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俊京帶著副將樸前文還有僅剩的幾個部下來到了舊龍山,駐守在這裏的是青林軍,守將耿晨乃是拓俊京的舊部。


    無巧不成書,拓俊京等人來到舊龍山一通報,青林軍慌忙將眾人迎到了耿晨的大營。


    剛進營帳,隻見耿晨坐在帥位上,下麵站著一個人。


    此人正是李資謙派來的使者,使者言到:“耿將軍乃識時務者,前日拓俊京率軍謀反。幸虧陛下洞察秋毫,已將叛賊誅剿。可賊首拓俊京與副將樸前文逃跑,陛下有令,抓住拓俊京者官升三級賞金萬兩,抓住樸前文者官升一級賞金千兩。”


    話音未落,恰恰拓俊京帶著樸前文等人闖了進來。


    使者大驚,指著拓俊京戰戰兢兢的道:“就,就,就是此人。耿將軍,還不快快將此人拿下!”


    拓俊京一言不發,樸前文冷冷的道:“耿將軍,拿下我們你的前途無量啊,你若想抓我們幾個去李資謙那狗賊邀功請賞,還不速速動手!”


    耿晨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拓俊京也一樣不發一言,樸前文卻憤怒的瞪著耿晨。


    使者急了:“耿將軍還不快快動手,你想背叛陛下麽!快將此人拿下!”


    ‘騰’的一下,耿晨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然後拔出腰間佩劍走了下來:“抓,一定要抓!”


    使者露出一絲笑容,樸前文退了一步,拔出腰刀準備應戰。而拓俊京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渾沒有一絲動手的意思。


    誰知走到使者身邊的時候,耿晨猛地長劍刺出,將使者刺了個透明窟窿。


    使者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你,你……”說了兩個字以後,一口血噴出,倒在了地上。


    耿晨走到拓俊京身邊,單膝跪地:“末將耿晨,見過大人!”


    拓俊京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大刺刺的在耿晨的帥位上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耿晨反而恭恭敬敬的垂在下首,這讓樸前文吃了一驚。


    “耿晨,事情你已經知道了。我去刺殺李資謙那狗賊,怎知狗賊早有防備,我部下五百人,僅剩下這幾個。”拓俊京沉痛的說道。


    耿晨慌忙躬身行禮:“大人,那李資謙倒行逆施,各地將領早已不服。隻是大人,京中夫人她們?”


    耿晨沒有繼續說下去,拓俊京心中一痛:“我們逃的匆忙,沒有帶走一個家眷,想來她們已經慘遭毒手。”


    耿晨目憎欲裂:“大人,什麽時候動手,咱們攻入開京,殺了李資謙那狗賊替夫人報仇!”


    拓俊京擺了擺手:“眼前賊子勢大,此事不忙在一時。你去聯絡附近駐軍,有願意跟我拓俊京一起舉事的,咱們就反了李資謙!”


    耿晨又躬身道:“平戈縣的李果部,鹿城都俊騰部,他們素與末將交好。他二人也早已對李資謙不滿,既然大人來了,他們衝著大人的麵子,末將可以去召集他們一起舉事。”


    拓俊京點了點頭:“你下去吧,準備些吃的,我這些部下一路奔波都餓壞了。”


    耿晨依舊規規矩矩的躬身退出,仿佛這青林軍的頭兒是拓俊京一般,直把副將樸前文看的是目瞪口呆。


    但凡來投奔的,哪怕是你以前的部下,你也得給足對方麵子,不能反客為主。畢竟自己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喪家之犬一般。


    拓俊京卻倒過來了,一到這裏自己仿佛成了這裏的主子,耿晨倒是自己的跟班一般。雖然人家以前確實是拓俊京的部下,可畢竟這裏是人家的地盤。


    耿晨退出以後,樸前文慌忙問道:“大人,您,是不是應該對這耿將軍稍微客氣點。”


    樸前文說出了他的擔心,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這不是你的部隊了。


    誰知拓俊京隻是輕輕一笑:“你也很奇怪是不是,別人不敢說,耿晨不會背叛我的。”


    雖然拓俊京說的似乎胸有成竹,樸前文還是有些懷疑。


    拓俊京又笑了笑:“這麽跟你說吧,當年耿晨在我軍中,與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救過我,我也救過他的命,他原本隻是我身邊的一名侍衛。是我一步一步把他一把上來的,戰場上我倆也是磕頭換帖的兄弟,有一次我們與女真人打仗,我被圍在了野豬嶺,是他帶人不顧性命的衝上去救了我。


    還有一次,我們一場大敗,潰逃途中他得了一場大病,是我從百裏外的鎮子上將一個郎中背回來給他治好的病。一百多裏,那天還下著雪,那郎中死活不肯來。我將那郎中打暈,背著郎中走了三天三夜,那時候傻啊,郎中一醒來我就給他一拳,一醒來我就給他一拳。等到了地方,耿晨還沒病死,那郎中倒是快掛了。哈哈哈……”


    說到這裏拓俊京哈哈大笑,隨即笑聲力止,拓俊京臉上帶著一絲蒼涼:“我二人是換命的交情,你可知他為何來到了這窮鄉僻壤的舊龍山駐守麽?”


    樸前文茫然的搖了搖頭:“末將不知。”


    拓俊京歎了口氣:“五年前,那時你還沒來我軍中,那時的李資謙就已經大權在握。朝中有人誣陷耿晨父親通敵,那時候我就懷疑幕後李資謙指使。耿晨全家含冤入獄,當時不知道他們使得什麽奸計,在耿家搜出與大宋使者的書信,當時我高麗依附女真,與宋交惡。證據確鑿之前耿晨父親無從辯解,還牽連耿晨自己。是我夫人,是她冒著株連危險進宮求陛下,這才赦免了耿晨父親。我怕耿晨在京中繼續被人陷害,就上書讓他來到舊龍山駐守。”


    樸前文這才明白,剛才耿晨這麽著急問拓俊京的夫人情況。得知拓俊京夫人性命恐不保時立刻暴走了,原來這其中竟然有這許多糾葛。


    不多時,耿晨帶人備好酒菜。席間拓俊京與他把酒言歡,二人一會抱頭痛哭,一會又開懷大笑,直至天亮,眾人才昏昏趴在酒桌上睡去。


    從二人言談舉止間,樸前文也看得出二人乃是生死兄弟過命交情。


    酒過三巡,樸前文也看得出,耿晨這人很是豪爽。至少表麵上來是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難怪拓俊京如此器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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