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


    湛亭執著一卷佛經盤坐在床榻上,身上紅衣袈裟,端正絕麗,如一尊真佛駕臨。


    但往下,便能看到有別於嚴肅的旖旎浪蕩的景象。


    仙仙以他的膝為枕,躺於其中,啟唇咬住他垂在胸前的佛珠,紅白相配豔麗極了。


    “念經。”她含糊著說道。


    湛亭瞥了眼少女驚豔風流又勾魂的樣子,捏著佛珠的手緊了緊,清淺的聲音卻沒有絲毫局促的流淌在寢殿裏,仿佛真的身處於佛殿,無悲無喜無欲無求。


    他這樣淡定,讓仙仙心裏起了些惡趣味。


    她咬著佛珠,輕聲道:“國師大人念的真好,有獎,獎勵你一會親我一口。”


    湛亭語氣一頓,繼續念。


    仙仙眸裏劃過狡黠的光,摸了摸他的腰,很清瘦卻也很有力,“不知道國師大人的傷好沒好……我好想做一件,很壞的事。”


    畢竟,她就是一個很壞的人啊。


    壞人壞事,絕配啦。


    話音一頓,仙仙的指尖從他腰際往下滑,帶起一片顫栗曖昧。


    湛亭無奈垂眸,斷了經聲喚她:“……陛下。”


    “叫我仙仙。”似笑非笑的語氣,“繼續念。”


    於是湛亭就一邊抗著少女皇帝胡亂的撩撥,一邊以沒有絲毫波動的聲音念經。


    他整個人仿佛身處兩個地方,一邊是冰冷的水一邊是炙熱的火,欲仙欲死的感覺被放大無數倍。


    而後仙仙貼近他的唇,讓他親她一下。


    湛亭喉間幹幹的,望著她的眼神深了下去,一邊念著經靠近她的唇,經聲仿佛在兩人的唇間來回回轉,又神聖又*****。


    他啊,果然是個褻佛的罪人。


    等夜深了。


    湛亭念經聲不絕,宛如催眠曲讓仙仙在他膝間昏昏欲睡。


    他方才垂下了眸子,眼裏有苦澀一閃而逝。


    之前衛小蝶來的時候,他答應她會刺殺暴君,並且拿了衛小蝶給他的軟筋散和迷魂藥準備給仙仙下藥。


    但現在……


    因為仙仙之前的旨意和情話,他反悔了。


    她明明把一切都為他想好,他又怎能做忘恩負義之人?即便,她是仇人之女。


    他隻希望,在有生之年裏,能得卿眷顧,一生相守不離。


    昏黃的燭火下,俊美的僧人蒼白昳麗的容貌有一絲魔魅且極端的美麗,他誦經的聲音像是藏著烏鴉暗啞的歌唱。


    外間,宮人們垂下了眸子心說,果然,陛下所說沒錯,那僧人……哦不國師大人是來為‘他’誦經助眠的!


    而慈寧宮裏,聽說到帝王寢殿真的傳出念經聲,衛小蝶臉色驀然陰沉下來。


    暴君隻略施手段,就讓她之前的布局全都白費!


    這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


    衛小蝶局促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隻等到今夜三更,那是她和湛亭約好的,湛亭要刺殺暴君的時辰。


    結果等三更過去,帝王寢殿那邊也沒有傳過來絲毫風聲和帝王駕崩的哀嚎。


    難道……


    驚才絕豔的三皇子殿下,竟然愛上了暴君?


    雖然十分不想這樣猜測,但衛小蝶最後卻覺得這才是真相。


    ——


    湛亭:我信佛,你的出現卻讓我心生動蕩棄了信仰。


    此後,你便是吾之信仰,吾之故鄉。


    然後信仰崩塌,迎接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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