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老老實實的走近一步。


    隨著她邁步過去,兩人各懷鬼胎。


    許瀚抬起漂亮的桃花眼,剛要說什麽。下一刻,瞥到少女手背上有淺白的痕跡,長長的痕跡一直蔓延進衣袖底部。


    他目光一凝,突然道:“抬起手。”


    少女把手往袖子的縮了縮,沒有吭聲。


    “我說,抬起手。”許瀚眸光一冷,倨傲出聲:“你是想死嗎?”


    在旁人眼裏斯文溫和的許瀚教授,麵對她時脾氣可真是差勁呢。


    這難道就是,在越信任或者越弱勢的人麵前,就懶得偽裝了嗎?


    仙仙佯裝小心翼翼的望了他一眼。


    “先生,您叫我來做什麽……時候不早了,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該回小姐那邊了。”


    “剛來就想走?”青年不悅的掃了她一眼,覺得頗為可笑。聽話的孩子竟然也會違背他的命令了,因為什麽?


    然而他依舊沒有被岔開話題,修長指尖按住額角,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白,我再重複一遍,抬起手,否則就別怪我……”


    他拿起抽屜裏的控製器。


    而她終是乖巧抬起手。


    “卷起衣袖。”


    在許瀚聲音落下的同時,安靜的卷起袖子。


    淺白色的痕跡從肌膚細膩的手背蔓延至手臂上,那是一條長長的傷疤,哪怕已經結疤愈合,卻依然能讓人想象得出,當時差點把整個手腕割掉的凶險傷勢。


    “怎麽受的傷。”


    許瀚牢牢盯著仙仙的眼眸。


    她不言,琉璃般的冰眸沒有任何情緒,看上去似乎又有點出神的呆萌。


    許瀚最近這段時間每天呆在實驗室裏,眾所周知,做實驗要保持高度精神。所以他少眠多夢,實在是太疲憊了,腦海裏緊繃著的一根弦,以至於少女的不言不語讓向來平靜的心湖上掠過驚瀾。


    煩躁,惱怒。


    皆因她沉默。


    “好,不說,我去找香香。”


    許瀚反身就走。


    “先生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就去找小姐。”她終於開口了,語氣是讓人心驚的漠然。


    那道修長的背影頓住,仙仙抬起頭,淡淡說道:“我不想您因為我而和小姐爭吵,反正我連小姐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我這條命……”


    她頓了一秒,輕聲道:“我這條命,是您給的。您把我送給小姐,那它就是小姐的,我為小姐赴湯蹈火,職責所在,區區小傷不痛不癢,先生不必掛懷。”


    她所言沒錯。


    克隆人少女本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兄妹而存在的。


    實驗室裏有實驗艙,所以哪怕她渾身血肉潰爛,缺手少腳,生命機能全無,隻要身體裏的那枚芯片在,她依然可以再生。


    但這樣坦白的道出這種事實,少女對自己的生命也無從留戀的模樣,讓許瀚感覺有什麽東西突然撞在自己心上。


    “誰說我把你送人了?香香?”


    “……”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默認。


    許瀚轉過身,眸色晦暗。


    本來叫她過來的曖昧心思,都無聲湮沒。


    自己的妹妹肯定是不能怪罪的,那怪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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