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忙裏偷閑,打電話訂了一個果籃送到醫院。


    但仙仙還是覺得便宜他了,他撿了好大一個功勞,不過,傅笙歌不介意就行。


    她彎起唇角:“哥哥,我想吃蘋果。”


    傅笙歌出去借了一把水果刀,進了洗手間洗幹淨蘋果和刀,坐在仙仙病床旁邊,靜靜的削蘋果。


    紅色的蘋果條,在傅笙歌手裏蜿蜒著變長,襯著他修長的指尖如羊脂玉般,又透著溫文爾雅的意味,根本不像是昨夜拿手術刀紮向凶手大腿,一下比一下更狠的模樣。


    削好了蘋果,傅笙歌將其切成條狀,喂到仙仙唇邊。


    新鮮的果汁在唇齒間迸發,仙仙專心吃著蘋果,一字不提昨夜的事。


    如果傅笙歌不想讓她知道,他傷人時凶狠的模樣,她就全當不知道。


    他照樣是以往那個,全世界脾氣最好的傅笙歌——這就是她無聲的溫柔。


    傅笙歌削了一個蘋果,又削了一個蘋果,他一聲不吭把果籃裏的蘋果都削完了,去借了一個碟子,削好的蘋果裝了一大碟子。


    仙仙剛吃完一個蘋果,扭頭一看還有那麽多,有些無奈:“哥哥,太多了……”


    傅笙歌這才恍然回神,放下了水果刀,沉默的坐著。


    實際上,他一直沒從昨夜的狀態脫離出來。


    他看著少女,就覺得她還是昨夜那個,呼吸一下比一下更弱的樣子,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斷。


    他不是沒有見過她更脆弱的模樣。


    比如說——


    初次相遇,他是在薇恩莊園二樓的血泊裏抱起她,那時的少女,比昨夜更加危險,他卻可以心平氣和的幫她驗傷,鑒定,做縫合手術……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一夜過去,他終於讀懂了自己昨夜的心情,是怎樣的。


    “愛麗絲。”


    傅笙歌終於再次開口,極黑的眼眸落在她的臉上,貪婪的凝視:“如果……”


    話至一半,頓住。


    如果……


    我喜歡上你了。


    不止是對妹妹的喜歡,該怎麽辦。


    傅笙歌人生第一次,有了躊躇的情緒。


    不敢開口。


    怕嚇跑他。


    畢竟,她親眼見過他昨夜凶狠的樣子。


    他手裏不僅浸過血,是浸過屍山血海。


    單純可愛的小鮫人,真的能接受那樣的他麽?


    而她,若真的逃走了,他會做出什麽,連他自己也無法判斷。


    傅笙歌一向可以很好的掩蓋自己的情緒,仙仙盯著他,都沒發現他心裏心思萬千。


    不過,她能看出來傅笙歌剛才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戛然而止了。


    仙仙想了想,說:“哥哥還記得我的承諾嗎?”


    傅笙歌臉色微怔,看向她。


    隻見少女臉上浮現出極為甜美的笑容,一字一句道:“我不害怕黑暗,也不害怕鮮血,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堅定不移的站在哥哥身旁。”


    這樣純粹的感情。


    隻是因為他收養了她嗎?


    摸了摸少女的發頂,傅笙歌語氣溫和如初:“愛麗絲的心意,我懂了。”


    “所以。”仙仙問:“哥哥剛才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麽?”


    一瞬間,傅笙歌目光變得極深。


    ……是,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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