肅殺之氣,讓人打從心底裏發寒,可那名男子流露的氣息卻又讓人騰升起陣陣暖意,委實不可捉摸。


    花滿樓見東方不敗幾句話間就已經傷了兩個人,知道若是再這麽下去,恐怕真會出人命。雖然他也覺得那些所謂名門正派該收點教訓,但花滿樓卻是不願見有人死去的。


    花滿樓不得不上前兩步,走至東方不敗身側,對著劉正風和曲洋說道:“二位,今日還是先行離開吧。”


    劉正風掃了眼自家的親人,最後看向曲洋,咬牙道:“曲大哥!我們走!”


    豈知曲洋這時卻搖頭,淒然道:“今若我與你走了,你的家人又該如何是好?正風,這麽多年了,卻為何還是放不下?”


    劉正風看著自己的兒女,心裏又何嚐舍得?正如曲洋說的,當年他們錯過太多,時至今日卻不得不為下一輩著想,劉正風想著金盆洗手,為的不就是給後輩一條出路?他若真的犯了正派大忌,那他的後輩又該如何是好?一時之間,劉正風竟是怔住了。


    曲洋慘然一笑,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我曲洋今生也再不見你劉正風!在場的人皆可做個見證!曲洋與劉正風再無瓜葛!”說罷,曲洋竟欲就此離開。


    偏偏曲洋離開的動作未被已然驚呆的劉正風阻止,卻被嵩山派的陸柏生生攔下。隻聽陸柏喝道:“魔頭曲洋!你以為這裏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麽?”


    曲洋這時怒道:“你們莫要欺人太甚!以為我曲洋不敢動手麽?若非是許過正風,不與你們作難,我又豈會等到如今……害正風…害他……妻兒……”曲洋顯是怒極,再說不下去。


    陸柏冷笑道:“說的好聽!曲洋,你是欺我五嶽劍派無人麽?今日在場眾位都是武林前輩高手,若放了你等離開,傳將出去我五月劍派的顏麵何存?”


    “曲長老,今刻你還想不明白麽?這五嶽劍派想是要定了劉正風一家的性命。你該知怎麽做了吧?”東方不敗的聲音猶自清冷,但卻有著說不出的邪異。話中更透出淩人殺氣,讓在場的人冷不禁都打了一個寒顫。


    曲洋怔了半晌後,終於狠狠的開口應了聲“是!”一改之前頹然的態度,變的氣勢淩人,顯然是想的通透了。劉正風見狀臉上也是露出欣喜神情,上前一步站到了曲洋身邊,兩人深情雙手緊握。


    花滿樓這一刻在心裏暗歎,看來今天是沒法善了了。這群所謂的正道人士,也確實太過分。


    陸柏聽了東方不敗的話,又因為自己的兩個師兄弟正被這女子害的猶在慘呼,心火更怒,衝著東方不敗就道:“妖女!你究竟是何人?與那曲洋又是何關係?”陸柏也算問出了在場江湖中人的心聲,一時間鴉雀無聲。


    花滿樓聞狀剛想說話,卻不想被曲洋搶了先。花滿樓暗道不好,若讓這些人知道這是東方不敗,恐怕在場的人任誰都別想活了。


    而曲洋的答話卻是頗為出人意外。隻聽他上前一步,衝著陸柏冷喝道:“大膽!竟敢對神教…聖姑無禮!”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東方不敗也有些微楞,不過旋即就恢複了正常。花滿樓心中叫好,稱讚曲洋的急智。


    不過這聖姑的身份倒是讓五嶽劍派的人心驚。日月神教何時竟出了一個有著如此詭異莫測高深武功的聖姑?這豈非讓魔教如虎添翼?再加上那聖姑身旁的年輕人……又是哪裏來的高手?


    不過嵩山派這時候已經顧不得那麽許多,丁勉和費彬不知遭了什麽毒手,現在顯然氣是出多入少,連叫都沒聲了。陸柏這時大聲喝道:“在場的五嶽劍派諸位前輩,魔教猖獗至此,我們今日決計不能放過他們。大家動手!今日誰能要了這些人的命去,那就是我五嶽劍派的英雄!”


    聽得這話,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五嶽眾人紛紛蠢蠢欲動。


    花滿樓知道時刻緊急,立刻站了出來,攔在東方不敗麵前,沉聲道:“且慢動手!諸位該知曲長老和劉先生並無惡意,何不放他們一條生路?免了幹戈!何苦徒增傷亡!”


    陸柏冷笑道:“放他們一條生路?你可知何謂縱虎歸山?再者,如今我們要留下的又何止他們二人的性命?你這魔頭和這魔教聖姑也別想活著回去!”


    花滿樓頓時氣極無語。


    東方不敗這時卻連聲輕笑起來,笑聲尤為動聽。他走至花滿樓身邊,輕拉著他的衣袖,語氣出奇溫柔,甚至聽著讓人覺得有份嬌態在內,他道:“花滿樓,你現在可知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是何等模樣了麽?”


    花滿樓楞了一瞬,歎聲搖頭不語。


    東方不敗又笑了幾聲,突然眼神一變,淩厲之極的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臉,聲音幾近冰度的說道:“今日本座便是要帶著這兩人走了。看誰敢攔我!”


    說著東方不敗當先朝著門廳的方向走去,同時冷聲道:“曲洋,劉正風,你們跟著本座走。還有,你們的家人,若是願意,便一起走吧。我日月神教還不缺了房舍。”


    曲洋應了聲“是”對著曲非煙招了招手,曲非煙趕緊跟上,劉正風略是猶豫,卻還是向著自己的兒女們看去,劉箐這時說道:“爹,我們算是看清楚了。和這些人麵獸心的所謂正道一起,還不如去魔教!”劉正風的子女們同樣默默跟上。


    曲洋和劉正風此刻總算是暗暗鬆了口氣,曲洋看向東方不敗,眼中滿是感激。


    東方不敗這時候並未多做停留,徑直朝前。花滿樓在他身後輕輕一歎,道:“冬芳,莫要……”


    東方不敗腳步微頓,似是隨口應道:“我知你心意。不殺人便是。”但隨即又似是說給眾人聽得,聲音冰冷而清晰:“隻是,誰膽敢阻我,那麽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東方不敗這話算是激得正道中人終究是忍不住了。幾大派的掌門臉上均有點掛不住,陸柏又在旁出言諷刺,於是,一場混戰堪堪開始。


    首先襲向東方不敗等人的皆是各派的徒從,隻可惜還未近身,就被東方不敗不知用什麽方法一個個的滾落在地慘叫不斷。花滿樓心知那是東方不敗的“武器”繡花針。


    這一幕雖然是沒有死人,但是卻讓人驚駭異常。先前還好好的人,下一刻都躺倒在地的慘嚎,滿滿廳堂內四處皆是。幾大派的掌門神色難看之極。終於是忍不住動手了。


    首先襲來的是恒山派定逸師太,緊跟著就是泰山派的天門,兩人均是掌門級數的高手,出手自然不凡,東方不敗冷哼一聲,五根繡花針電射而出,定逸師太至此才知道傷人的竟是繡花針。這小小的一根針卻被一名女子運用的出神入化,這是何等驚人的武功?


    而更驚人的尚在後麵,東方不敗雖然被這兩人連襲,卻絲毫沒有亂的痕跡,反倒是一副遊刃有餘的瀟灑模樣。時不時還替劉正風的幾個子女擋掉了一些來自其他人的攻擊。劉正風和曲洋也是聯手而擊,配合的天衣無縫,將自己的後輩護在了中間緩緩向外移去。


    也有不少不自量力的人想要偷襲東方不敗,隻是結果都是莫名其妙的倒地,甚至還會被定逸師太天門長老的攻擊誤傷,導致根本就沒人敢接近東方不敗。


    而身在局中的兩位武林前輩則是苦不堪言。在他們的感覺裏,根本此人就是在逗著他們玩兒,駭人的勁氣外表看上去風平浪靜,可內裏卻根本由不得他們出招。很多時候,他們的劍尖都是被東方不敗的氣勁控製,要他們指向哪邊就是哪邊。


    花滿樓本是不欲動手,可也是有人不願放過他。陸柏心知東方不敗厲害,因此就選了花滿樓當對手,而一旁的君子劍嶽不群似乎也看出什麽,一拔劍就向著花滿樓而去。


    花滿樓頗為無奈,流雲飛袖的精妙武功配上他的步法,整個人靈動至極的穿梭在陸柏和嶽不群的攻擊中。隻是讓他微微有些分心的卻是東方不敗的情況。那與東方不敗動手的兩個人從行動上聽來,就知道是高手,雖然花滿樓也知道東方不敗武功超絕,甚至比他都強上幾分,但是他可就不是擔心麽?


    陸柏和嶽不群兩人與花滿樓對戰,心中也是莫名駭然。此人武功猶如微風拂柳,久戰之下竟讓自己逐漸失去戰意,完全被對方的氣勢所包容,導致他們招不成招,有時他們故意露出破綻想要引得對方攻擊,豈知對方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讓他們偷雞不成倒蝕把米,險險被流雲飛袖卷走了武器。


    動手了好一會,場中一片混亂,外人想要攻入東方不敗他們的戰圈而不得,反倒是東方不敗逐漸走向了外麵,有點擋者披靡的味道。


    陸柏心裏著急,這情形之下,若真讓這些人逃出去,豈非貽笑江湖?偏生這個時候,陸柏看見了正和華山派一名弟子纏鬥的曲非煙。曲非煙雖然年紀小,但是得了曲洋的真傳,身手竟是不弱,而且曲非煙個性也是膽大,這時雖不至於脫開曲洋等人的保護圈,但還是微微有些落在了後麵。


    陸柏連連朝著嶽不群打了眼色,嶽不群心知陸柏恐怕是想要玩挾持的招數。可是嶽不群自號君子劍,又怎麽會做那種事。所以就裝著看不見,手下倒是越見加緊。那意思很明顯,就是絕不會做那等丟臉的事。


    陸柏心裏暗恨,可時下機會難得,若是錯過了,天知道會發生什麽。那時候丟臉可就丟到家了。於是,陸柏悄然轉了攻擊方向,漸漸接近了曲非煙。


    花滿樓被嶽不群纏鬥已久,雖然感到陸柏的行動有些怪異,但因為看不見的關係,並沒有想到他會有其他的目的,所以當花滿樓察覺出陸柏的舉動時,已經晚了。陸柏極快的襲近曲非煙,劍指胸前而去。


    曲非煙此刻正和華山派的弟子纏鬥,而她小小年紀又怎麽會是陸柏的對手?眼見著就要被抓個正著。一旁的曲洋和劉正風正被其他門派之人糾纏,東方不敗距離曲非煙的位置也是頗遠,眾人竟是一時間難施援手。


    花滿樓這時候顧不得嶽不群的劍刃相向,竟是猛的一個回身,硬是逆流了真氣運行的軌道,流雲飛袖堪堪追著陸柏而去,他腳下一點,人也緊跟著電射而至。


    陸柏沒想到花滿樓的應變速度竟有這麽快,而且花滿樓似乎完全沒有顧及追在他身後的嶽不群,陸柏背心處的空門大開,流雲飛袖緊緊跟至。無奈之下,陸柏隻好縱身向一側滾去,好避開流雲飛袖,而陸柏奸險的卻是,他一邊側身,一邊暗器出手,直直擊向了曲非煙。


    花滿樓聞聲辨知,衝著曲非煙大聲道:“小心!”然後他整個人就撲向了曲非煙,擋在了暗器的前方。流雲飛袖宛若堅硬的盾牌似的將暗器攔下,曲非煙驚魂普定,終是脫了險。


    曲洋和劉正風兩人鬆了口氣,東方不敗微怒著同樣也是飛針出手擊向陸柏。陸柏險險避開了東方不敗的兩枚飛針,卻躲不開第三枚。堪堪被刺中了眼睛,頓時慘嚎不已。


    然而,就在這時,緊追在花滿樓身後的嶽不群卻出人意料的直刺曲洋而去,被花滿樓抱在懷裏的曲非煙頓時急了,一下掙開花滿樓的懷抱衝將上去。花滿樓頓時覺出不好,急忙上前想要阻止曲非煙。


    豈知那嶽不群卻完全是聲東擊西之策,似乎是料定了花滿樓會來救,瞬間一個回身,劍勢又改,直刺已然拉住曲非煙的花滿樓。花滿樓頓時陷入險境,他本能的想要避開,卻想到身邊尚有曲非煙,若他避開了曲非煙自是危險。


    於是花滿樓想都未及想,臨危不亂,雙腳猶如磐石般站定,右手輕輕一夾,嶽不群當胸襲來的劍尖已然被他夾在了手中,靈犀一指。


    嶽不群神情大變,顯然是沒想到花滿樓竟還有如此絕技,頓時右手意欲抽劍,左手則是揮掌而出。花滿樓由於倉促施展靈犀一指,一手又護著曲非煙,一時竟無法閃避嶽不群襲來的掌勁,隻得放開劍尖,抱住曲非煙閃向一旁,隻是畢竟是多一個人,他的眼睛又看不見,多少還是被嶽不群的掌風帶到。雖然沒有十成十的勁力,但嶽不群畢竟是華山派掌門,武功自然不會弱。


    一瞬間,隻聽得花滿樓一聲悶哼,顯是傷到了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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