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彥想殺了吳革,畢竟吳革威嚴猶在,他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隻有殺了他自己才會些許心安。


    苗傅擺了擺手:“殺他不急在一時,帶著咱們的人,闖宮!見陛下。”


    令狐雲龍三人來到殿前司大營,趙義虎與薑子陽聞言慌忙出來迎接。


    “令狐大人,南宮娘娘,你們怎麽來了?陛下下詔了嗎?”薑子陽問道


    南宮憐兒眉頭微微一皺:“下詔?下什麽招。”


    旁邊趙義虎詫然道:“娘娘不知道?”


    令狐雲龍指著身後的胡瘋子:“我們奉命出城辦事,並不在城內。”


    趙義虎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吳革將軍言到城內有金人餘孽對陛下意圖不軌,是以命我們在城外駐紮。”


    令狐雲龍一愣:“既然有逆賊,你們不去城內保護陛下,為何來城外駐紮?”


    薑子陽慌忙解釋:“哦,吳革將軍想故意引逆賊上鉤。我們駐紮城外,逆賊必然會去行刺陛下,到時候吳將軍自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令狐雲龍暗自皺眉:“吳革怎地突然如此糊塗,把你們都調到了城外,陛下的安全誰來保護?”


    趙義虎笑了笑:“不是還有步軍司的苗傅與京西軍的劉正彥他們麽。”


    令狐雲龍怒道:“這二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們倆能幹成什麽事了!”


    趙義虎有些尷尬:“可,可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不奉召不得進城。”


    令狐雲龍不再言語,他畢竟隻是個侍衛,他沒有權利調兵,也沒有權利管軍務。


    南宮憐兒在旁邊說道:“好了,好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城吧。”


    令狐雲龍點了點頭,他對胡瘋子道:“走吧,胡先生,一切可就指望你了。”


    胡瘋子並沒有動身,他看著南宮憐兒:“如果皇帝的病治不好呢?”


    “什麽,陛下病了?”趙義虎與薑子陽大驚,二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令狐雲龍點了點頭:“陛下無礙,你們不必擔心。”


    南宮憐兒看著不遠處的濟州城:“若是陛下治不好,我也不活了。”


    胡瘋子又是一震,她說的輕描淡寫,可語氣卻異常堅決,絕不是在開玩笑。


    “胡先生,你能治好陛下是嗎。”南宮憐兒突然抬起頭看著他。


    胡瘋子有些尷尬:“這,我……”


    “隻要你能治好陛下,你殺了我娘的恩怨咱們一筆勾銷。其實我之所以答應跟著陛下來親征,為的就是想殺你。若不是陛下生病,我也會去淨涼山找到你。”南宮憐兒看著他。


    胡瘋子打了個寒顫:“我,我盡力而為。陛,陛下的病應該不難治。”


    南宮憐兒輕輕一笑:“我就知道,你是毒醫麽。”


    她的笑容很嫵媚,有很幹淨。就像當年的步思瑤,她從沒對自己這麽笑過。胡瘋子隻是看到她在南宮問天身邊的時候會這麽笑。


    想到此處,嫉妒仇恨的種子又在心中生根發芽。思瑤,不管我如何待你,對你再怎麽好,你一生都沒有給我一點好臉色。你對我不起,那我就讓你的女兒來償還這一切!


    三人來到濟州城,令狐雲龍道:“娘娘,你是否覺得有些不對勁。”


    南宮憐兒道:“哪裏不對勁?”


    令狐雲龍搖了搖頭:“小人也不知道,不過這濟州城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胡瘋子一驚,他以為剛才令狐雲龍說自己。


    南宮憐兒微微一笑:“有什麽不一樣了,咱們趕緊回府衙讓胡先生給陛下治病吧。”


    三人來到濟州城府衙的時候,他們發現守衛也都換成了步軍司與京西軍的人。


    令狐雲龍搖了搖頭:“吳革怎麽了,他既然要引蛇出洞,為何還派這麽多侍衛守在府衙外。”


    “那些餘孽小醜不足為患,還是先去看看陛下吧。”南宮憐兒急道。


    令狐雲龍猛然醒悟,三人疾步往衙內走去。


    李思思眼窩深陷,滿臉的疲憊與破碎。趙桓終於醒了,但是臉色蒼白的可怕,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趙桓自己更是心驚: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他自己已經感覺出命不久矣的樣子。


    “思思,憐兒呢?”趙桓輕聲問。


    李思思道:“陛下,憐兒妹妹和令狐雲龍去給你請郎中去了。”


    趙桓搖頭苦笑道:“賽華佗都治不了的病,天下誰能治的。”


    旁邊賽華佗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剛要開口,外麵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賽華佗治不好的病,誰說就沒有人治的了?”


    正是南宮憐兒的聲音。


    趙桓一聽是南宮憐兒,大喜著要爬起,怎奈身上沒有絲毫力氣,李思思扶著趙桓坐了起來。


    南宮憐兒一下子撲倒趙桓身上,淚落如雨:“陛下!”


    趙桓咳嗽了幾聲,他輕輕的拍著她:“朕,想你了。”


    一句想你了,勝過千言萬語。南宮憐兒心中喜悅無限,旁邊胡瘋子怒目而視。


    賽華佗走到胡瘋子身邊:“師叔,您老人家安好。”


    胡瘋子嚇了一跳,一轉頭:“你是誰?”


    賽華佗恭恭敬敬的道:“小侄師父張景鵲。”


    胡瘋子更是大驚:“你是張景鵲的徒弟?”


    賽華佗點了點頭:“正是小侄。”


    江南神醫張景鵲,與江北毒醫胡瘋子二人當年是名震江湖。可鮮有人知道這二人竟是師出同門,二人藝成之後更是南北分治,是以胡瘋子竟也不知道他師兄收了個徒弟。


    “你既是師兄徒弟,怎地如此不濟,連這點病都瞧不好。”胡瘋子問道。


    賽華佗臉色通紅,羞愧無地:“小侄愚鈍,家師隻是授了小侄半年,後因故西去了。”


    胡瘋子咳嗽了一聲,因故西去,那是說張景鵲當時北上找自己,結果被遼人所害的事。


    “嗯,你得師兄教授半年便有此成就做了太醫,也是難為你了。”胡瘋子轉言又誇讚起來。


    南宮憐兒從趙桓懷裏掙脫開來,大喜道:“陛下,我把賽華佗的師叔找來了,他說能治好您的病。”


    趙桓看著胡瘋子,胡瘋子站在當地,既不躬身,也不行禮。


    “見到陛下還不行禮。”令狐雲龍在一旁提醒道。


    趙桓勉力抬起手,抬到一半終究還是抬不起來,隻好放棄:“免,免了。”說著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李思思大急,一邊拍著趙桓一邊道:“你既能治,還不快為陛下診脈。”


    胡瘋子依舊一動不動,他看著南宮憐兒:“我再問你一遍,若是皇帝的病治不好,你該如何?”


    眾人大驚,令狐雲龍嗬斥:“胡說什麽!”


    南宮憐兒昂然道:“我說過,若是陛下治不好,我也不活了!”


    旁邊李思思聞言,也跟著說道:“算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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