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他借著遊戲的時機,抱著一種隱秘心思大膽的問出這句話。


    “——你是我的戀人嗎?”


    仿佛隻要神明點頭確認,那麽這份感情從此就不再是單戀。


    他受人矚目的天國副君,第一天使,卻在某個時刻甘願為神收斂光芒,成為淪陷在感情漩渦裏的平凡人。


    銀色發尾被夜風吹拂著飄蕩在半空中,如同他七上八下的心跳。


    然而沒等仙仙回應,從人群一側闖進來的孩子們便令炙熱的氣氛更上一層樓。


    他們被衝散。


    像在大海裏失散的兩隻小舟。


    “唰——”路西菲爾一把摘下遮擋視線的白布,抬起頭來,銀瞳注視著被孩子們另一旁的少女。


    她沒有回答他。


    所以答案沒有答案。


    也或許是她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麽。


    仙仙確實沒聽清他的話。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她心情意外的平靜又愉悅。


    這個時代的人們或許被天使培養的無能無知,但不可否認,人類是一個會自我進化的種族,他們性格介於天使與魔鬼之間,無論熱情或陰暗,擁有七情六欲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冥冥中她好像明白了什麽。


    路西菲爾穿過人群坐在她身旁。


    篝火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音,熱鬧一直進行到深夜。


    大部分人都散去,隻有鎮子裏的長輩們留下來,再三答謝仙仙和路西菲爾的救命之恩。


    隨即把兩人帶進同一間屋子裏。


    因為他們是“情侶”,住同一間屋是理所當然的事。


    “抱歉。”


    等人走後,路西菲爾突然說道。


    仙仙正在整理床褥,聞言轉頭:“什麽抱歉?”


    “剛才,我對您不敬了。”他說。


    仙仙擺了擺手,“你不是提前就說過這個問題嗎,沒事。”


    “……”


    看到她隨意的態度,路西菲爾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如果是別人那樣對待她,她也會想這樣說沒事嗎?


    他恍然間想起玫瑰園裏,神明與米迦勒在一起的畫麵,如果今晚在這裏的不是他而是米迦勒,那麽她也會原諒米迦勒的種種不敬行為嗎?


    銀瞳浮現晦澀。


    心態倏然間失了衡。


    路西菲爾上前一步,被某種情緒驅使著抓住她的手腕。


    安靜的深夜,月光籠罩在窗口上,他的身影被月色無限拉長。


    漆黑的影子裏好像穿梭著一道道黑氣,以至於他語氣裏都有種壓抑不住的情緒,喚了聲神。


    指尖摩擦著她手腕的那一小片肌膚。


    有什麽東西在潛移默化中的改變了。


    仙仙察覺到了對方的心理變化。


    攻略目標終於按捺不住感情了嗎?


    這是好事呀!


    她轉過身,目帶鼓勵的望著他,“你想跟我說什麽?不用猶豫。”


    你說呀,你不說喜歡我,怎麽知道我會如何回答。


    路西菲爾沉默一秒。


    “我喝醉了。”


    仙仙:“……”


    哦,她想起來了。


    今晚的篝火晚會,在人們的熱情中路西菲爾無可奈何的小酌了幾盞果酒。


    “這裏隻有一張床……”


    他抬眸間,眼角漫上酒醉的紅,繼續道:“今晚,我想跟您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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