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亂他心的,隻有身邊這隻狐狸。


    當初淩謹遇給了他三個選擇,第一,在溫侯府住一輩子,第二,去靜寧宮清修,第三,就是來這裏,千佛山……


    淩謹遇的用意,溫寒知道。


    他不殺自己,也許是顧念了手足之情,讓他去靜寧宮,說是兄弟同住,和軒轅淩雪他們做“鄰居”,可其實也有另外一種軟禁的意思。


    現在無論是在溫侯府,還是在靜寧宮,溫寒都是被軟禁著,隻有在千佛山,至少還能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溫寒選擇了遠離塵囂,隻是無法選擇把身邊的花狐狸拋掉。


    不過,狐狸那麽貪玩好色,一定忍受不了這麽寂寞的清修日子,說不準明天,他就下山回府……


    “我不會走的,實話告訴你吧,我奉了王上的旨,要保護著你。”花解語找的理由堂而皇之,他笑眯眯的坐在茅草棚前,“你現在沒了武功,萬一晚上孤絕山的野獸跑來這裏,把你吃了,我會心疼。”


    “再者,如果被那群野獸吃了,還不如被我吃,你說對不對?”花解語站起身,往溫寒的身邊走去,“至少,我比禽 獸要好一點。”


    “不如禽 獸。”溫寒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來。


    “沒關係,反正我和你住一起,我不如禽 獸,你也禽 獸不如,我們兩個正好做道友……”


    “花解語,你還可以有功名利祿如花美眷,為何一定要和我在這裏吃苦?”溫寒終於忍不住問道。


    “因為……我愛你呀。”花解語笑得傾國傾城,桃花眼裏蕩漾著水波。


    溫寒沉默的轉過了頭,迎著冬天的陽光,看著高遠的天空……愛,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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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找到溫寒,淩天清悻悻回宮。


    身邊的侍衛,居然全都不清楚溫寒去哪裏了,淩天清知道,肯定是淩謹遇讓他們這樣說的。


    溫寒就這麽一言不發的消失,讓淩天清很遺憾。


    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溫寒,他和淩謹遇之間是不是親兄弟呢。


    “誰惹你不高興了?”淩謹遇在禦藥房找到淩天清,聽說這丫頭白跑了一次溫侯府,一回來就回到船上的實驗室,不知道在鼓搗著什麽。


    “沒人惹我。”淩天清在搗著藥粉,頭也不抬的說道。


    “瞧瞧這口氣……”淩謹遇歎了口氣,把她手裏的玉杵拿走,“這種事情,讓藥童來做就行,不用自己動手。”


    “別人做,我不放心。”淩天清要搶回他手裏玉杵,語氣略有不悅,“這是在配你的解藥,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我可擔當不起。”


    “今天沒見到溫寒,所以不高興?”淩謹遇背著手,讓她抱著自己的腰也夠不著玉杵,淡淡的問道。


    “他走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淩天清抬起頭,有些怨氣的問道。


    “你還想送他一程?”淩謹遇見她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捏了捏那張柔滑的臉,反問。


    “他拜托我一件事,我還沒有完成,至少……應該和他說一聲。”淩天清很鬱悶,溫寒最後一次請求她幫忙,她卻沒能幫到。


    “拜托你什麽事?”淩謹遇故意問道。


    “……不能說。”淩天清要在淩謹遇麵前保密,難度很大。


    “你們之間還有秘密?”淩謹遇又問道。


    “反正,不是什麽感情上的事情,你就放心了,我沒出軌。”淩天清怕他亂猜忌吃醋,悶悶解釋著。


    “隻是想讓你幫忙驗證我和他,是否為親兄弟,是不是?”淩謹遇見她解釋,忍不住又想笑,問道。


    “你……你怎麽知道?”淩天清很驚訝,淩謹遇又派人監視自己了?


    “你那天睡覺,說的夢話。”淩謹遇逗著她,這世界上還有什麽事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更何況這個女人是他老婆,沒事神神秘秘的去見老情人,他當然得盯緊一點。


    “我說夢話?”淩天清吃驚的捂住嘴,有點心虛的低下頭。


    好吧,她壓力大的時候,是喜歡說夢話,比如背英語單詞之類的。


    不知道以前有沒有在夢中罵過暴君?


    溫寒的事情真是太抱歉了,她非但還沒幫上忙,又給泄露了秘密。


    “你得解了毒,才能驗證血液裏的基因相匹配的情況。”淩天清見他已經知道了秘密,隻好說道。


    “等解了毒,你再查看,若是有了結果,我帶你去見溫寒。”淩謹遇笑了起來,俊秀的五官微微舒展,很美。


    “老公。”淩天清愣了愣,她還能見到溫寒?


    心情一下好了起來,隨即淩天清跳到淩謹遇的身上,抱住他的脖子,吧嗒親了一口那漂亮的唇。


    “晚上好好伺候著。”淩謹遇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


    “今晚沒安排,”淩天清咯咯笑著,也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我去陪小昭,她明天就要回去了。”


    “那我怎麽辦?”淩謹遇的笑容沒了,不悅的問道。


    “你又不是一個人睡覺害怕?”淩天清嘻嘻笑著,“我去向小昭請教育兒經,就這一晚上,放我的假,明天晚上我會補上的,好嗎?”


    說著,她撒嬌的抱著淩謹遇的脖子,對他的下巴又啃又咬。


    淩天清已經掌握了怎麽對他撒嬌的方法,百試不爽。


    “你記住自己說的話。”淩謹遇歎了口氣,低頭咬住她的嘴唇,往裏麵探入。


    “記得住……”淩天清心裏打了個勝利的手勢,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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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謹遇吃了整整一周的藥,終於血液裏完全測不出毒素。


    “太好,毒解了。”淩天清這段時間從沒這麽高興過,她笑著看向淩謹遇,“以後不準再說我給下毒這件事。”


    淩謹遇見她眼神晶晶亮,漂亮的如黑曜石,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對我而言,舟上的那一夜,是我中毒最深的一夜。”


    淩天清微微一愣,隨即低下頭:“難得你會傷心。”


    “那夜,中了你下的情毒。”淩謹遇摸了摸她的頭,“若你不回來……再也沒人能提我解毒。”


    她才是自己的解藥。


    淩天清略覺肉麻的往後縮了縮,最近暴君也被她慣的越來越貧嘴,果真不能太寵男人,否則每天對著這麽一大缸老壇酸菜,牙都會酸掉的。


    “王上,人到了。”外麵傳來墨陽的聲音。


    “送你的禮物到了。”淩謹遇突然神秘的對淩天清說道。


    “什麽禮物?”淩天清有些好奇的往外走去,突然看見下麵齊刷刷的跪著四個人。


    仿佛一下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遲暮宮……


    梅欣,秀菊,華蓋和荀全。


    淩天清愣了好久,轉頭看向淩謹遇。


    “你那天說夢話,喊了這幾個人的名字,所以,就找回來繼續服侍你。”淩謹遇抿了抿唇,鳳眸裏笑意隱隱。


    淩天清又覺得牙酸,鼻子也酸。


    她最近小心睡眠,才沒不會隨便亂說夢話呢!


    一定是他……體貼的原因。


    “多謝。”忍了忍,淩天清才對淩謹遇說道,隨即拋下他,衝到這幾個笨仆人麵前,“你們都到哪裏去了啊?想死我了。”


    梅欣和華蓋等人麵麵相覷,不敢回答。


    他們還能去哪裏?當然是被王上罰去做苦力了。


    不過哪敢當著王上的麵告狀啊!


    淩謹遇看著淩天清高興的模樣,心情也十分的晴朗。


    真好,有個人,被自己疼著愛著。


    淩天清終於等到了結果。


    溫寒血液在幾個加入了藥物的器皿裏,反應的時間和波段,與淩謹遇的相似度,達到了百分之六十八。


    也就是說,他和淩謹遇絕對是同父異母。


    在這裏,父親的基因占據了主導地位,而溫寒因為從小和溫家人一起長大,吃飯以及生活習慣的影響,讓他的麵容更像母親和溫家人一點。


    淩謹遇聽到這個消息,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他才說道:“難怪……他會喜歡你。”


    淩氏江山有個很奇怪的規律,如果皇室有兄弟,因為遺傳和基因,幾乎會毫無例外的喜歡上同一種類型的女人。


    比如……胖老頭就是個悲劇,喜歡上哥哥的妃子。


    而曆代的帝王,很少會要太多兒子,除了鳳身所出,其他的兒子,幾乎都是送去他國做儲君。這些都是為了保證真正的太子,能坐穩江山龍椅,更為了不會因同一個女人起風波。


    畢竟不想見,便可不想戀……


    “你要不要……去見他?”淩天清不知道溫寒去了哪裏,但是她猜測溫寒還沒有出王城。


    因為淩謹遇對溫寒不可能放心,不會流放太遠。


    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王城。


    溫寒隻要在王城,就出不了亂子。


    王城都是淩謹遇的人,青玉連誰家閨女丟了肚兜都知道,對溫寒的一舉一動也必定清楚。


    千佛山像是到了冬天,不過漫山紅葉和金菊,在冷肅中,也有著明快的色彩。


    淩謹遇帶著淩天清來千佛山,一來是因為懷念去年荀卿與她賞菊的日子。


    二來……帶她見見溫寒,免得她總以為自己善妒小氣……


    好吧,他的確善妒!


    淩天清穿的略微嚴實,圍著圍巾,當成淩謹遇心情好帶她出來秋遊,完全沒想到會見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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