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藍笑塵的女子,她永遠不會忘記。


    葛賽婭的刀斜斜的劃下,眼前的少女卻並不躲避,隻是眼神有些哀傷的看著自己。葛賽婭突然收回刀,冷冷的說:“難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不知為何,一接觸到軒轅飛飛帶著些許迷茫的眼睛,她就無法下手,但是……


    “如果殺了我,你能好受些的話……”軒轅飛飛話還沒說話,胸口就覺得一陣疼痛。原來肌膚被刀劃開的感覺是這樣的,好像看見大哥那日被匕首刺中的感覺,又好像,聽到藍笑塵名字時候的悸動。


    葛賽婭冷冷的看著軒轅飛飛有些蒼白的臉,她想再刺的深一點,但是卻發現隻進入一寸的刀尖,再也無法挺進半分。


    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手軟,葛賽婭把刀抽回,轉過臉去:“我最討厭不還手的人,出去,不要再讓我看見你那討厭的臉。”


    傷口流出血來,軒轅飛飛絲毫不介意的用紅衣鬥篷遮住胸口。


    原來,受傷的感覺不過如此,那些疼痛,都是可以忍受的。


    軒轅飛飛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阿婭還是不忍殺了自己,她還是可能接受自己。


    也許是年齡相近吧,她對這個潑辣任性的女孩很有好感,不想她每日被仇恨包圍。


    葛賽婭餘光看見軒轅飛飛臉上的微笑,心裏更加生氣,原先傷了她有些愧疚的心理又都跑沒了。


    她怒氣衝衝的揮著帶著鮮血的刀,說道:“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等你傷好,我葛賽婭會找你一決生死。”


    軒轅飛飛鬥篷裏的手在胸前微微一點,勉強止住流血,她不想被小虎他們看見,否則自己會被羅嗦死吧。


    雖然很想知道阿婭為何那樣痛恨藍笑塵,但是現在好像不是問的時候。


    “那好,等我傷好……”軒轅飛飛清亮的聲音有一絲沙啞,雖然疼痛能忍受,但是身體還是背叛了自己。


    葛賽婭看著她走出帳篷,有些嫌惡的將手中的刀扔的遠遠的。她竟然下不了手,那把戈本國牧刀帶著身邊,不就是要報仇的嗎?


    軒轅飛飛也好,戈本國的狗賊也好,她都不會放過。但是為什麽軒轅飛飛站在她麵前微笑的時候,自己手裏的刀竟然揮不下去?


    果然與藍笑塵一樣,是一個魅惑人心的狐媚女人!


    更加討厭她了。葛賽婭現在突然後悔,為什麽沒有用這把刀刺穿軒轅飛飛的心髒。


    小虎一見軒轅飛飛出來,便忙迎了上來,問道:“沒事吧?”


    軒轅飛飛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好在燈火暗了,她的膚色一向白淨,小虎也沒有多疑心。


    其實這帳篷的隔音效果一般,但是小虎怕族長知道自己私自帶軒轅飛飛見阿婭,於是便離的遠些放哨。他知道阿婭的武功,要想傷軒轅飛飛,還是有些困難。


    所以小虎並未發覺軒轅飛飛遮蓋在披風下的傷口。


    “小虎,我累的很,騎了幾日的馬,現在帶我去休息吧。”


    軒轅飛飛胸口一陣陣疼,她從小到大,身體非常好,而且身體的恢複能力和治愈能力都很強,但是現在也有些吃不住了,沒有經過處理的傷口被早春的夜風一吹,就有些發抖。原先強行點穴止的血,現在也慢慢滲出些血水來。


    “看我都忘了,你走了多天的路,該是累了。”小虎急忙帶著軒轅飛飛走到不遠處一個帳篷裏:“草原上的夜很冷,飛兒妹妹要是睡不慣,有什麽吩咐,隻管找我。”


    軒轅飛飛微微點頭,在帳篷裏,光線亮了些。小虎這才發現軒轅飛飛額上滲出細細的汗來,小虎擔心的問:“飛兒妹妹可是受了風寒,怎麽臉色如此難看?”


    軒轅飛飛搖搖頭,笑道:“這邊的夜果然冷了些,不過睡下就好了,小虎你也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去找你。”


    小虎見她將鬥篷緊緊裹在身上,以為軒轅飛飛不適應這邊的寒夜,便說道:“我喊人弄些熱水來,飛兒妹妹溫溫手腳,睡下會好過些。”


    軒轅飛飛點點頭,微笑著說道:“順便幫我包袱拿來。”


    看著小虎離去,秀眉一蹙,長長呼出口氣,小心的揭開鬥篷,發現胸口全染上了鮮血。


    畢竟刀口和劍尖不同,雖然隻是沒入一寸,還在左胸稍上脂肪厚些的地方,但是傷口卻有兩寸長,皮肉翻卷的,煞是可怖。


    不多時,有侍女拿來熱水毛巾和軒轅飛飛的包袱,她才清洗好傷口,從包袱裏取出金創藥,換了身新衣,這才鬆了口氣,把那盆血水和血衣處理幹淨,自己也沒多少精神的倒在床上。


    傷口雖然上藥了,但是還是疼的不能翻身,軒轅飛飛一時也睡不著,睜著眼睛看著帳篷頂,想著那個叫藍笑塵的女子。


    這個名字,好像特別的熟悉,可是又無從說起,自己在都城十幾年,交友廣泛,卻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為什麽幾天第一次聽到藍笑塵三字,心裏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還有,軒轅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阿燼要帶著自己遠走?而姐姐和蘇格那邊,是否也如戈本國所說。


    自己本來想盡快回到軒轅府上,將這些事情都問清楚,但是現在卻不想著急回家了。因為“藍笑塵”三個字,讓她隱隱感覺和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或許和軒轅家也有著牽連。


    敏銳的###第六感覺告訴軒轅飛飛,一定要先弄清楚藍笑塵和自己的關係。


    自己留在這裏還有第二個原因,便是為自己和大晟國平反名聲。雖然並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待自己,但是戈本國太欺人,她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而且這裏的人似乎對大晟國都抱著敵意,她一定要改變他們的認知,至少也要讓他們知道,大晟國的人並非冷漠無情,如他們所想那樣。


    雖然大哥千叮萬囑,自己不能多管閑事,但是這樣的事情,怎麽能袖手旁觀?


    即便隻是看見孩子欺負孩子,她都會上前阻止,更何況這種兵刃相見呢?


    自己終究是改不了這種任俠尚氣的性子,大哥要是在,一定又會罵自己的吧?軒轅飛飛苦笑著摸著傷口,現在,她這裏也受了傷,終於也知道大哥受傷的感覺了。


    可是,他現在還在想著自己嗎?那日匆匆的把她送走,又沒有任何理由的讓阿燼將她帶走,大哥,他有顧及到自己的感情的嗎?


    雖然每日依舊為自己的笑容找快樂的理由,但是,每天發呆的時間也越來越多,不知道是不是阿燼傳染的,竟然想那麽多無聊的心事。


    軒轅飛飛的眼皮越來越沉,依稀中,似乎看見自己站在遠處微笑。


    不對,那個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不是自己。因為她微笑的再向自己招手,嘴唇翕動,似乎在說些什麽。


    軒轅飛飛想上前去,卻發現那個身影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在空中。隻剩下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飛兒……飛兒……


    不要走……不要丟下飛兒一個人……不要……


    軒轅飛飛突然驚醒,發現枕邊一片潮濕,她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麵有未幹的淚痕。


    自己……又哭了嗎?


    什麽時候,變的這樣脆弱?


    真是討厭這樣的自己,似乎什麽事情都無能為力一樣。


    軒轅飛飛恨恨的坐起,牽動了傷口,又一陣疼痛。


    她突然發現,疼痛的感覺讓她覺得無比清醒。好像胸口的疼痛昭示著自己還活著一樣,好像在對自己說,苦難無非就是這樣,咬咬牙就過去了。


    但是為什麽現在隻覺得孤單?好像身邊的人都漸漸遠去,至愛的親人也放逐自己,這種感覺真是難受。


    傷口的疼痛是尖銳的,心裏的悲傷是緩慢卻綿長的,鈍鈍的壓在心上,無法呼吸。


    長長吸了口氣,軒轅飛飛看了看燭火,似乎睡了還沒有一個時辰。


    正在漫無邊際的胡亂想著,外麵突然喧囂起來。


    雜亂的腳步聲從帳篷外響起,紛亂的人聲,似乎夾雜著戈本國的字眼。


    軒轅飛飛睡了一個時辰,精神早好了起來,雖然傷口很疼痛,但是還是下了床,穿了件深紫色的外衣,也出去探看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剛剛掀開門簾,便看見阿燼斜靠在帳篷外,似乎站了很久,肩上發梢都被露水打濕。


    “阿燼?”軒轅飛飛驚訝的問道:“你怎麽站在這裏?”


    阿燼見軒轅飛飛此刻出來,皺皺眉頭,將手裏的竹笛插進腰間,淡淡的說道:“今夜有些變故,我守在這邊,你繼續去睡吧。”


    軒轅飛飛看了看周圍,帳篷旁邊點著火炬,人們都跑去西邊集合了,她也皺了皺眉頭,說道:“剛才聽見有人說戈本國,是不是他們又來搗亂了?”


    “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你繼續去睡覺吧。”阿燼似是不經意的看了軒轅飛飛一眼,說道:“最近沒有休息好,臉色那麽難看。”


    軒轅飛飛摸摸自己的臉,笑著說:“都是阿燼虐待我,好多天都沒吃到野味了。”


    阿燼深深的看了軒轅飛飛一眼,轉過頭去,說道:“快進去休息吧,這邊有我守著,你就安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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