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幕


    在曲非煙眼裏, 花滿樓似是心情很好, 可那冬姑娘卻似要殺人一般的眼神看著花滿樓。曲非煙有點鬧不明白,隻一晚而已,這未過門的妻子, 怎麽卻搞的像仇人似的?隻是那冬姑娘全身上下接近冰點的溫度委實讓人難以接近,曲非煙就完全打消了去問問的念頭。


    不過花滿樓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完全沒有受到東方不敗的影響,上馬車前甚至還把手遞給了東方不敗, 那意思似是要他照顧自己還有腿傷……


    東方不敗氣的是咬牙切齒, 可偏偏又發作不得。而且每每想到花滿樓那腿傷,又覺得心疼,隻好扶他。換來的則是花滿樓更溫和的笑容, 隻是這笑容看在東方不敗眼裏, 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人是在戲弄他。


    曲非煙悄悄的拉著花滿樓交頭接耳,才問了一句:“花大哥, 冬姑娘怎麽了?看上去心情很差的樣子。”緊接著, 曲非煙就收到了東方不敗電射而來的淩厲眼光,不禁嚇的縮了一下,趕緊閉嘴。


    花滿樓似是察覺到什麽,微笑道:“無礙,她昨晚沒睡好而已。”


    曲非煙似懂非懂的“噢!~”了一聲後, 就瞪大眼睛直溜溜的看著花滿樓和東方不敗。


    花滿樓說的本是一句托詞,豈知被曲非煙這麽一聲,他自己都覺著有些不對了。趕緊幹咳兩聲, 輕拍了曲非煙的頭一下,道:“小孩家,胡思亂想什麽呢?”


    曲非煙連忙收回眼神,眼觀鼻鼻觀心去了。


    花滿樓想想也覺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暗暗拉過東方不敗的手放在手心裏握緊。東方不敗掙了一下,卻沒掙開。


    馬車裏安靜一片,花滿樓靠著車壁,閉著眼睛像是瞌睡似的,可其實心裏卻波濤洶湧至極。連著幾天,他越來越對東方不敗難以自製。若當初他還想著自己或會是同情東方,可如今,他還這麽想麽?當初東方不敗如此痛苦的說著他竟想當個女人,花滿樓吃驚之餘,心生的確是深深的憐意。可這些天來,花滿樓很清楚他就算沒把東方不敗整個都當成女人看,可至少也有一半了。這究竟是好是壞,花滿樓沒法給自己一個回答,但他卻知道,這樣的東方不敗確實很吸引他。


    又經過昨晚那一幕,花滿樓更肯定自己是動心了。花滿樓雖然傳統,但卻並非是一個腐朽的人。否則他也不可能和陸小鳳他們成為生死至交。他既意識到自己怕是喜歡上東方不敗了,自然也不會再多加掩飾什麽。喜歡一個人對花滿樓而言再自然不過,天經地義的事,雖然東方不敗的現狀和身份都不免尷尬和駭世驚俗,但君子坦蕩蕩,他花滿樓又何時在意過這些。


    若能尋得適當時機,花滿樓自會告訴東方不敗。隻是他多少還是會擔心東方不敗的想法。東方現在的狀況,心緒各方麵都有不穩,說的恰當便罷,要是真有什麽萬一,花滿樓可不想東方不敗受到任何傷害。這人經曆的一切可讓人心疼,偏生又傲到了骨子裏,若讓他生了誤會,事情怕就是難料了。他還得仔細想想。


    馬車裏,花滿樓握著東方不敗的手更是緊了。東方不敗有點不明真意的看著花滿樓,手掙了兩下沒掙開後,也就任花滿樓握住,在旁默不作聲的坐著。曲非煙覺得馬車裏的氣氛怎麽說怎麽怪異,終於受不了,就掀了車簾溜到外麵和池慰一起坐著趕馬車,倒還自在。


    越近劉府的地方,江湖人越多,觀禮的看熱鬧的,形形色色。花滿樓一行下了馬車後,留下池慰照顧車馬,自己則跟著曲非煙往劉府去。他們到的時日倒也趕巧,今天正是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日子。


    一路上曲非煙東張西望的看有沒有任盈盈的身影,東方不敗則是亦步亦趨的跟著花滿樓,最後實在看不過花滿樓走的有些艱難,就行動快過思維,上前扶住他。


    花滿樓笑的溫柔,低聲道謝。


    東方不敗輕哼一聲,也不說話。


    走了好一會後,曲非煙皺著眉頭道:“任姐姐真是去哪裏了嘛。”


    花滿樓道:“不急,我們慢慢找。”


    曲非煙說:“不行呀,我和劉府的姐姐也約好了的。再晚就失約了。我得去找劉姐姐和我爺爺了。”


    “曲長老也在此處麽?”東方不敗突然問道。


    曲非煙點頭,說:“我爺爺說劉爺爺金盆洗手是大事,他怕有人會為難劉爺爺,所以就來了。他本不準我來的。可我都和劉姐姐約好了。”


    這時候,東方不敗又有些奇怪的問:“那你和任盈盈又如何認識的?”


    曲非煙道:“那就更巧呢。那天我爺爺追著一個壞人到了小樓,可結果那壞人跑掉了。非煙就被爺爺留下來,說是陪聖姑。然而爺爺才走的。”


    東方不敗眉頭皺的更深,道:“曲長老可說了那個壞人叫什麽?”


    曲非煙搖頭,說:“我不知道,爺爺總不和我說這些的。”


    花滿樓察覺出事情或有異,低聲問東方不敗道:“怎麽了?”


    東方不敗頓了頓,應了聲:“沒什麽。”隨即就不再說話。


    花滿樓也不追問,東方不敗既不願說,自有他的想法。花滿樓隻是在心裏默默記下了這事。若東方不敗有什麽麻煩,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曲非煙這時候說她必須要去見劉姐姐,花滿樓想了想就道:“不若我們一起去,或許盈盈也會在劉府看熱鬧。”


    曲非煙當然說好,但東方不敗卻顯得猶豫。花滿樓低問怎麽了,東方不敗卻又不說話。倒是曲非煙的一個問題提醒了他,她問東方不敗:“冬姐姐,你是不是認識我爺爺呢?”她對當初東方不敗一口道破她的名字和她爺爺的名字很是驚訝。因為在她的記憶裏似從未見過這樣一位姐姐。


    花滿樓頓了一下,才意識到問題所在,不禁就抓緊了東方不敗的手,說道:“若你……”


    東方不敗這時淡淡說了一句:“也罷,終是要見的。”說著反倒扶著花滿樓當先朝著劉府的方向而去。


    花滿樓聽著這話欣喜同時又不禁的心疼,無言的握住東方不敗的手似是要告訴他不必擔心。


    曲非煙自是不明白東方不敗話中的意思,更覺得這冬姐姐不可捉摸。


    三人再不多言,曲非煙走到了前麵帶路,近了劉府,東方不敗正想著往正門而去時,曲非煙趕緊的說道:“冬姐姐,我們走這邊。”說著指了劉府的一處小門。


    東方不敗皺起眉,他何時走過這種地方?就淡淡一聲:“這是為何?”


    曲非煙小臉也有點皺皺的,說道:“我爺爺說這幾年神教名聲被一個什麽總管壞了不少,劉爺爺是正派有名的人物,要是讓別人知道和我們有交情,怕會對劉爺爺不好呢。所以我找劉姐姐他們玩的時候,都是走這邊的。”


    東方不敗臉明顯沉了下來,日月神教什麽時候到了人人喊打的局麵了?那楊蓮亭究竟做了點什麽好事?看來他真是要好好問問了。即便他不願多管事,但怎麽說這神教也都是他東方不敗拚上了性命才奪來的。


    曲非煙這時候有點急道:“冬姐姐,花大哥,我們快些走吧?”


    東方不敗沒有動,淡聲道:“你且先去會你劉姐姐吧。若是遇到你爺爺,便將此物交給他。”東方不敗從懷中拿出一塊精巧的玉牌,上麵正極精美的雕刻這一幅日出東方之圖。背麵則是刻著兩個大字“日月”。


    曲非煙接過玉牌還是不太明白東方不敗的意圖,就問:“冬姐姐,那你和花大哥去哪裏呢?”


    東方不敗將眼光移向了劉府的正門,道:“自然是從正門進劉府。本…我倒要看看誰敢阻我。”


    曲非煙目瞪口呆的看著東方不敗,又急急看向花滿樓,本以為花滿樓會阻止他,可是偏偏花滿樓卻什麽話都沒說。其實以花滿樓的立場來看,不論東方不敗走哪裏,他都不會反對。更何況,他本身也不喜歡遮遮掩掩。東方不敗貴為日月神教的教主,自然也沒這個必要遮掩什麽。他們也沒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又何必自貶身份?


    曲非煙年紀尚幼,即便是聰明絕頂,可也還想不到這些,她無奈之下,隻得先走一步。


    東方不敗就扶著花滿樓朝著劉府大門的方向走去。半道上,一直不語的東方不敗突然低聲道:“那楊總管究竟做了什麽?”


    花滿樓明白東方不敗為什麽會問,就答道:“確是些人神共憤的事情。”


    “該死!”東方不敗冷冷一句。


    花滿樓雖不喜楊蓮亭,但是也沒想要他的性命,忙道:“等你回到神教好好處理教務便是,別動不動就下殺手。”


    東方不敗聞言哼了一聲,道:“就你好心。”


    花滿樓笑笑不語。


    這時,劉府正門已在眼前。不少家丁正在門口接待各方的訪客。花滿樓和東方不敗也走了上去。劉府的家丁看這兩人均是衣著氣勢不凡,雖然不知名號,卻也不敢怠慢,忙迎了上來問道:“二位是……”


    花滿樓拉著東方不敗的手,溫和笑道:“在下花滿樓,這是內人冬芳。”


    劉府家丁有點傻了眼,不論是花滿樓又或者是冬芳,這兩個名字卻是從未聽說過,更沒有在到訪的名單上。劉府家丁就有些為難了。這回劉老爺金盆洗手卻是吸引了眾多江湖人,在宅子內的就已經有五六百號人了。可這兩位名不見經傳,偏偏氣度不凡,不自覺的就讓人生出尊敬之心。劉府家丁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這兩人恐怕也得罪不得。那又該怎麽辦呢?


    而這時候,門口處突然一陣騷動,竟是劉正風親自出迎了?自花滿樓和東方不敗身後則又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群人。隻聽不少人在旁低聲說:“哎,是華山派來了啊?”


    劉府家丁這會已經顧不上花滿樓和冬芳,就幹脆請了兩人進去門去坐,他則急急的去迎華山派的人了。


    東方不敗扶著花滿樓走進大廳,迎麵正巧走過一個龍行虎步約莫五十多歲氣勢不凡的中年人,一身吉服,身後還跟了一群人。東方不敗淡淡看了兩眼之後,知道那人就是今天的主角劉正風。


    東方不敗自然不會去多在意劉正風,他今日和花滿樓來此地的目的是為了找任盈盈,因此他扶著花滿樓找了個雖然角落但卻能看清全場的地方站著。隻是放眼看去人頭湧湧,想找任盈盈又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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