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煙酒味濃烈到了極點,形成密不透風的巨網將人裹住。


    這是白仙仙死去的第三天。


    從不飲酒抽煙的葉霆秋把自己灌醉,他吞雲吐霧沉迷在迷醉的感覺當中,漸漸覺得身體變輕了,緊繃壓抑的神經舒緩下來。


    他醉後進入夢裏,穿過重重迷霧,直到眼前天光大亮。


    白仙仙穿著他挑選的小禮服,劉海別在頭頂,燦爛的眼眸月牙般彎起,露出一個羞澀笑容。就像戀愛中的小姑娘一樣。


    望著少女,葉霆秋心尖湧上一股失而複得的狂喜。


    而這身裝扮讓他恍然記起,今天他們該去遊樂場了。


    “哥哥……”少女扯住他的西裝下擺,小心翼翼的問:“我穿成這樣真的好看嗎?我有點不適應。”


    葉霆秋驀然間把她抱了個滿懷,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少女一驚,手腳都僵硬了。


    這是葉霆秋第一次對她這麽親密,她震驚了半響,溫柔的回抱他:“哥哥怎麽了?”


    潮濕的感覺落在她肌膚上,葉霆秋哭了。


    “沒事。你這樣很好看,非常好看。”


    男人暗啞的聲音響起,他握緊白仙仙的手,片刻才抬起身體,悶聲說:“我們不去遊樂場了。”


    那是他後悔的開端,他不想再經曆一次。


    話落,葉霆秋看到少女眼裏閃過一絲失落,她喃喃:“那,那就不去了吧。”


    葉霆秋又開始後悔了。


    他不該這樣說話,錯了錯了,重來。


    夢裏一切都可以重來。


    “仙仙,我帶你買衣服,遊樂場不該穿禮服,我們換完衣服再去。”


    於是兩人都換了十分休閑的裝扮。


    葉霆秋牽著少女來到遊樂場,他們融入人群,在少女的選擇中坐上摩天輪。


    剛一落座,葉霆秋啞聲問:“仙仙,你要聽有關摩天輪的傳說嗎。”


    “要聽。”


    白仙仙乖寶寶一樣坐著,隨著摩天輪漸漸升高,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傳說,在摩天輪最頂點親吻的情侶,會幸福一生……”


    他根本沒在用心講這個。


    他貪婪的注視少女,距離她越來越近,在少女震驚的瞪大眼睛時,虔誠的吻上她的唇角。


    “我愛你,仙仙。”


    篤篤——


    一陣敲門聲響起,葉霆秋驀然驚醒,想要發怒,卻聽葉翔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少爺,電子屏幕我從回收站裏找回來了。我跑了好多家,他們都說已經碎的修不好了,芯片裏的錄像大部分也遺失掉,隻有兩個錄像還幸存…”


    葉霆秋撞到幾個酒瓶匆忙的站起來,一把打開大門將葉翔懷裏的芯片抽過來。


    門砰地一聲合上。


    葉翔歎了口氣。


    房間內,葉霆秋雙手顫抖地把芯片放到一台新電腦裏。


    他一邊提起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半瓶下去,貪戀地注視電腦上少女的影像。


    少女站在浴室裏,脫下纖薄的睡衣……


    少女拿著手機進入浴室,神秘兮兮發著什麽消息……


    這是他親手砸爛的電子屏幕遺留下來的錄像,這是最後的念想。


    他對這兩個錄像珍之愛之,餘後十年,守著錄像,過著每一個夜。


    一共三千六百多天,八萬多個小時。


    夢見少女的時候,是他最快樂的時候。


    ————第一位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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