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找過你吧?”肖雲從小四小五那裏得知的消息,知道葉城出現過。


    但是,他一直沒有看到過葉城。


    “那又怎樣?”淩天清反問。


    “可今天……人又沒了。”肖雲看了眼花開,十分想說在談家事,外人避讓。


    可他對淩天清終究有敬慕之心,不敢像葉城那樣放肆,所以憋了半天,才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淩天清歎了口氣,問道。


    肖雲腦子有點亂,平日做重要的決策都是葉城出麵,現在沒有葉城在身邊,他總有點底氣不足。


    “你是在找我要人?”淩天清有些好笑,拍拍花開的手,站起身,看著肖雲。


    “不……不……不敢……”肖雲被她漂亮的丹鳳眼盯著,舌頭都打結了,別過眼睛,低下頭,一肚子的話,竟不知怎麽說。


    “葉城自由慣了,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你最好早點習慣。”


    “葉城自由慣了,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你最好早點習慣。”淩天清見肖雲對葉城也情深意重,忍不住提醒一句。


    “不……他不會離開你的。”肖雲腦子抽了,冒出這句話來,隨即懊悔的要死。


    他還記得當初自己提醒葉城別對少爺有非分之想,免得自尋死路,可現在,他竟說出這麽曖昧的話來,要把葉城坑死了。


    “我是說……葉城陪您出生入死,保駕護航,從未有過怨言,如今他行為有些失責,不過是因為……是因為……”肖雲想要解釋,卻不知為何越說越控製不住。


    他現在唯一能控製住的,就是對默默盯著他的淩天清用敬語:“是因為他不想離開您,他與您的所有矛盾,都是……他。”


    肖雲伸手指向花開。


    自始至終沒有插嘴,在一邊安靜的當個美男子的花開,不幸躺槍。


    不過,花開還是很有涵養的微微一笑,依舊當個安靜的美男背景牆。


    “他不希望少爺您走錯路,這個人來曆不明,用心叵測,絕非良人……”肖雲費勁的想著當初葉城怒罵花開的話,繼續說道,“況且,您……您是……”


    肖雲咬咬牙,決定豁出去了,為了好基友,怎麽也要貢獻點力量:“您是大國之主母,怎可輕諾於他人?”


    淩天清怎麽也想不到,肖雲為了葉城,竟在花開麵前說出這句話來。


    她有點措手不及,不由自主的看向花開。


    沒想到,不是她親自對花開說出這個故事,而是由平日最溫柔好心的肖雲,說出這句話。


    常人聽到這句話,一定嚇尿了吧?


    她的前夫是王上!


    誰敢當接盤俠?


    而花開臉色似乎有些微變化,但很快就恢複平靜。


    “花島主,你所盯上的人,並非普通女子,而是天命鳳身,是這片土地上最為強盛的大國之後。”肖雲已說出來了,再也沒有顧忌,轉身對花開說道,“你還是早些離開吧,免得……”


    “肖雲,你可以下去了。”淩天清終於打斷肖雲的話,事已至此,剩下的,由她來說。


    “娘娘!您曾對我們說過,萬乘之主,千乘之君,以其威勢便可製天下而征諸侯,更何況花島主隻是……”


    “肖雲,下去。”淩天清微微拔高聲音。


    她又想到葉城家國被屠,淩謹遇殘暴的過往。


    的確,他立下了威勢,讓人聞風喪膽的威勢。


    也強硬的在她心中留下了烙印,總會在某一時刻,突然想起他的“暴行”。


    比如此刻。


    肖雲咬咬牙,不甘心的看了眼平靜過頭的花開,氣呼呼的轉身離開。


    “抱歉,我的人都被慣壞了。”淩天清等肖雲走了,才深吸了口氣,說道。


    她船上的人,已被熏染的有現代平等自由的氣息,不像花開帶的那些人,製度森嚴,不敢越軌。


    “他說的……”


    “他說的都是事實。”淩天清苦笑,“我沒有對你坦白,是因為我以為我們的關係不會到達更進一步。”


    她一開始隻是把花開當成了茫茫海上另一個自己。


    聽到她再次承認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花開笑了起來:“我不在意。”


    “我的前任……很難搞。”淩天清歎了口氣,看到花開的反應略感欣慰。


    花開本身就是對任何事都不會大驚小怪的人,像經曆過所有人生的智者。


    所以淩天清才覺得他和自己合得來。


    “我不在意。”花開依舊這四個字。


    “他可能會殺了你。”淩天清這一次,表情很嚴肅的說道。


    “我不在意。”花開笑的更溫柔,“隻要在一起,死亡和災難對我來說,都不足為懼。”


    淩天清聽到這句話,臉色終於柔和起來:“會過著流亡的日子,也沒關係?”


    “你喜歡花開嗎?”花開突然問了一句有些奇怪的話。


    他不問“你喜歡我嗎”,而是說花開。


    雖然會有人習慣稱呼自己的名字,但花開顯然不屬於這類人。


    淩天清點了點頭:“喜歡。”


    “以後會更喜歡嗎?”花開又問道。


    “會。”淩天清認為隻要不是仇敵,相處久了,自然會有感情。


    這是人類生來具有的依賴症。


    依賴身邊最經常出現的、最溫柔的、最好的那個人。


    所以,隻要花開一直在船上,終有一天,他們會成為彼此唯一依賴的溫暖。


    花開認真的看著淩天清明亮的星眸,看著她明潤的麵容,看著她眼角下那一抹淡淡的桃花粉……


    好像想從她的麵容,看到她的過去,她的未來……


    “那,花開會一直陪著你。”許久,花開抬手,輕輕摸摸她的頭,微笑著說道。


    糾結在淩謹遇心中已久的問題,終於消失。


    江山,還是淩天清。


    他在剛才,看到淩天清的眼睛時,就有了定論。


    摒棄了權衡、利益、王道……


    隻純粹的用心去選擇。


    請允許凡人的自私,隻因神太孤獨。


    他不想孤獨一人站在至高的王權峰頂,看著沒有色彩、沒有春天的江山。


    “是承諾嗎?”淩天清抬頭看著他,突然問道。


    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


    諾不輕信,故人不負我。


    淩天清竟再一次問到了承諾。


    她本以為,她不會再說出這兩個字。


    不會再負人,也不會再被人負。


    “不是。”花開揉著她的長發,將她拉到自己懷中,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是愛情。”


    淩天清聽到後麵那三個字,眼圈竟紅了。


    奇怪,明明不該被感動,可當她再次聽到“愛情”這兩個字時,心髒居然微微一顫。


    苯乙胺開始上升了嗎?


    還是花開太……了解她的心?


    所以,總是能擊中她被隱藏起的情感?


    “不管你的過去有過什麽痛苦,不管你的未來多麽漂浮不定,不管你想去哪裏……我都想要給你幸福。”花開覺察到她的心跳略有紊亂,不覺更緊的抱住她,心內有甜蜜的酸楚,“我,愛你。”


    他終於可以再愛她。


    以另一個人的身份,重造了那晶瑩剔透的水晶之心。


    這一次,他會守護住,不會再讓它破碎了。


    這一次,他會將那易碎品,放在自己的骨中、肉中、心口深處,除非他被萬劍穿身,除非他著軀殼腐爛成泥……


    否則,那重塑的水晶之心,絕不可能再破碎。


    “我會和你風雨同舟,我會對你不離不棄,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花開抱緊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對你所做一切,隻因愛情。”


    “花開。”淩天清從未想過還會有一個人,能給自己溫暖的感動。


    雖然花開很神秘,很矛盾, 心內深不可測,但她竟對花開的情意無法懷疑。


    他說的每一句情話,都讓人不得不深信,似乎那是從靈魂深處而發出的聲音。


    這種無法解釋的感覺,就像她第一眼看見白衣飄飄的花開,利用磁鐵原理,將她的船圍住……


    而她就像一塊鐵,被迫近,被強烈的吸引,覺得……他一定是另一個自己。


    淩謹遇聽著她喊花開的名字,唇邊掛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他想到曾經淩天清對他說的一句話--深情若是一樁悲劇,必以死來句讀。


    當時的他,不懂,也不屑去懂。


    如今……


    胸前有微熱的氣息傳來,她的眼淚止於冰蠶絲之外,卻灼傷了他的心。


    “花開……”淩天清摟住他的腰,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口,眼淚決堤。


    不去問過去的痛苦,不去求未來的安定,隻要此刻的幸福,花開……比她還要懂得如何幸福的活著。


    可她,麵對如此溫暖的花開……如此深沉卻又溫暖的花開,控製不住的想哭。


    就像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回到母親的懷中,可以放肆的宣泄這一路的苦痛。


    花開靜靜的聽著她哽咽的聲音,輕輕閉上眼睛,他已做好了覺悟,無論何時,都不會因為任何狀況而後悔。


    所以,他當花開很好。


    被淩天清當成花開,也很好。


    他一點也不後悔,做出……這麽溫柔的決定。


    隻是……隻是變得冷靜成熟的淩天清,像個小孩子一樣在他懷中失聲痛哭的模樣,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初相識的小妖女。


    經常哭著找他告狀,經常哭著被他罰,經常哭著躲開他,經常哭著逃到靈泉嘀嘀咕咕的咒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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