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熟睡的臉近在毫厘,白飛飛清晰的看見他皮膚上每一個細小的紋路,紅豔的唇如櫻花般嬌美,卻總是吐出讓人戰栗的詞語,濃密纖長的睫毛下,原本和嬰兒一樣天真無邪的清亮眼睛,總是含著讓人無法捉摸的微笑。


    白飛飛突然感到一陣心疼,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親人,和自己一樣孤單,可是承受的,卻是整個王國的希翼。


    摩爾國的小王爺,她拜了堂的夫君,像一個孩子,緊緊的摟住自己,似乎這是他最後的溫暖。


    雖然自己並不喜歡他,但是也沒有多討厭,隻要他的嘴巴幹淨一些,還是一個挺可愛的男人……


    白飛飛的睫毛顫了顫,自己幹嘛要同情這個惡魔,還承認他可愛,呸呸呸,看來是被這個惡魔洗腦了,真是可惡!


    白飛飛暗暗罵著自己,輕輕的往裏麵又移了寸許,蘇格突然往裏麵摸去,似乎很不滿懷裏的人兒移走。


    終於又將大氣也不敢出的白飛飛攬進懷裏,蘇格滿意的咕噥一聲,臉上浮出笑容。


    白飛飛的臉被捂在男人的胸口,心裏升出一股陌生的感覺來,竟讓她心跳加快,呼吸紊亂,連意識也慢慢模糊起來。


    “皇上聖明,如今四海安平,雖有謠言說摩爾國對大晟國意圖不軌,可是近來老臣觀察,並無其事。之前的摩爾國邊境囤積的大量軍隊也撤回去了,據邊防將士回報,他們不過是操兵演習,並非針對大晟國。”金殿上,一個年紀五六十歲的紫袍老臣正在上書。


    淩天賜坐在龍椅上,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諸位對摩爾國的王爺怎麽看?”淩天賜定定的看著軒轅元承,問道。


    殿下一個大臣接口回道:“稟皇上,摩爾國的王爺蘇格哈爾,智勇雙全,軍機國事,一手包攬,說是王爺,其實……”


    “諸位愛卿對摩爾國的王妃怎麽看?”淩天賜揮揮手,阻斷那位臣子的話,又問道。


    “摩爾國王妃?”大殿裏的群臣低頭私語,這個王妃誰人不知?不過牽扯到軒轅府上,朝廷之上不便議論罷了。


    “軒轅尚書,你來給朕說說吧。”淩天賜似笑非笑的看著軒轅元承,薄唇微揚道。


    “是。”軒轅元承走出一步,眉頭略鎖,他知道淩天賜自白飛飛走了之後,對金摩兩國邊境尤為關注,似乎是起了起兵的念頭,“回稟皇上,摩爾國王妃前幾日已經回到王爺府,微臣所知便是這些。”


    “哼,隻是這些?”淩天賜看不出情緒的站起身,俯視著低頭不語的軒轅元承:“白飛飛是什麽人?當然,現在和軒轅家無關的人。不過,朕要提醒一句,蘇格野心勃勃,若是有她相助,隻怕如虎添翼……”


    “皇上。”大殿之上,還敢出聲打斷皇上說話的人,隻有軒轅相國了,隻見他眼含怒氣,上前一步說道:“飛兒雖已和軒轅家無關,但是她絕不會因兒女私情,為虎作倀,置國家百姓不顧。更何況,摩爾國皇後乃是老臣之女,身為一國之母,她也會以天下百姓為重。”


    “爹!”軒轅元承輕輕拉了拉軒轅老爺的衣袖,忙抬頭說道:“皇上恕罪,相國並非有意冒犯,隻是飛兒是什麽人,皇上想必也清楚,所以……”


    “是太過天真,容易被人欺騙利用的人。”淩天賜看了看滿殿的文武大臣,拂了拂衣袖,沉聲道:“退朝。”


    淩天賜看著皇城裏姹紫嫣紅的花朵,臉上越發陰鬱起來。沒錯,他是想任性這麽一次,禦駕親征,將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給押回來,做自己一輩子的俘虜。


    如今,他倒寧願蘇格鬧出些大動靜,也好他有個借口去摩爾國,可是,偏偏此刻,那邊突然一切悄無聲息,似乎之前密探傳回的消息真的是謠傳。


    淩天賜揉揉眉心,看著遠處匆匆走來的頎長身影,歎了口氣,緩步迎了上去。


    “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這裏沒外人。”淩天賜站在湖邊的走廊裏,斜倚著欄杆。


    “皇上還在生相國的氣?”軒轅元承歎了口氣,知道軒轅老爺今日朝堂上情緒失控,驚怒龍顏。


    “你恨我吧?”淩天賜突然問道。


    “臣不敢。”軒轅元承慌忙低下頭說道。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將公主指給你,恨我將軒轅……白飛飛逼走,是不是?”淩天賜逼視著軒轅元承,俊美陰沉的臉上浮上一絲無奈,“我也恨自己,恨自己沒有留下她,恨自己沒有用任何手段留下她。”


    “皇上,她已經走了……”


    “還會回來的。”淩天賜打斷他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會讓她回來,留在我的身邊。”


    “皇上,飛兒要離開,正是不想因自己生起事端。若是皇上要將她強行帶回,隻怕……”軒轅元承就是為了淩天賜那蠢蠢欲動的心而來,他能感覺到淩天賜波瀾不驚的表麵下,洶湧的感情,他生怕皇上會因為飛兒而釀下大錯。


    “我不管!”淩天賜眯起眼睛,黑色的瞳孔盛滿了風暴:“我後悔了,太後當初阻止我留下她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太後那是為皇上好,天下女子這麽多,皇上從王公大臣裏挑出……”


    “元承,公主的地位如何?許配給你,你該感到萬分榮幸吧?但是,為何,我看不見你一絲歡喜?甚至成親那日,也沒看見你眼中有絲毫的情愛和快樂?”淩天賜又將軒轅元承的話打斷,一拳捶到欄杆上,恨恨的說道:“天下女子,誰有公主尊貴?而你心裏一直念著那個女人,連公主也不多看一眼,你說,我又怎麽去找另一個女子去代替她?”


    “公主乃是千金之軀,微臣福淺,哪能消受的了?”軒轅元承苦笑,接著又說道:“飛兒與臣相伴十七年,親如兄妹,如今一別,自然是心存掛念,可是既然她選擇了自己的路,又與摩爾國的王爺拜了天地,已經是他的妻子了,臣所能做的,隻有祝福。”


    “親如兄妹?”淩天賜有些悵然的說道:“原先你我曾如兄弟,如今竟因一個女人,距離變得越來越遠了。若是有一天,她成了皇後,你我的距離隻怕更遠了吧?”


    “臣對皇上忠心不二,從未想過……”軒轅元承的話還沒說完,淩天賜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直捉摸不透的眸中流出一絲笑意。


    “我知道你忠心,放心吧,摩爾國沒有大動靜前,我會忍耐的。”淩天賜說完,負手往前走去:“若是他一有動靜,那你便隨我殺進摩爾國的王爺府,把她帶回來。”


    軒轅元承看著淩天賜的挺拔的後背,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


    “隻是……”淩天賜薄唇微抿,若有若無的殺氣從眸中掠過:“朕的耐心不多,你隨時待命,護駕南下。”


    摩爾國的王爺府,自從小王妃回來之後,原本肅靜有序的王爺府,不知多了多少歡笑。當然,歡笑的是王爺和那些府中的下人,白飛飛可沒感覺到快樂。


    “啊!蘇格,你、你竟然讓我看這些東西,你……你這個大惡魔!”清晨的陽光異常溫暖,王爺府的後院傳來清柔悅耳的憤怒聲音。還有誰敢如此直呼當今的小王爺的名諱,那非白飛飛莫屬。


    隻見一個純白的身影從廂房中跑出,秀美無比的臉上布滿紅暈,清澈毫無雜質的雙眼中帶著怒火,白飛飛如躲著瘟疫般,往湖邊跑去。


    “王妃,王妃……”廂房裏又出來幾個老嬤嬤,對著白飛飛的背影呼喚,“王妃,這是王爺吩咐……”


    “什麽鬼東西,學了那些,腦子會爛掉的!”白飛飛跑到湖中的亭閣處,鬱悶的看著清澈湖水裏的亭亭荷葉說道。


    見王妃一會便沒了人影,幾個嬤嬤相視一笑,這個小王妃還真是純真可愛,她來之後,這府裏不知添了多少歡笑,連王爺的臉上也揚起了與往日不同的微笑。


    白飛飛雖然坐在亭子裏出神,但是腦中不時浮現早上自己看到的東西--春宮圖。


    天啊,她一大早睜開眼睛,沒見著蘇格,正在暗自慶幸。誰知一起身,看見了滿屋掛著的春宮圖,她還以為做噩夢了,正揪著自己的臉蛋,門外走來幾個老嬤嬤,說是受王爺之命,告訴她一些婚前必須知道的事。


    那些春宮圖早就把她的心靈踐踏的一片狼藉,哪裏還要聽這些老嬤嬤的教導,急忙穿上鞋子,逃了出來。如今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昨日是和衣而睡,不然自己不知道還要聽到什麽。


    一想到那些春宮圖,白飛飛不禁胃裏一陣翻湧,忙扶著欄杆深深的呼吸。


    “蘇格,你就是地獄!”白飛飛無力的趴在欄杆上喃喃的說道。


    “小寶貝,怎麽沒去吃飯?我剛下朝回來,就看見你不在廂房裏,怎麽了?誰又惹到你了嗎?”蘇格愉悅的聲音傳了來,白飛飛隻覺得神經一陣緊張。


    “沒胃口。”白飛飛無精打采的站起來,耷拉著頭往外走去。


    “是不是早上醒來的時候沒有看見我,心情不好呢?”蘇格不知死活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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