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濋平叛山東的消息傳到汴京,舉國大震。


    十六州收複,金國被打殘,西夏無力抗衡,吐蕃忙著內鬥,至於大理自保尚且維艱。四海升平,大宋實已到了建朝以來最強兵峰。


    其實這些都是表麵現象,大宋實已到了強弩之末。土地兼並嚴重,各種社會矛盾突出。隻是恰逢金人入侵,國內矛盾轉移到戰爭上罷了。


    此時國庫早已衰竭,趙桓深深地明白,若不改革,大宋這都破船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可是一個爛到骨子裏的社會製度,若想改革實在是艱難。你一旦觸動某些人的利益,他們就會不惜一切跟你對著幹。


    眼下先聯姻西夏,就算那西夏公主是隻母豬,是鳳姐。我趙桓把燈一吹,把眼睛一閉,就當她是南宮憐兒。


    西夏公主的送親隊伍跋山涉水,披星戴月,終於來到了汴京。


    儒家士子們本著天地人倫的法則,喜迎西夏公主入嫁皇宮。


    迎娶之前雙方不能見麵,鬼知道這是哪個王八蛋訂的規矩。大概又是那幫拿著三綱五常,倫理道德到處宣揚的士大夫們的傑作。


    在迎娶西夏公主為皇妃這件事上,趙桓成了被動者,一眾群臣操縱著各種迎娶細節。


    為了彰顯大宋勢力,迎娶西夏公主這件事上戶部砸下不少錢。宮內宮外張燈結彩,孟穀饒難得大方了一回。


    各種朝賀奏表,西夏願稱臣大宋,樞密院於是派使臣降旨西夏稱好。言到西夏乃我大宋藩國,自此榮辱與共雲雲。


    西夏公主入宮後進駐鸞德殿,這是僅次於仁明殿的西殿,畢竟冊封的是皇貴妃。


    本來李思思冊封的是貴妃,趙桓為拉攏西夏,主動提出冊封為皇貴妃。大宋開朝以來還未設皇貴妃一職,這代表以後若是皇後不能統領六宮之時,皇貴妃可代攝。


    西夏李乾順聞之後大喜,又命人贈送兩千匹戰馬,三百頭駱駝作為禮物相贈。


    洞房花燭夜,納妃本是好事,可趙桓有點肝顫,因為這西夏公主入宮之後自己帶著宮女。


    帶著宮女也就罷了,要命的是這二十幾名侍女個個英姿颯爽,腰懸配劍,站成兩排站在鸞德殿外。


    趙桓帶著曹東升來到鸞德殿外看到這架勢嚇了一跳,他想起一首詩:刀光如雪洞房秋,信有人間作婿愁;


    燭影搖紅郎半醉,合歡床上夢荊州。


    說的是當年劉備娶孫小妹時,洞房花燭夜孫尚香命侍女持刀劍立於門外,難道自己今日也要來上這一出:“東升啊,她們鬧得這是哪一出啊?”


    曹東升看著兩側帶劍宮女,結結巴巴的道:“陛,陛下,許是她們西夏的禮節吧。”


    “禮你大爺,你見過這種架勢的禮節嗎?”趙桓說完整了整衣襟邁步便走。這是皇宮內院,諒她們也不能怎麽樣。


    ‘唰!’的一聲,侍女們拔出長劍高舉過頭。


    曹東升嚇得燈籠落地,慌忙撿起。


    趙桓也嚇得縮了縮脖子,隻感到後背冒涼風。這他娘的嚇死人啊,這哪是洞房花燭夜,簡直就是上刑場。


    好不容易走過這刀林劍雨,趙桓戰戰兢兢的推開鸞德殿的大門,曹東升躬身退出。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正堂之中坐著一名少女。少女身形婀娜苗條,作新娘打扮,一身紅衣素裹,頭上蓋著紅蓋頭。


    趙桓心中一喜,起碼這西夏公主身材不錯。定睛一看,隻見這公主素手合攏放在膝前。一雙小手潔白粉嫩,心中更是喜歡,看來不大像貌醜如豬的樣子。


    趙桓轉身關門,公主似乎有些緊張,隻見她身形微微一顫。


    趙桓心中也是發毛,這種舞刀弄槍的妹子不好惹,還是先裝下慫再說。趙桓先是行了一禮:“公主殿下遠來辛苦。”


    沒有動靜,這公主一言不發。


    趙桓心裏沒了底,難道她與朕一樣心中不樂意?


    趙桓咳嗽了一聲,繼續道:“公主殿下遠來辛苦,朕來的遲了。”


    依舊沒有說話,不過趙桓看到那公主兩隻小手緊緊的抓著膝前的衣襟。


    趙桓差點笑出聲,原來這公主是害羞了。他還以為這種玩刀槍劍戟的烈性女子隻會潑辣刁蠻,沒想到這西夏公主還有害羞的一麵。


    公主一害羞,趙桓立刻就不怕了,他過去就要掀開公主的蓋頭來。


    結果公主太過害羞緊張,使勁往後縮了縮,不讓趙桓觸碰。


    趙桓有些為難了,他摸了摸頭:“那個,公主殿下。朕剛才在來路上想起一件滑稽之事,講與公主聽聽?”:


    這西夏公主依舊沉默不發一言。


    趙桓道:“咱們打個賭,若是你笑了呢,朕就掀開你的蓋頭,怎麽樣?”


    這次公主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們這京城啊有位大俠,叫奔波兒灞,劍法無雙。比你外麵那些侍女可厲害多了。”趙桓侃侃而談,為了緩和緊張氣氛,果然公主握著衣襟的小手漸漸鬆開。


    趙桓繼續道:“一日這奔波兒灞他收到對手來信:你號稱京城第一劍,三日後到此地與我一戰。不來你便認輸,給我滾出京城,你第一劍的名頭就是個臭狗屁,你就是浪得虛名的灰老鼠,下麵寫著約戰地址。誰知三日後那奔波兒灞並未去應戰,你猜猜是因為什麽?”


    公主茫然的搖了搖頭,蓋頭下的鳳冠珠翠清脆動聽。


    “這奔波兒灞的劍法無雙,號稱劍聖。來信之人如此羞辱,說什麽不去應戰就是灰老鼠,於是奔波兒灞勃然大怒,他看完信就撕得稀巴爛:‘欺人太甚!太不把我劍聖放在眼裏了,老子三日後定然去取你狗頭!’說完奔波兒灞一拍額頭:’臥槽,他留的地址忘了!’”


    大概這個笑話太冷,西夏公主差點笑出聲,但還是忍住了。不過氣氛緩和了許多。


    趙桓摸了摸頭,搜腸刮肚的想著這個公主能聽懂的笑話,終於他又想起來一個:“從前有個楚國人坐船過河,船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拿在手上的劍掉到了河裏,是他急忙用小刀在船上刻了起來,船夫很奇怪的問他:你這是幹什麽呀?那人回答到:劍是從這個地方掉下去打的,我做個記號,到了岸上以後好找啊。”


    公主心中嗤之以鼻:刻舟求劍的故事誰不知道,這皇帝太也小瞧人。


    誰知趙桓接著道:“船夫又說到:你個傻缺,做個記號你至於鑿那麽大個洞嗎,船都漏水啦?”


    西夏公主‘噗嗤’一聲終於笑了出來,鳳冠珠環碰撞,花枝亂顫。


    趙桓一下撲過去:“不許耍賴,朕掀了!”


    掀開蓋頭那一刻趙桓驚呆了,好漂亮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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