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陽陽看到我,就想悄悄地離開,可是,剛要轉身,就聽到了她的喊聲:“你給我過來!”


    我隻好抬腿上了泳池,往她那邊走去。我低著頭,走的很慢。真的就像是做錯了什麽感覺很對不起她的樣子,我沒有站在她的正麵,而是站在了她的一側。他也沒有說話,我從眼睛的餘光裏看過去,她一隻手抓著繩子,任憑秋千自己慢慢的蕩著。腳尖朝下,做著隨時都停下的準備。


    好久,她才說道:“小趙,你既然打算要走,為什麽還要推薦孫大明和大林一起看家?你留在那裏值班不是更合適?”


    我當時沒有考慮那麽多,就想著孫大明當裝卸工太辛苦了,讓他到公司看家,可以不用那麽勞累。至於我自己,會開車,而且潘卓婷那時候就已經答應讓我去她們現在的公司。所以,到了公司我就找大林,向他推薦了孫大明。


    其實,在我的內心深處,也有一種賭氣的念頭,也就是說對於陽陽用那種口氣讓我離開,心懷不滿,想徹底地離開她家。正在我想的時候,陽陽就又問我:“其實,你心裏在想什麽,我一清二楚。你就受不了我那樣讓你走,那種口氣,那種讓你離開的狀態,都像是在趕你走似的。所以,你很生氣,賭氣要徹底的從我麵前消失。所以,你才讓潘卓婷給你找工作,那天在辦公室裏,我聽到她跟你說了,隻要一有消息就馬上給你打電話。是不是?”


    “是她主動給我找的,不過我拒絕了,後來你有讓我離開的打算,我才又讓她給我找的。”我仍舊低著頭,但還是辯解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趕你走?”她又問道。


    我躊躇了一會兒,說道:“難道不是嗎?不過,我沒有生氣,想到公司都沒有了,我留在這裏白吃白住的也不好意思,所以,就走了。”


    “可是,在這之前,我媽問過你,我也問過你,就是現在公司著火幹不下去了,你有什麽樣的打算,你怎麽回答的忘了嗎?”


    我沒有忘,當時他們都沉浸在悲傷之中,我從心裏也確實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就說不管怎樣,隻要她們不趕我走,我就在這個家裏一直的住下去。而且我還有豪言壯語,如果她們家實在苦難的揭不開鍋了,我會出去打工來養活她們。但是,這一切都還沒有讓我來得及細細的揣摩,陽陽就一本正經、口氣堅決的說了讓我離開的話。所以,我的離開也真是有賭氣的成份。於是,我點頭道:“我沒有忘。可是,你說的那麽堅決,我如果不走,是不是就太死皮賴臉了?”


    陽陽可能是沒想到我會這樣說,感到有點唐突,一時竟然語塞起來。我這才抬起頭,又對她說:“你既然不需要我了,你說我再沒臉沒腚的留在這裏,算什麽呀?”


    “你是這樣認為的,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你了嗎?你要知道,有好多耍無賴的,也有趁此機會翻舊賬的,過段時間估計那些客戶也會找上門來要補償,錢一還在威脅著我,周宏也不可能就此罷手,我現在處於危險之中,我怎麽會不需要你呢?”陽陽又說道:“你在我還沒有起床的時候,就走了,而且走的很堅決,也很理直氣壯,就對我媽說是我讓你走的,連跟我說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你不是賭氣又是什麽?”


    我囁嚅道:“可是、可是你就是那麽說的,讓我走,在大門口那裏。你忘了麽?”


    “我沒忘。可是我是在一種什麽狀況下說的?你想過嗎?”


    “你就是去公安局回來的那天早晨,恬恬那天是在這裏住下的,就是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怎麽會忘記呢?


    陽陽一下子從秋千上跳下來,說道:“你記著就好。”說完,就走了,我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一臉的茫然。


    就是那麽個情況,真還氣著她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坐在秋千上,用腳踩住地麵,一動不動的,座上還留有她的體溫,思來想去,終於想明白了一個問題。對於她去公安局應該氣不到她,公安局也是例行公務,更是為了把縱火者繩之以法,需要她的配合。唯一惹她不高興的應該是恬恬的到來了。


    恬恬剛來的時候,陽陽聽說她又改變主意要留下來去飯店打工以後,就一句話也不說的回了她自己的房間,從那開始,陽陽就沒有主動的和我們兩個說過話,吃飯的時候,也是自顧自的吃完就離開了。怪不得恬恬說她在這裏一點也不開心。


    沒錯,就是因為恬恬的到來,讓陽陽生氣了。怪不得齊阿姨說陽陽是在說氣話,從昨天晚上我就在納悶,她因為和誰生氣說出來的氣話?症結原來是在這裏。


    可是,陽陽也不至於吧,恬恬是暫時在這裏,就是吃了兩頓飯,住了一宿,她謹小慎微的,說話都不敢大聲,也沒有給她們帶來一點麻煩,怎麽會就氣著她了?難道是因為恬恬和我在一起睡覺她生氣了?我和恬恬的關係她早就知道,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莫非是陽陽吃醋了?


    這怎麽可能,我和恬恬在一起睡覺她會吃醋?我們簡直是有天壤之別,是陽春白雪和下裏巴人的比較,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人,世界上所有的醬油廠都倒閉了,她也不可能吃醋呀?


    我對陽陽,那是仰慕,是崇拜,是欣賞,是摸得著但是卻夠不著的女神,從來不敢也不去想會和她有什麽發展,就是在給她按摩的時候,也心動過,但那也是非份之想,也是一個男人正常的生理反應,而且,還帶著那麽一些緊張和不安,可真叫顫抖的手激動的心。


    可是,除了這件事以外,沒有別的事情讓她生氣了。因為剛才我說了這兩件事,一個是去公安局,一個是恬恬在她們家住下,陽陽已經承認就是這兩件事。經過我的分析,公安局氣不著她,隻有恬恬和我住在一起氣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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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著一支煙抽著,自己笑了一下,這可真是瞎分析,打死我都不會相信陽陽會因為這件事生氣。


    我從秋千上下來,圍著泳池走著,不禁感慨萬千,喜歡一個人沒有錯,但是喜歡並不代表著就可以想入非非,即使可以去想可以在夢裏有各種各樣的情景出現,但在現實中是不可能的。屬於兩個世界的人,是不會走在一起的。


    想到這裏,我就回到了客廳。今天是周末,又是中秋節,媚媚下午要回來,這個時候我又在想,陽陽是不是還沒有放棄讓我和媚媚在一切的事?她和齊阿姨說過,以後我和媚媚結婚在一起是最佳選擇。可以保護媚媚,也可以幫助陽陽把事業搞好。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那樣就不叫吃醋,是在為媚媚感到不平,是在保護媚媚的幸福。


    我回到客廳的時候,齊阿姨才剛剛起床,她看我從外麵進來,就問我:“小趙,你起這麽早呀?”


    我說:“早醒了,就睡不著,出去轉了一圈。”


    “今天是中秋節,下午你去學校,早點把媚媚接回來,我們晚上要吃團圓飯。別看現在困難,但是這個節日我們還是要好好的過。”齊阿姨因為我回來了,也感到格外的高興,所以,說話的時候是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管她是裝出來的還是就是心寬想得開,這種狀態會感染的別人也輕鬆愉快。


    陽陽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齊阿姨對她說:“陽陽,小趙都起來出去轉了一圈了,你才剛睡醒呀?等會兒吃了早餐,你和小趙去超市采購,今晚我們要好好過中秋。”


    陽陽笑道:“我懶豬,睡不醒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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