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就對小葛說:“難道嫣然在火車站的時候,真的遇到了一個人?而且,他們現在還打的火熱?”


    小葛沉思一會兒,說道:“依我的判斷,極有可能。我聽大林說,汪總這些日子就跟被打了霜的茄子,蔫頭蔫腦的,一點精氣神也沒有了。”


    她話音剛落,潘卓婷換了衣服回來了。她聽了個半截,不過也明白小葛說的意思。於是就說道:“你說得沒錯,那天中午汪總吃飯的時候,他低著頭進了食堂,又低著頭吃的飯,然後還是低著頭離開的。以前他都是會說些笑話的,現在就跟做了什麽丟人的事,抬不起頭來似的。”


    我感到事態有點嚴重,決定去找王總了解下情況再說,等有了什麽證據的時候,我再找嫣然。於是,我就站起來說:“你們忙吧,我去生產科找汪總,看他能透露一點情況不能。”說完,我就從銷售科出來,為避免被大門口值班的莫爽或孫大明纏著,我開車進了工廠院子,然後就上了樓。


    進了銷售科,我看到汪總一個人無精打采的坐著,在看著窗外出神。當我站在他寫字台前麵的時候,還嚇了他一跳。我就笑著問道:“汪總,在想啥呢?”


    汪總笑了笑,對我說:“已經是春天了,我在看外麵的景色那。對了,聽說你和小潘一塊去青島了,這是剛回來嗎?”


    “嗯,潘卓婷的爺爺去世了,她能不去嗎?我是去看陽陽了。趕在一塊了,也是個伴。”說著,我就坐在了椅子上。


    汪總站起來,就去給我倒水,我把他按住:“不用不用,我在銷售科那邊喝過了,一點也不渴。”然後,又接著說道:“汪總,我就是想過來問問,有什麽事沒有?”


    汪總略有所思地說:“有什麽事?你是問工廠裏有什麽事,還是我個人有什麽事?”


    “都一樣,家庭或個人需要我幫忙的,也是可以跟我說的,能解決的我會盡力而為,不能解決的,不是說一下,心裏也會舒服一些嗎?”我盡量斟酌著說道。


    汪總端起茶杯放在嘴邊了,可是卻又放下了。思考了一會兒說:“把那批貨趕出去以後,工廠就恢複了正常。那段時間忙壞了,加班加點的,把生產秩序全打亂了。工廠的每個環節都沒有問題。”


    我點了下頭:“沒問題就好。汪總,我看你有點萎靡不振的,是有什麽壓力,還是有什麽困難?”然後,我就默默地注視著他。


    我看到汪總的眼裏掠過一絲陰霾,他咬了下嘴唇,終於說到:“小趙呀,我是有壓力,而且還不小。嫣然要跟我離婚,正等著我答應那。”


    我一驚:“啥意思?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汪總剛要說話,大林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兄弟,聽說你來了,我忙完就往回走,怎麽樣,陽陽挺好的?”


    “嗯,挺好。我剛回來,聽說工廠各方麵都很正常,我很感謝你們呀,辛苦了。”我說。


    “都是汪總的英明領導,我是個執行者。”大林說。然後大林就坐下,說我見到了陽陽,心裏現在一定還是激情澎湃,要不要喝點酒壓壓?我就笑著說:“這樣也壓驚?你想喝點那就晚上喝吧,不是有戒酒令,上班期間不允許喝酒嗎?這樣,我和汪總出去喝點,你去食堂吃完飯,在這裏盯著吧。”說完,我站起來:“汪總,走吧,我要請教你個事情,咱們坐下來慢慢聊好嗎?”


    汪總知道我是故意的撇開大林單獨談的,這純屬隱私,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沒有推辭,就跟我一起下了樓。我打開車門,等他上了車,我就往外開去。在大門口,莫爽看到了我,要把我攔下,我招了下手,並沒有停車。我知道他沒啥正事,就右拐了一下,往郊外方向走。


    在一個不大的餐館跟前停了下來,然後就對汪總說:“汪總,這地方清淨,就在這裏吧。”


    已經是飯點了,但是餐館裏並沒有幾個人,這屬於那種路邊店,接待的對象是那些路過的司機。問了一下,還有單間,我就點了六個菜,一瓶白酒,進單間裏慢慢地喝了起來。今兒喝酒不是主題,而是為了聽汪總說話。嫣然竟然都提出了離婚,不是個小事,她一定是被退伍兵給迷惑了。他把媚媚都能騙回家,騙嫣然就太簡單了。


    汪總開始說道:“小趙,我是想過要告訴你的,因為你們是一個村裏的,況且還有親戚。可是,我感覺因為我們的事,麻煩你好多次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跟你說了。既然你問起來了,和你說一下也無妨,因為我也已經下了決心,就是不同意離婚,看她能把我怎麽樣。”說著,就抿了一口酒。


    我就說道:“到底是怎麽會事,還鬧到離婚的地步?”


    “自從嫣然回家過春節回來,她就像是得了一場大病,茶飯不思,除了坐著就是躺著,我以為她是累的,歇兩天等上班後就會好的。後來上班了,她的精神確實好了,對我的態度也好起來。可是,好景不長呀,有天下午,她給我打電話,說她身體不舒服,要早點回家,不要讓我等她一塊回家了,我信以為真,可是,等我下班回家後,發現她並沒有在家,於是,就打電話問她,她說逛超市,我也就沒有在意。可是,都晚上九點多了,超市都打烊了,她還沒有回來,我就又給她打電話,這個時候,她竟然關機了。”說到這裏,他氣的端酒杯的手都在顫抖。


    我就對他說:“汪總,沉住氣,別生氣。”


    汪總又抿了一口氣,放酒杯的時候,杯子裏的酒溢出來了不少,還差點滴到他的衣服上。他接著說道:“那一晚,我在樓下麵等到十二點多才回來。她是一個人回來的,並沒有人送她,我問她去幹什麽了,她說在超市裏碰到了一個姐妹,就去了一個餐館吃飯了。問她為啥關機,她說沒電了。這一個晚上也沒有什麽,碰上一個知己的姐妹說起來就沒完,也是可以理解的。後來幾個晚上,都是夜不歸宿了。我這就有點慌了,再問她,她就說她準備和我離婚。我什麽時候同意,就什麽時候辦離婚手續。她是有人了。”說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嗆得他咳嗽了半天。


    “她就沒說什麽理由?”我問。


    “明擺著的,還用問嗎?他就是外麵有人了,還說不用我問,也不用我管,她決心已下。”汪總往椅背上一靠,說:“這些日子以來,我也想明白了,不和我過就拉倒,我也不想就這樣一輩子,剛摘了一頂綠帽子,就又戴上一頂,不大不小的,真是難受死了。與其這樣痛苦,還不如早點散夥。可是,我又心有不甘。那個時候,我說我們年齡懸殊太大,可她非跟我不可,還說可以更好的照顧我,一切都是在為我著想。現在,她卻這樣對我,所以,我就想讓她著急幾個月再同意離婚。如果不離婚,我年齡越來越大,她會帶男人到家裏來的,那個時候才是活活的把我氣死那。”


    我深思半天,問:“汪總,這個嫣然,真是不像話。現在的關鍵是找到這個男人是誰?你就一直沒有見過?”


    “沒有,我也不想見。即使知道是誰又能怎樣?我已經死心了,隨便她折騰吧。”說著,一臉痛苦的又喝了一大口酒。可憐的汪總,老牛吃嫩草,肯定不會長久,這樣的一個結局,好多人都預料到了,唯獨他是被當時的感情迷住了雙眼,自釀的這壺苦酒,隻能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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