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性格剛烈直率,但是……”淩天賜捏緊手指,說道:“她也是豁達灑脫之人,胸襟氣度和庸脂俗粉不同……”


    “即便如此,你若是她,會和殺了自己父母的人的兒子在一起嗎?”太後幽幽的打斷淩天賜的話,繼續說道:“她會原諒這一切嗎?先帝在藍笑塵臨盆那日,斬斷臍帶,帶走嬰兒的那一刻,孩子的眼中應該有母親鮮紅的血液吧。”


    “父皇英年早逝,鬱鬱寡歡,便是與這個女子有關?”淩天賜終於知道為何父皇常常看著一個簡單的木簪發呆了,原來,是因為心中的那個身影。


    “起先為娘也不知道軒轅飛飛會是藍笑塵的女兒,後來看到她的容貌神韻,以為藍笑塵又複活了。”太後有些淒涼的笑笑,話鋒一轉,又說到不相幹的事情上去:“知道你為何無兄無弟?便是因為你父皇見了軒轅飛飛後,再也不願意碰任何一個女人。”


    “母後……”淩天賜微微動容,太後寂寥的眼睛,縈繞著淡淡的憂傷。


    一個女子,最悲傷的事情莫過於此吧?隻是死者已矣,而生者呢?


    感情裏的是非對錯,誰受傷誰無法忘記誰一生背負刻骨的愛戀,旁人又怎能知道?


    “我也累了,那些糾纏到此為止吧,遙兒,天下女子多的是,不要再任性下去。我不想看見任何人再受到傷害。”太後抬眼看著淩天賜說道。


    “我會查清楚軒轅飛飛的身世,母後先回宮休息吧。”淩天賜眉頭微微一皺,說道。


    “查清又如何……”


    “我要得到的,一定要得到。”


    “遙兒!不要重蹈覆轍,先皇的教訓你還看不見嗎?”太後霍然起身,一貫慈愛的眼神銳利起來:“軒轅家現在被你逼到什麽地步,你還不知道嗎?他們至死保護的,是先皇的遺願,你要是再這樣一意孤行,失去的不僅僅是軒轅家,還有……還有軒轅飛飛。”


    淩天賜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太後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說道:“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霸道又極端的人,隻是……隻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不會讓軒轅飛飛進宮。”


    淩天賜背對著太後,沉聲問道:“母後是知道軒轅飛飛並非先皇的骨肉吧?”


    太後一怔,還未答話,淩天賜就轉過身來,嘴角竟然噙著微笑:“像藍笑塵或者說像軒轅飛飛那樣的女子,是不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的吧?藍笑塵竟然喜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書生,並甘心為他洗手做羹湯,依照她的性格,在自己夫君死的那日,沒有大動幹戈,所為的便是肚中的孩子吧?”


    太後臉色蒼白,她不知道究竟軒轅飛飛是誰的孩子,但是卻知道藍笑塵是什麽樣的女子,她卻清楚……


    “莫非兒臣說中了?”淩天賜眸中的笑意擴大,接著說道:“其實母後該知道,即便她是先皇的女兒,我也不會放手。若是得不到,即便毀掉,也不會放手!”


    軒轅飛飛直愣愣的打個冷戰,好奇怪,大雪紛飛時在湖裏洗澡也沒這麽冷過。


    阿燼看似不經意的把一件大紅的披風扔到少女的身上:“春寒料峭,小心著涼。”


    軒轅飛飛感激的把自己裹進披風裏,她不知道阿燼哪來的錢財,可以帶她在每個地方吃最有特色的小吃,喝最好的酒。


    不過她天性疏朗灑脫,也不去問,隻是一味的遊玩,反正是往回家的路上走,現在不抓緊時間玩耍,回去又得被爹爹管教,出不得門了。


    好想都城的朋友呢,小虎,小嵐,還有城北醉仙樓的老板……


    阿燼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新月斜斜的掛在前方,清冷如他的容顏。


    自他們離開前一個村鎮之後,這裏便越來越偏僻了。


    軒轅飛飛騎在馬上,一點困意也沒有,她看著遠方的新月,喃喃的說道:“已經二月初了嗎?”


    阿燼點點頭,她離開家裏將近半年了。


    “不對呀,”軒轅飛飛看著新月的方向,偏著頭想了一會,說道:“阿燼,我們走的方向不對,新月的方向是西方,家在南方啊!”


    阿燼看了看越來越高曠的地勢,淡淡的說道:“飛兒不是想去西北看天空和草地嗎?”


    軒轅飛飛頷首說道:“雖然想去,但是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我隻想回家呢。”


    回家?那裏隻怕回不去了吧?


    軒轅飛飛又抬頭看了看星空,臉色微微一變,喃喃道:“北方七宿,一明六暗,中屋履危,必有變亂。”


    她的臉色少有的沉肅下來,亮如星辰的眸中閃過一絲擔憂。


    阿燼沉默半晌,突然說道:“前麵有村落。”


    軒轅飛飛抬頭看去,果然前麵星星點點的布滿了篝火,許多帳篷搭在地上,看上去好像是西北的遊牧民族。


    她還想問什麽,但是麵門立刻感到一陣勁風襲來,她還未動,阿燼就一個斜身飛了過來,伸臂攬住她的腰,輕輕把她帶下馬背,避過那股勁風。


    “什麽人?”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道紅色的身影立刻晃到他們的麵前。


    軒轅飛飛瞪了阿燼一眼,嗔怪道:“我不需要這樣的保護,又不是小孩子,你這樣讓我怎麽闖蕩江湖嘛?”


    “我要向你哥哥交待。”


    每次遇到並不危險的時刻,阿燼都是這樣緊張,最要命的是,還會搬出大哥來,難道大哥的托付就那麽重要嗎?阿燼早晚有一天會毀在大哥的手裏。


    “喂!你們是什麽人?”那穿著紅色衣服的原來是個妙齡少女,長得甚為嬌俏,濃眉大眼,健康的小麥膚色上,滴溜溜的眼睛正透著不耐煩。


    她很不滿麵前的兩個人把自己給忽略了。她可是巴雅布族最美最驕傲的族長千金,怎麽眼前的女子……嗯,確定是女子,雖然長得美的讓人忘記性別,但的確是女子,那股少女的馨香遠遠的便能聞到,怎麽眼前的女子能美的不象人!更加可惡的是,她長的竟然如此像那幅畫上的女人。


    呼!葛塞婭不滿的瞪著麵前的兩個人,嘴巴已經嘟的很高了。


    軒轅飛飛這才打量著眼前一身短打裝扮的少女,帶著羊毛邊的紅衣,長褲下是一雙牛皮靴,蜜色健康的肌膚,烏黑的秀發編成幾股俏麗的麻花辮,垂在耳邊,大大的眼睛裏滿是驕傲和不屑,好像還帶著些許的嫉妒和恨意看著自己。


    “哈!”軒轅飛飛最喜歡這樣狂野……不對不對,應該是豪爽的女子了,雖然她看上去並不友好,但是軒轅飛飛還是親熱的撲上去,拉住她的手問道:“妹妹是遊牧民族的吧?咦,這佩刀不是戈本國牧刀嗎?真是漂亮極了!”


    葛賽婭滿臉警戒的看著軒轅飛飛,使勁甩開軒轅飛飛的手,這個女子怎麽這麽奇怪,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誰是妹妹!我叫葛賽婭!還有,你和戈本國是什麽關係?”葛賽婭退後幾步,看著軒轅飛飛,更加覺得眼前的人討厭了。


    說不出為什麽,反正就是不喜歡軒轅飛飛這一幅和誰都是兄弟姐妹的模樣。而且……而且還是那麽美的人!


    “葛賽婭?”軒轅飛飛立刻笑眯眯的說道:“我叫軒轅……”


    軒轅飛飛話還沒說完,葛賽婭立刻拔出身邊的佩刀,指著她說:“我不管你叫什麽,為什麽走到我們的地盤?”


    軒轅飛飛看著眼前明晃晃的刀尖,伸出手指,彈了一下刀鋒,嘖嘖稱道:“戈本國的牧刀就是好啊,我也老早就想要了呢,但是皇爺爺卻食言……”


    想到那日爹爹生日,她就因為這牧刀遇見淩天賜,心裏就有些不爽,因為又會聯想到淩天賜竟然會在她結婚那日,奪去她的初吻。


    葛賽婭滿臉黑線,她不知道眼前這少女是聰明還是裝傻,反正她要發火了!


    牧刀斜斜一劃,就往軒轅飛飛臉上刺去。討厭她這樣耀眼的笑容和讓人欽慕的氣質,和那畫上的女子一模一樣。


    軒轅飛飛微微側頭躲過,阿燼一閃身,站在她的麵前,冷冷的看著葛賽婭。


    葛賽婭沒想到被軒轅飛飛輕易躲過,心裏更加生氣,正要上前,身後卻來了一群人。


    為首年紀稍長的人喝到:“阿婭,不得對客人無禮!”


    葛賽婭聽是父親的聲音,悻悻的轉過身:“阿爹,這兩人來曆不明,怕是奸細,而且這個少女……”


    “閉嘴,”那族長年紀大約五十上下,絡腮胡子,看上去甚為健朗威嚴,他走到軒轅飛飛兩人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禮貌的說道:“兩位請先去帳篷裏說話。”


    族長的目光始終定在軒轅飛飛的臉上,雖然極力克製著表情,但仍能看見眼中的驚喜和暗沉的悲傷。


    三人來到中央一個較華麗的帳篷裏,那族長也不繞圈,看著軒轅飛飛直截了當的問道:“姑娘可姓軒轅,芳名飛飛?”


    軒轅飛飛聽他問自己的名號,甚是驚訝,好奇的問道:“族長怎知我的姓名?”


    族長苦笑一聲,似是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如果世間還能找到第二個這樣的女子,那便隻有藍笑塵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拐個皇上來暖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金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金子並收藏拐個皇上來暖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