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鳳霖呆呆的坐在床榻上,理了理淩亂的思緒,方才想起自己與那人一起下山除魔的事。


    那人一劍殺了歡喜魔君。


    他們救了一個宗的女修。


    然後……


    他就不記得了。


    隻有隱約的夢境輪廓在腦海裏浮現,女子雪白的肌膚,玉臂如藕,唇似血的紅,讓他身上起了一些躁動。


    可就算他使勁回憶,也看不清夢中女子的臉。


    少年鳳眼裏漸漸生出戾氣和厭棄,攥緊了手。


    季鳳霖,你最喜歡師尊不是嗎?為什麽還要夢見別的女子。


    季鳳霖,你真惡心!


    他走到殿後的浴桶旁,捏了個訣,水波就將填滿浴桶。


    少年珍惜的脫下弟子服,放下一直貼心口放置的梨花銅鏡……隨即猛然埋入水中,發瘋一樣清洗自己的肌膚。


    渾身上下,包括那裏都搓紅了。


    他從心就壞透了也爛透了,如今,連唯一幹淨的身體,也髒了……


    把頭埋入水中,少年狹長的眼眶漸漸發紅。


    ……


    與此同時。


    偏殿裏的窗戶輕輕打開,一道黑影落在浴桶後。


    那黑影紅發紅瞳,長相邪佞,正是之前為仙仙等人引路的紅發魔修。


    他隻是魔界小卒,但沒有成王成將夢想的魔修,都不配修魔。


    他眼眸落在埋在浴桶裏的少年。


    ……仙魔雙體。


    若加以引導,便能成為令三界驚懼臣服的魔頭。


    若他把少年引入魔途,再在他心神動蕩之際奪舍,那麽——他就是仙魔雙體的魔頭!


    桀桀桀。


    紅發魔修無聲一笑,當少年從浴桶裏站起來時,幽幽的影子映在地上,紅發魔修化作一道陰氣,悄無聲息地藏在季鳳霖的影子中。


    他比剛踏入仙途的季鳳霖厲害多了,所以,根本沒被後者發現。


    另一邊。


    仙仙把搗了歡喜魔君老巢,將一宗女修救下的事情告訴陶仁義。


    陶仁義大喜之下,半是忐忑,半是自責的將季鳳霖逃走的事情一一道出。


    仙仙一笑:“師侄不必多慮,那天阿霖跟上了我們,這幾日都同本君在一起。”


    陶仁義鬆了一口氣。


    此後仙仙離開正殿,一路碰見無數青衣弟子對她恭敬行禮,她輕輕頷首,腳踩飛劍來到季鳳霖的寢殿外。


    不知少年醒了沒有。


    不知在快要發泄時暈了,他有沒有因此留下心理陰影。


    “阿霖,可醒了?”她的聲音落進寢殿裏,季鳳霖的耳邊。


    少年渾身濕淋淋的站在殿內,倉皇的抬起眸子。


    “師尊。”


    沒等仙仙說話,少年發悶的聲音就從殿內傳出去:“師尊,我想修煉了。”


    潛意思竟然是:不要打擾我。


    仙仙眨了眨眼。


    果然,少年陷入自卑狀態了。


    她剛想要安撫他兩句。


    銀河說:“他出了幻境就記不得裏麵發生的事了。”


    哦,那就不是自卑,是真想修煉了。


    真是個好孩子。


    她的身份也沒有暴露。


    季鳳霖在殿內忐忑的等待。


    半響,隻聽殿外傳來一句:“修煉要勞逸結合,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為師,阿霖,仙途漫長,切記不可急功近利。”


    季鳳霖垂下眸子,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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