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刻, 東方但覺痛不能抑, 心仿若被鐵爪緊緊的捏著,咕咕的外向冒血,除了疼, 竟還有有些麻,麻之外竟有些茫茫然。


    明明心在滴血, 眼睛卻幹澀的厲害,眼底通紅, 隱藏著駭人的風暴。


    曾經以為的摯愛, 珍逾生命的情感竟然是如何可笑的下場。


    ‘東方不敗啊東方不敗,你怎麽就瞎了眼睛瞎了心,把所有都賠進去, 換來的不過是徹頭徹尾的欺騙和玩弄, 你又是如何的甘之如飴,日日與那人相擁, 你當真是無可救藥, 當真是被王八迷了眼。哈哈哈……你當真是不知嗎?’東方迎著風嘿嘿冷笑,長發在風中亂舞,心在一瞬間,長滿了荒草。


    ‘屬下真心愛慕教主。’


    ‘東方你真美。’


    ‘教主也喜歡我吧。’


    ‘東方,那些人竟然敢不聽我的調派, 我一個小小的總管能管的了誰?’


    ‘東方,你真好。’


    ‘整天就知道繡繡繡,我在外麵累死了。’


    ‘我今兒累, 別煩我。’


    ‘東方,你最好了。’


    ……………


    東方,東方,東方,那個東方已經死了,活著的這個還是原來的東方不敗嗎?


    任青絲纏繞飛舞,心結成硬硬的堅冰,眼睛深處隻剩下冷漠。


    出了秘園,東方直接向後院掠去,那裏早先本是妾室們居住的地方,占地麵積頗大,多年前人去樓空便荒涼下來,後以奇行八卦之術被改建成各種密室,是黑木崖上的禁地。


    若是要藏人,此處再合適不過。


    東方此去便是要尋回自己的原身,原本也無多少把握,或許原身早被一把火燒了也是可能,抑或者被扔下了崖被野獸分食,到如今,他再不對那人抱有任何期望。


    楊蓮亭代教主去接見上崖進貢的香主,順便布置攻防任務,因此一時半刻也遇不上,東方便是打算報仇,也不急於這一刻了。


    禁地守衛森嚴,東方到時卻見侍衛七仰八叉的全倒在地上,空氣中還有淡淡的甜香味。


    東方心口一跳,迅速的掠了進去,禁地內甜香味更重,聞了之後竟讓人身體發軟,東方屏住呼吸,用布巾捂住口鼻,循著些微打鬥的痕跡一路探了進去。


    越往裏走,痕跡越重,甜香味中開始夾雜血腥味,地上出現還沒有幹透的血跡,不知怎的,東方但覺心中一慌,莫名的焦躁起來,原本被堅冰充斥的心田竟然不覺顫動了一下。


    對禁地八卦陣十分熟悉,因此片刻間東方便到了打鬥的中心,一座原本儲藏冰塊的冰窟門前。


    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個人,石門上赤紅的一團,風已經將迷香的甜味吹散,東方側身推門,眯眼一看,屋內亦倒著幾個人,不過這幾人身上的外衣已經被剝了去,白色的內衣上並沒有血跡,顯示這些人並沒有外傷,


    屋內有一長十尺寬三尺的寒冰玉床,捏起床上遺落的一根銀針,東方指尖一顫,銀針落在地上。


    這是唐明睿的銀針,他還清楚的記得唐明睿使用的銀針比普通銀針長一寸,銀針頭部有鼻眼兒,可以像縫衣針一樣穿線,比起當初用的繡花針,這銀針更合適當自己的武器,當時咋看之下便好奇問了,唐明睿隻一笑置之,自己問的不耐了才說這樣功能多方便好用。


    如今看了這銀針便知道唐明睿離這裏不遠,那麽他又是為誰治病?左冷禪的話雖不可信,但東方此時卻不得不想,他所看的病人就是‘自己’,這麽一想,東方當真是冷熱交雜,心口仿佛被人捏住一般,生疼。


    曾經的愛人背叛欺瞞,現在愛的人卻說喜歡原來的‘自己’,還可能帶著‘自己’走了,沒有遵守約定,當初明明說好了的,自己會來和他會合,現在他卻丟下自己走了。


    哈哈哈,東方仰頭冷笑,‘我怎麽會舍下你,誰也不能讓我舍下你啊。’明明才說過這樣的話,轉眼間就將自己丟下。


    唐明睿,你也學那人一般騙我嗎?


    沙漠裏會長仙人掌,隻要有一點水分它就能頑強的活下去,人人都想用它解渴,於是它滿身都長滿了紮人的刺,它要保護自己,便選擇不相信任何人。


    一陣風掠過,眨眼睛,石窟內已經哪裏還有東方的影子,仔細一看,地上的銀針也不見了。


    楊蓮亭見過眾位香主之後,看天色尚早,便獨自去了禁地,看看東方不敗是否有轉醒的跡象,真是不行,便預將三個大夫除去,如今神教可經不起大風大浪,萬一被童百熊、賈長老等看出了端倪,到時候可是不好收拾。


    禁地守衛不多,卻多是楊蓮亭的心腹,武功放在黑木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看住三個不會武功的大夫,自當是綽綽有餘,楊蓮亭也是一百個放心。


    因此,等見了心腹侍衛一個個的倒在地上,楊蓮亭大吃一驚,啊的一聲,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使勁的咽了口唾沫,用腳踢踢地上的人,地方的人沒反應,大冷的天,楊蓮亭開始額上冒汗,掏出那人活著時繡的帕子擦了擦汗,向內張望的一會,見沒人出來,這才握緊了身側的長劍,冒著冷汗跑進冰窟。


    寒冰床上哪裏還有那人的影子,楊蓮亭手有些抖得摸了摸那人躺了幾個月的床,一點溫度都沒有。


    [啊!]楊蓮亭大叫一聲,使勁用腳踢地上的人,[都給本教主醒過來,人呢?人呢?]


    楊蓮亭心中又驚又怕,又慌又亂,不知東方不敗是自己醒了,還是被人劫走了,不管是哪樣,對自己都十分的不利。


    [給本教主醒過來,一個死人都看不住,老子要你們何用?!]楊蓮亭不停的來回踱步,心中驚亂恐懼皆有之,卻還有一絲僥幸,東方不敗沒醒,他是被人劫走的,對,是被人給劫走的,他的臉已經毀了,沒人會認的出來,沒人,除了自己沒人會知道他是東方不敗。


    壓下心中慌亂之氣,楊蓮亭沒再理地上的人,一個死人而已,沒了就沒了,隻要他手心裏還有另一個‘東方不敗’,隻要找到黑木令,教主之位早晚是自己的。


    他卻沒想到,等他急急忙忙的回到秘園,將石門機關關好,又鎖上鐵門,進了寢房,看到的卻是另一張血肉模糊的人臉。


    到處都是血,床上、地上、桌子上,仿佛天地間全都成了血紅的顏色。


    楊蓮亭臉色一白,霎時間覺得天旋地轉,一屁股坐在了血地裏。


    [蓮弟,別來無恙啊。]


    楊蓮亭哆哆嗦嗦的轉頭,發現一長發青衣少年,迎風而立,滿目蕭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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